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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齐晟小朋友的生活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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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和十一年,十月十二
    我说皇后为什么会突然叫我陪着她去御花园赏花,原来竟是准备了这么一场戏给我瞧。
    张氏真蠢,就真的上了皇后的当,还真与江氏争执起来,齐齐落了水。到底是谁对谁错……不管了,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救江氏。
    泰和十一年,十月十五
    皇后扣了江氏在兴圣宫,说是要处死她。没办法,我只好陪着老五一同在兴圣宫外跪着,地上真凉!
    想不到张氏竟然也来了,稀奇!她竟然也懂得什么叫大局了?
    皇后终于把江氏放了出来,我也跟着老五冲了上去。不过老五手快,赶在我之前把江氏抱了过去。
    架着江氏出来的那个小太监一直往我这边瞄着。我故意慢慢地收回了手,握紧了圈。不过,江氏的脸色的确惨白,我突然有些不忍,她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我。
    泰和十一年,腊月初八
    我从江北大营返回盛都,张氏带了东宫那一伙女人在宫门外等着我。
    开始时她一反常态,不把眼神黏在我身上,倒是时不时地去瞟黄氏几个。我还道她长进了不少,没想到一进殿她就现了原形,当着宫女的面就挑逗于我,竟然还想着再用一次催情药,这女人果然是胸大无脑!
    泰和十二年,元月十五
    张氏穿了一身的大红,很乐呵,还有心思和小宫女开玩笑。她当我不知道红配绿是狗臭屁吗?
    一路上,她却挺安静,也不黏我,我顿感欣慰,这女人总算是长进了些。
    进大殿前,我牵起了她的手,她还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突然间,我很想笑。
    江氏依旧消瘦,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明明说好了要做戏,可是我却有些不忍心回应她的眼神。我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张氏很出人意料地淡定,竟然和老五僵持起来。
    还亏得老九出来打圆场,不过,他和张氏怎么还眉来眼去了?还三六曲,三六一十八,不就是十八摸吗,真当我不识数吗?
    皇祖母一如既往地喜欢张氏,还将我们两个的手放在了一起。张氏很害羞的样子,不过回到席上却是很激动,抓着身旁小宫女的手都不松开了。我看到了!
    江氏给我使了眼色,我偷偷地离席,跟她到了太液池边上。江氏把老五平日里与大臣们的来往记录交给了我,还不及说别的,就听得有脚步声从林子里传来。还是江氏聪慧,立刻把话题引到张氏的身上去了。
    张氏真蠢,也不想想为什么会有人引她来这里。
    还有,杨严,你当你上了树,我就不知道了?
    泰和十二年,元月十七
    性格突然大变,又突然会唱稀奇古怪的歌曲,宫中守卫森严,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换一个人进来的……张氏在捣什么鬼?
    这世上真的有换魂这种事吗?真的有乔氏那样的人存在?
    可为什么现在的张氏更没脑子了?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就敢放声大唱,荒唐,真是荒唐!禁足三个月,叫她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另,那曲调可真难听!
    泰和十二年,五月初一
    打岔,绝对是故意打岔,我和她说大小,她非要和我扯黑白!
    这人绝对不是张氏!原来的张氏绝对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还是个软硬不吃的女人,怎么办?没办法,先认下吧。看她的谈吐,以后若是做了皇后,虽然言行可能会荒唐些,可心胸却是有的,倒是个不错的皇后。
    只是眼下她会不会坏我的事?现在绝对不能给张家摇摆的借口!
    我轻易不许人诺言,中了邪一般竟然许了她,可她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不生气,不生气!祖父说过,不论事情到了何种地步,生气都是最没用的,只能叫人头脑混乱。
    还不如原来的张氏叫我省心呢!
    笨,笨得要命,竟然还不会断句!足足看了一个时辰,竟然连亲妈都没认出来!
    我能掐死这个女人吗?
    老五和江氏到得真早,老五神态轻松,看样子我交代他的事都办妥当了。江氏怎么又穿了一身的白?不好看,有点晦气!
    张家的人很懂事,把院子安排在了紫竹林边上,见那些人的时候能方便不少。只是张氏太叫我生气,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我偏不信问不出你的来历来!
    好吧!我暂时认了,我以后再问!
