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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十万里无云,太阳正从大海尽头缓缓升起,映在微风徐徐的海面上,一片金光耀眼,波光粼粼。间或有几只海鸥从天空飞过,给空旷蔚蓝的天空平添了几分生气。
小船轻快,在船橹的推动下,在海面上晃悠悠地滑行,不大功夫,就离开了金水村的范围。前方不远处,海水分成了蓝黄两种颜色。再往前,一条宽阔的大河从海岸山林里奔涌而出,沿着冲积而成的宽阔河道汇入茫茫大海。
“这就是那条破河,让我追得好苦。”
手扶着橹绳,任闲极目远眺,看着眼前这条入海的大河,心里感慨万千。摇着船橹,回头看着身后,青山绿水,农舍渔舟,好一派田园风光。
“ 人人那个都说哎哎哎哎,沂蒙山好嗷嗷嗷嗷, 沂蒙那个山上哎哎哎哎哎,好风光。青山那个绿水哎哎哎哎 多好看…”
看着这幅田园风景,任闲心生感慨,突然想起了一首民歌,忍不住开口高声长了出来。刚唱了一半,突然发觉这首民歌似乎和大海并不沾边儿,赶紧就此打住。
“咦,怎么不唱了?”
看了看宝莲饶有兴趣的小脸,任闲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
“好听吗?”
“嗯~和我们这里的歌不太一样。”
“还想听吗?”
“嗯。”
“那我唱一会儿,你唱一会儿,怎么样?”
“行啊。唱歌我最拿手了,树生他们最喜欢听我唱歌了。”
听说要和任闲对歌,宝莲一下子兴奋起来,小脸微红,拿起一柄短桨在海面上轻轻拍打,看样子是要来给任闲助兴。
“天蓝蓝,海蓝蓝
拉起锚,开起船
天蓝蓝,海蓝蓝
把稳舵,撑起帆
风大浪大不呀不说难
礁多滩多不呀不说险
咱有龙地胆
潮起潮落年年岁岁
日升月沉岁岁年年
还是天蓝蓝噜
还是海蓝蓝噜”
任闲一股气把这首歌的第一节唱完了,调门有些过高,任闲扯直了嗓子大声嘶吼着把这节唱完,一屁股坐在木船上,大口喘着气,瞧得宝莲一阵发笑。
“你这歌怎么唱得这么累呀,快歇歇,别把任少侠给累着了…咯咯咯…”
还没等说完,宝莲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任闲喘匀了气儿,瞧了瞧宝莲笑得通红的小脸,站起身来,扶着橹绳,继续摇橹。
“该你了。”
“哼,听好了,本姑娘的歌儿可是金水村顶顶有名的。”
宝莲瞟了一眼任闲,坐在船头,手执短桨,轻拍着海面,和着节拍,樱唇轻启,唱了起来。
“三月三来呀把歌会呀,
情郎哥哥,红绳儿坠呀,
鸡呀,鹅呀,快把他撵出去呀,
一根红绳儿就想把妹妹追,
谁家的闺女肯和你回呀,
红绳儿不退,
扫把早就准备,
要是没有红毡铺地呀,
还要让你葫芦滚地,
只有那银镯儿一对儿呀,
才肯把手儿让你牵那啊呀…”
宝莲嗓音清脆,眼波流转,配合着手中短桨派击海水的节拍,竟然唱出了一丝娇媚的感觉。虽然与以前听过的那些配乐优美的流行歌曲风格不同,但是这种在身边清唱,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身临其境享受。
“好,不愧是宝莲妹妹,这歌唱得比天上的百灵鸟都好听。”
任闲摇着手里的橹绳,满脸笑意,高声称赞着宝莲的歌声。宝莲坐在船头,手握短桨,娇嫩的小脸在朝阳里红彤彤的,像是抹了一层红色蜜糖的点心,香喷喷地让人垂涎欲滴。
“看,那里就是天勾崖。”
正当任闲瞧着宝莲娇嫩的小脸出神时,宝莲突然转过脸来,指着远处,娇声叫道。看着宝莲稚嫩的脸颊,任闲暗暗心叹,抬头远望,顺着宝莲手指的方向看去。
蔚蓝的大海边,一道银色沙滩出现在眼帘当中,在那道银色沙滩尽头,矗立着一座奇型山崖。这座山崖怪模怪样,外形酷似一把缺口的钩锁。
山崖下,海水湛蓝,风浪不兴,正是一处避风的港湾。
“就是这里。”
看着眼前这座外形独特的天勾崖,任闲不禁呆住了。手扶着橹绳,站在小船尾部,盯着那片曾在梦境中出现过的怪崖,任闲心里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忍不住高声吟诵起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随风飘荡兮向何方?【随风】”
随着高亢的吟诵声,任闲体内猛然出现几点热流,在胸口气旋的调度下,渐渐形成一个奇怪的阵势,像一只带有双翼的飞鸟,蠢蠢欲动,振翅欲飞。
还没等这个形似飞鸟的热流阵势完全发动,胸口气旋就突然停滞,热流循环猛然中断,飞鸟阵型一下子崩溃,热流在任闲体内乱窜,那几处组成飞鸟阵型的热流点则悄然隐没,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唉…”
强忍着烦闷欲吐的冲动,任闲宁心静气,努力收复体内乱窜的热流。半晌,胸口气旋再次缓缓旋动起来,体内纷乱的热流也在气旋的带动下逐渐重归秩序,任闲这才长呼了一口气,两腿伸直,瘫坐在小木船上,精疲力尽,一动不动。
“任闲,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
听见任闲高声吟诵,宝莲坐在船头,扭头回望,看着任闲站在船尾,手握橹绳,一动不动,还以为任闲又在酝酿什么新词儿,等了半天,任闲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任闲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滴。
宝莲这才知道任闲是出了异常状况,叫了几声也不见任闲答应,正要过去扶着任闲坐下,就看见任闲诶呀一声,猛地坐在船上,一动不动了。
“没事,不要着急。”
任闲摆了摆手,示意宝莲不要害怕,宝莲看着任闲抽搐的脸颊,心里害怕,紧紧抓着任闲的胳膊,带着哭腔,急声说道:
“怎么没事,你的脸都在抽筋呢。”
“只要你把脚从我的手上挪开,我的脸就保证就不再抽筋了。”
“…诶呀,你干嘛不早说。”
听了任闲的话,宝莲停了半晌,突然理解了任闲话里的意思,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只穿着绣花布鞋的小脚丫正踩在任闲的手上。
宝莲吓了一跳,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叫了一声,赶紧挪开左脚,捧起任闲的右手,不停地地吹气,试图缓解任闲手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