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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才人一进去,柔福的哭声就止住了。
“哎呦,这么俊俏的公主,脸都哭花了,真是可怜见的。
有什么事儿跟妾身说说,或许妾身还能帮上你什么忙。”王才人拿了丝帕,替柔福粘去脸上的泪水,万分爱怜的说道。
“王姨娘……”柔福公主委屈的抽噎着,泣不成声。
“柔福啊,今天的事,妾身也听宫人说了,说起来,真是状元郎不识好歹,咱们这国色天香的公主,身份又尊贵。
真不知他怎么就瞎了那双狗眼,偏偏看中个什么郎中。
也就是柔福你重情重义,对他一见倾心,若是换了旁人……”
王才人突然想起自己没来皇宫的时候,不也是等了李纲两三个年头?
那时候自己也和柔福一样,又是伤心,又是失望,每日里望眼欲穿,却始终没等到李纲家的官媒和聘礼。
那时候他还是个举人,就敢把自己这个宰相家的娘子不放在心上!
现在中了状元,都敢违抗皇上的名令,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
自己和这个柔福公主,还真是同病相怜。
王才人叹了口气“唉!柔福啊,这说起来都是命,你说你贵为公主,那个状元郎都看不上。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人?
否则这女追男隔层纱,哪里用这么费劲?还用咱们圣上开这个金口?”王才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足足吊起了柔福的胃口。
她两只手背左一下右一下,抹去脸上的泪“王姨娘,你说我和她中间隔着谁?”
王才人用帕子掩在嘴上,吃吃笑了道“我的傻公主啊,刚刚妾身不是说了,是那个刑部大牢里的苏郎中啊。
要是没有这个人,别说是公主,就是今日皇上把别的娘子赐给状元郎,他怕是也不会拒绝的。
说来也怪,这苏郎中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能让那状元郎死心塌地的对她。
就连她进了大牢,状元郎也能不离不弃,这个人就是拦在你和状元郎中间的一个门槛。
若是没有她,那状元郎还不得巴巴的答应皇上的赐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柔福你身份尊贵又怎么样,人家已经不同意了,这事儿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今后啊,姨娘替你寻摸着,有那中意的郎君,先想着咱柔福公主。
难道离了他状元郎,咱还嫁不出去了不成?
他状元郎不就是人年轻点儿,才华出众点儿?长相俊美点儿?咱公主还不稀罕呢!”
柔福张了张嘴,刚想说“本宫稀罕!”可是一想这话要是说出来,怕是要被王姨娘笑话。
赶紧把话吞到了肚子里。
王才人一转身,一眼看见公主的床榻上放着一打绣品。
那细密的针脚,缠枝莲的图案,一看就是宫廷绣坊的绣娘做出来,是给公主陪嫁用的东西。
“哎哟!”王才人夸张的惊叫一声“咱们柔福是真的想嫁了?连陪嫁自己都开始准备起来了?
真是可惜了公主这份心思,看看这绣工,啧啧!还有这并蒂莲,绣的活了似的,要不是有那个姓苏的郎中横插一杠子,公主这些东西,马上就要用了,真是可惜了……”
王才人仔细观察着柔福的脸色,见她那张俏脸微红,贝齿咬着红唇,眼里满是不甘与狠戾。
王才人心里窃笑,柔福到底是年纪小,这么快就中了自己的招了。
那个李纲不是骄傲吗?当初不娶自己,自己拿他没办法。
可是柔福公主的性子可不像自己这么软弱。
人家背后的靠山可是皇上,就是做出什么来,顶多关上几天禁闭,怎么也丢不了性命。
自己现在进宫做了一个才人,怎么说也得不到那李公子了。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还不如毁了他,否则被别人得去了,自己还不得气死?
就算毁不了他,那就把他喜欢的人废了,让他也尝尝当初自己求而不得的滋味。
也算是一还一报,出出这口压在心里的怨气。
王才人故意做出一副愁苦状,迎合柔福的心情。
她把柔福的小手抓在自己手里,一副贴心姐姐的模样,继续说道“柔福啊,你也不用担心。
妾身听说,皇上明日要亲审苏郎中的案子,这打官司告状的事儿,还有个输赢跟着。
万一她要是输了,那公主你还是有机会的,妾身就不信了,那状元郎能因为一个穷郎中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那苏郎中赢了,那他们俩怕是没人拆得开了!
所以公主你还是要早做打算,把心思想开了,不能这么委屈着自己,姨娘看了心里不好受啊!”王才人用帕子拭了拭不存在的眼泪,眼角却偷偷观察着柔福的脸色。
见柔福的小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王才人这才站起来道“柔福啊,这心里的事儿,还得自己安慰自己,别人是替不了的。
所以你自己一定要想开了,姨娘就先回去了。”这话倒是王才人的心里话。
“柔福恭送姨娘。”柔福站起来,轻轻一福道。
“哎,公主留步吧,外面天气寒冷,就不要出去了。”王才人说完,走出去三五步,又用柔福能听见,但是又不太大的声音嘟囔道“该死的苏郎中,看把咱公主折磨的,真是可怜!”
柔福听她这么一说,眼泪又差点没落下来。
自己的娘亲都没跟自己说这些,这个王姨娘,还真是贴心,比自己的娘亲对自己都要好。
王才人带着丫鬟走出柔福公主的宫苑,贴身的香昙悄声问道“主子,您说这柔福公主,会不会上心?”
“她自然是上了心的,你没看她那表情,要是苏郎中在身边,她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还是咱主子有办法,不用亲自动手,不过就怕她没那个胆量。”另一个丫鬟飘雪得意的说道。
“这个不必担心,柔福的性子最是猖狂,自古痴情最伤人,爱而不得必生恨。
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咱们坐在一边看戏就好了!”
王才人两眼望天,见天上两只落了单的大雁,正嘎嘎叫着向南飞过去。
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完全没有了刚刚在柔福宫里的慈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