    江北的人终于来了,江氏掩护着我进了紫竹林,与那些将领谈了半晌,出来的时候江氏还站在外面等着。这是一个懂事的女人,一直很懂事。
    往外走的时候,江氏说她心中从来就只有我。
    我突然觉得挺对不住老五,既要用他,又要防他,还要他背着这样一个名声。
    泰和十二年,五月初二
    江氏今天终于没有穿白!太不容易了!
    张氏眼神很飘忽,一会儿看老九,一会儿看杨严,时不时地还瞄我两眼,她心里一定有事!
    张放老匹夫竟然还威胁我!你真当我没了你张家就坐不上大位不成?
    张氏怎么会和老九坐在一起闲谈?她还低着头,一派害羞之态。她有多久没在我面前露过这样的情态了?心里突然很恼火。
    她竟然还敢和我叫板!紫竹林怎么了?这个蠢女人真不知道老五昨晚为什么去找她吗?
    我真的不能掐死她吗?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宠幸她一回吧!
    ……
    感觉很奇妙,原来女人在床上也可以是这么的……热情奔放?
    可这算她睡我,还是算我睡她?
    不过,酒醒之后的她可……真害羞,一时慌得连裤子与裙子都分不清了。我突然觉得她也没那么叫人厌烦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张氏了。
    可是,她到底是谁?尽然还知道威胁我了。
    笑话!
    另,女人果然还是脱光了更可爱一些。
    泰和十二年,五月初四
    万万想不到,睡了一夜,竟把她的胆子给睡大了,敢和我针锋相对、句句不让了!
    蠢也就罢了,偏偏还这样泼,竟然还拿江氏和老五来激我……我昨夜定是睡昏了头,才会觉得她有些可爱!
    口口声声要给我守寡?
    真以为我不杀你、不休你,就没法治你了?
    来来来,咱们走着瞧!
    泰和十二年,五月初八
    出息的吧!才不过三天就找来了。哎哟,你那脾气呢?你那气节呢?你那股子欲与贞洁共存亡的狠劲呢?
    不理她,就先晾着她!
    她这一回倒是学乖了不少,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边上候着,只在看到宫女们围过来伺候我时脸色微微涨红了些。
    她这是嫉妒,还是害羞了?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这样软哒哒的总是比跟我耍横的时候可爱些。
    泰和十二年,五月十四
    妈的!这个蠢女人,她竟然连骑马都不会!偏偏等到明天就要击球比赛了,大晚上的才过来寻我说。
    你甭向我眨眼睛扮无辜,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是故意使坏吗?
    行啊,你既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好了。不会骑马,没关系,咱们夜训,临阵磨枪呗!
    啊啊啊啊!这是哪里来的女人啊?她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啊?我说一句脱外裙,她竟然就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了小衣小裤!
    你这是要骑马,还是他x的想骑我?
    你又眼巴巴地看着我干吗?!
    累!真心累!教了她一晚上,也不过是刚能坐到马上的水平。就这骑术,到场上哪里是去击球,分明是去找死。
    算了算了,明儿还是给她寻个由头不要上场好了。
    瞧她走路那姿势,应是大腿磨破了。该!叫你再脱这么利索,这么光溜!
    喊什么喊?你当我愿意抗你呢?这么老沉!
    果然,还不如原来的张氏叫我省心呢!
    泰和十二年,五月十五
    果不出我所料,张氏真的落马了,幸亏撞上的是贺秉则,否则,这女人小命怕是都不保了。
    不过,江氏为何也会落马?那马鞍下的钢针到底是谁放的?若说是之前的那个张氏,倒可以说是因妒下手,可现在这个张氏……不可能,她没这个心眼,也没动机。
    是老九,还是皇后?
    这是又要挑拨我与张氏的关系?还是说得到了什么风声,也怀疑起张氏的身份,以此加以试探?
    心累,真是心累。每日里都琢磨着这些阴谋诡计,和自家人斗来斗去,何时才能踏平北漠,扫荡四国?
    另,张氏这女人为何脱衣服总是这样利索?她怎么看着没有一点女人的羞耻心呢?不过,这样大胆的她看起来的确挺勾人的,尤其是那几声“嗯啊”,竟听得我心头有点发热……
    装傻!又是装傻!能耐得你,有本事你就一直装下去吧!
    恼火,气死我了!
    泰和十二年,五月十九
    江氏受伤颇重,老五不肯离京,父皇虽瞧着有些不悦,不过却也允了他留守盛都。也好,京中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
    张氏这女人真是奇怪,竟来问我黄氏与陈氏几个能不能跟着她同去行宫。以前的张氏恨不能把这些女人都赶出东宫,何曾这样贤惠大度过,她这是生怕别人不起疑心吗?
    蠢女人!你们家祖传的善妒呢,都就着你的八宝粥一起喝掉了吗?
    心里突然十分不爽!
    泰和十二年,五月二十一
    果不出所料,老九他们已对张氏的身份起疑。
    张氏这女人瞧着精明,满肚子装的却都是稻草,以她的智商,绝对要露馅!不论是老九还是张家,定会以为是我暗自将张氏换掉了,弄了个假的来操纵。怎么办?
    这女人也是记吃不记打,明明已经上过朝阳一次当,这回竟然还乖乖地咬了人家的钩,蠢得都叫人肝肠寸断!
    事后小聪明她倒是耍得挺熟练。老九会来勾搭你?他要想勾搭早就勾搭了,怎会等到现在才来?明明是来试探你的!
    蠢!笨!糊涂!
    留着这女人简直就是留着个祸根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就给你捅娄子。
    杀,还是不杀?
    瞅瞅,竟然还拿自己相貌身材说上事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不知害臊?
    好吧,身材也的确算是难得,瘦而不柴,肥而不腻,前凸后翘,抱起来偏偏温润腻滑柔若无骨……打住!我这是都想到哪里去了?
    一定是被这蠢女人带沟里去的!
    另,编故事都不会编,处处都是漏洞,你当王母娘娘是你们村西头王大户的婆娘吗,摔她一个琉璃盏就要没完没了?
    泰和十二年,六月初三
    今天与父皇把北巡诸多事宜都一一敲定了。许是因为不用自己亲去江北吃苦受累,父皇心情大好,顺手把番邦贡来的舞姬赐了我两个。
    长者赐,不敢辞。没办法,只能带回自己宫里去。
    张氏竟然派身边的小宫女前来请我。稀奇,真是稀奇。怎么,这是听到我带了美人回宫,所以就沉不住气了吗?如此看来,也不过尔尔嘛,我还以为她那贤惠大度能一直装下去呢!
    不去不去,今儿偏偏不去,就先晾一晾她。
    另,这番邦美人搔首弄姿的模样太难看了,父皇口味可真重!
    同样都是前凸后翘、凹凸有致,可张氏比起她们来就好看得多!哎?我怎么会想到张氏身上去?
    泰和十二年,六月初六
    老九和皇后他们果然有行动了。
    给老九相亲?哼哼……糊弄谁呢?他又不是今儿才成人,早不相看,晚不相看,偏偏要在这行宫里相看几大世家的女儿,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摆着就是为了张氏来的!
    说来也是蹊跷。张氏这蠢女人虽然言行荒唐些,可她自年后起就一直被我禁足,不论是皇后还是老九,她都只见了不过有数的几面,他们到底是从何处断定此张氏非彼张氏的?
    不管怎样,张家既已对张氏起疑,这张氏怕是就不能留了。
    张氏这个傻女人还丝毫不知自己的处境,竟然还有心思和宫女们一起戏水。看她那样蠢呆呆却故作精明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这个女人,其实也算可爱,起码比之前的那个张氏有趣得多。
    要是能设法留下她就好了。
    张氏,张氏……罢了!事到如今,绝不能再给老九任何机会,张家绝不能为他所用。
    另,张氏行事虽然荒唐,有句话却说得挺对,贺秉则与那张二小姐还是生米煮成熟饭比较好,最起码,张二小姐就不会落到老九手上了。不过,这该怎么和贺秉则那小子说?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密信该如何写才好?头大!
    张氏,张氏……
    泰和十二年,六月初七
    心情不好,什么也不想写。
    泰和十二年,六月十二
    北巡出发在即,皇祖母把我叫过去说了半日的话,无非还是老一套,话里话外都是叫我与张氏好好相处,又说张氏是成祖给我选中的妻子,品性、相貌都是拔尖的,绝对错不了。
    皇祖母真是有些上年纪了,一件事翻来倒去地说个没完,听得我有些心烦。
    张氏,张氏……不论是之前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以后都不会是一个好皇后,我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从皇祖母那里回来的时候路过花园子,那两个番邦舞姬竟然晃到我眼前来了。还迷路?迷你个大头鬼!春好居花园子统共就巴掌大,你们还迷路,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
    张氏那么蠢的人都不会在这里迷路!
    滚滚滚!
    心烦!瞅着谁都不顺眼。
    泰和十二年,六月十八
    我给了张氏一张手令。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手令收好,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女人,她相信我的这张手令可以在日后限制住我自己。该说她傻还是天真?又或是说不管她嘴上如何戒备我,可在心里,她还是信任着我的。
    信我许她的后位,信我可以给她一个平安喜乐。
    傍晚时分,李弘前来寻我,与他吩咐完一切,待他出门时,却又忍不住唤住了他。李弘垂首待命,我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只得又挥挥手叫他离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老九他们已经咬钩,我万万不可再有动摇。
    张氏张氏……此生无缘吧。
    泰和十二年,六月十九
    张氏从李弘手中逃脱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我一时有些发怔,竟不知心中是悲是喜,尽管这样一个活着的张氏落到老九手上,将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谋士劝我说事到如今张氏更不能留,且必须要她死在老九船上。道理我都懂,可在登上老九船舰,张氏哭喊着扑进我怀里的那一刻,明明知道这女人在耍心机,我的心还是软了,一时间什么都不想理会。
    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女人,竟然为了救一个小宫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她到底还能蠢到什么地步?真想弄死她!还跟我喊,有种你自己把她提上来!
    蠢,笨,没脑子!
    可这世间,如果也能有她这样一个蠢人,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不论到了什么境地,都会紧紧握住我的手,风雨同舟,不离不弃,那该有多好。
    沉!真是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是谁这么沉!
    老九又来做好人了!想弄死他!
    危急之际,是自保还是救她?
    生死不过转瞬之间……再后悔,已是晚矣。
    另,以后再也不穿着铠甲下水了!
    泰和十二年,六月二十
    她还活着!
    满肚子的话都堵在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只一个念头盘桓在心头:她还活着,真好!
    明明想关心她,为什么却会问出那么蠢的一句话来?
    想抽自己。
    老九竟然还活着,竟然一直和张氏在一起。
    更想弄死他了。
    冷静,必须冷静。这个时候,老九绝对不能死,否则以父皇的糊涂,这个黑锅定然要我背上。老九应是也想到了这点,还维持着那张假面皮,假惺惺地过来帮我正骨。
    可是,还是想直接弄死他。
    张氏这个蠢女人,竟然把一件好好的长袍穿成了那般模样,还撕自己的裙子来给我包扎,你是不是傻?
    刺客还在搜寻我们几个,我只得带着张氏。他们这般紧追不放,看来是一心要置我和老九于死地了。会是谁在背后下手,想得那渔翁之利?我与老九出事,朝中谁会得利?
    不可能,不可能是老五。他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我的手足,是最不该背叛我的人。
    可是,除了他,谁还有这等手段?江氏落马受伤,老五留守盛都……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老九这厮定也是猜到了老五身上,笑容里俱是讥诮。
    只有张氏那个傻女人,还在那里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问我昨夜是怎么落水的。哼!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瞅瞅她说的这都是什么话,竟然还叫我理解老五,满嘴的胡言乱语!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就和老九眉来眼去!
    想吐血!
    想弄死老九!
    我强亲了她,她却狠狠打了我一拳。她想掐死我,说她恨我,因为我许了她后位,却又对她失信。
    我终于无言以对。
    突然想起成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这世间最难找的就是后悔药……此时此刻,深以为然。
    心里难受,什么都不想写了。
    另,骨头折了可真疼!
    泰和十二年,七月初二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登上皇位那一刻,我心里是难言的激动,可面上还必须淡定,绝对淡定!
    可惜张氏不在身边。
    算了,不写了,没心情。
    另,户部尚书是只老狐狸。
    泰和十二年,七月十七
    我把江氏接进了宫。
    从五月击球赛可以看出,老五那里是再容不下她了,而她本就见嫌于张家,我若再置之不理,她唯有死路一条。
    江氏伤还未好,脸色苍白难看,神情却是淡淡的,只与我说道:“皇上,我之前所作所为皆是自己选择,您并不欠我什么,若是存着补偿的心理接我入宫,则大可不必。”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看,等着我的反应。
    对于她那点小心思,我突然有点厌烦,忍了又忍,才把那句“那你爱哪去哪去吧”强行咽了下去,只挥了挥手,命人把她抬去了幽兰殿。
    罢了罢了,我连张氏浑成那样都不与她计较,又何必与江氏一般见识。
    今儿都十七了,算着日子,张氏那女人也快抵京了,也不知她现在是何样心思,必然还是恨着我的吧。
    宛江之上,她曾咬牙切齿地说恨我……
    泰和十二年,七月二十三
    今日张氏回宫,我特意去宫门迎她。她虽消瘦不少,精神瞧着却还不错,只眼中对我的戒备之色难以遮掩,尤其待我说完册后之后,她那双眼睛瞪得更是溜圆。
    这是不肯信我?!
    张氏这个蠢女人!我哄她时,说什么她都肯信,现如今我欲真心待她了,她却不肯信我了!
    真是气得我脑仁疼!
    可是……又能怨谁呢?
    泰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
    张轩进宫必然要将盛都之事报与张氏知晓,若她知道江氏未死且被我接入宫中,会如何反应?
    若她心生妒忌,寻我来闹就好了,到时我便可把江氏的事解释给她……
    泰和十二年,七月二十六
    到今天已有足足三日,张氏那里仍是没有半点动静。她对江氏不在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老九招进殿内独处!张氏这女人,就是再蠢也不该做出此事来,她这般行事,存心是想气死我。
    我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怕就正中那女人下怀了!
    另,人上了岁数真是爱唠叨,皇祖母那般有大智慧的人,竟也能为着一件事与我念了半个时辰,听得我头大如斗!
    泰和十二年,八月初二
    江氏又病了,真无语。
    张氏那里仍是没有动静,难道她还不知道江氏在宫里?不行,我要沉住气,只有等得她先来问,我才可以占得主动。
    忍住,一定要忍住。
    泰和十二年,八月初八
    今儿皇祖母又把我唤去念叨了一番,劝我要与张氏夫妻和睦。可夫妻和睦也得张氏肯来寻我“和”啊!光说我一个有什么用?您老人家把张氏也叫过来劝上一劝啊!
    郁闷!
    说来也是奇怪,皇祖母怎会对张氏这般青睐有加?听闻张氏的姨祖母曾是成祖宠妃,皇祖母须得有多大心胸才能做到这般?实在敬佩。
    也不知道张氏这女人现在心胸如何,她现在按兵不动可是因为还未封后?他日她为皇后,可能容得下一个江氏?万一她不肯,我又该把江氏送去哪里呢?不论怎么说,江氏落得这般境遇,毕竟是为我。
    心烦!
    另,老九这厮真是能忍。
    泰和十二年,八月十一
    皇祖母说失了的人心只能再拿真心去换,凉了的人心得放在自己胸口去焐……
    真的是这般么?
    泰和十二年,八月十八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好心好意带她去幽兰殿,就想着给她一个解释,不愿她把江氏这根刺埋进心底,可瞧瞧她和我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瞧瞧她又和江氏说了些什么!不吃江氏的醋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她嘘寒问暖,怜惜关切!
    她什么时候这么贤惠大度了?
    这还是个女人吗?火大!
    泰和十二年,八月十九
    今天张氏封后,从今以后,终有人能与我站在一起,并肩看这天下。她脸上是难以自制的兴奋,脸颊红通通的,眼睛格外明亮,唯独在看向我的时候,会突然黯一下……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此刻我没站在她的身旁,她许是会更高兴一些。
    晚上就有点喝高了,和张氏说了许多的话,把那些很久远的、埋在心底不敢叫人知晓的事都翻出来说给她听,而她却依旧无动于衷,叫我去幽兰殿寻江氏。
    心累!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泰和十二年,八月二十三
    老九去寻张氏,张氏又把他单独留在了殿内……明知道他们两个不敢有什么私情,可是心里还是窝火。
    我若直接派刺客弄死老九,太后那里会如何反应?纵是手握先帝遗诏又能把我怎样?无非就是来我这里寻死觅活罢了!
    可惜皇祖母那里糊弄不过去,她老人家最不喜看到皇家手足相残。
    罢了,还是忍忍吧!
    泰和十二年,九月初二
    近来张氏的侍女绿篱在大明宫附近布下了不少眼线,初时我还以为她是来监视我的,不想略一打听,竟然是监视后宫嫔妃。
    张氏这是开窍了,知道要和后宫诸妃争宠了吗?
    稀奇!
    哭笑不得之余,心中竟还有些莫名的欢喜。
    泰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
    张氏竟然开始给幽兰殿送滋补品,次次都是一大堆,就摆在殿门口,差点堵住了门……真想掰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泰和十二年,十月十七
    江氏又急招了太医。
    自入冬后她的身子越发不好,尤其遇到阴雨天气,断骨处更是痛痒难忍,已经几次昏死过去。
    不论说些什么,她落得这般境地,总是和我脱不了关系。
    另,老五那里还是时常买醉,昨日见了他本想训斥一番,无意间看到他鬓角上的几根白发,却忽觉心酸,犹记得他初来母后宫中时的情景,小小的个子,站在那里仰着头看我,乖巧地叫我三哥……
    眨眼间,竟已是快二十年过去。
    罢了,罢了。
    泰和十二年,十一月初一
    张放这只老狐狸,竟然在朝堂上替老九开脱!
    张家这是打算要和老九跳到一条船上去了?
    张氏呢?她又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那日老九送与她的那枚金三角到底是何寓意?
    泰和十二年,腊月初八
    我就不懂了,张氏怎的对腊八粥这般热爱?!喝了满满一大碗还不够,竟然又来了一大碗!
    就真有那么好吃吗?我想尝尝……
    泰和十二年,腊月十七
    贺良辰从云西返回,说云西那边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东风……还远不到时候。
    张氏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若是知晓我要对张家下手,会做何反应?可会信我不论张家如何,她都将会是我的皇后?
    她不会信的。
    一朝被蛇咬都要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她当初差点命丧宛江。
    唉……
    泰和十二年,腊月二十四
    江氏病重,已经卧床不起,太医说她郁结于心,难有起色。
    看一看江氏苍白如纸的面色,待再看到张氏那红扑扑的脸蛋子的时候,不由感叹还是她这般没心没肺吃了就睡的好,真是叫人省心。
    若她不是张家人就更好了。
    另,皇祖母今日拿话点我了,我料她应是早就知道江氏藏在宫中,只是给我面子,一直不肯说破而已。
    泰和十二年,腊月三十
    一年过去不过眨眼……
    建业元年,元月十五
    张氏这女人,竟然在晚宴上就把老五给打了!你便是要打他泄恨,也寻个时机、找个场合好不好?怎能在这个时候打他?
    幸好没打他头脸,否则这事都不好收拾。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老九一如既往地装模作样,越看越觉得他不顺眼,张氏刚才打的那个人怎么不是他?
    晚宴真无聊!
    身边的张氏还不消停,跟她身边的宫女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我一时没忍住,问了她一句,竟然说是喝高了,有点头晕。
    哼哼,喝高了?糊弄谁呢?她喝高了可不是这个表现。
    带着张氏去给皇祖母敬酒,皇祖母拉住了我低声交代,说女人都像猫,不能冷着,不能晾着,须得好好哄,她才肯和你亲近。转头看一眼张氏,却觉得她更像蠢狗多一些……
    我一时忍不住想发笑,碍着场合才强行忍住了。
    皇祖母又拉住张氏低声说了几句,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顺毛驴?皇祖母竟然会说我这个?
    张氏想知道皇祖母用了什么动物来形容她,眼巴巴地瞅着我,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下了满天的星辉。我心里突然有些发痒,莫名其妙地说了假话,只为着晚上能有借口去她那里。
    她身边的那个绿篱听闻我要过去,立刻就哄张氏喝酒。
    忽地想起上次张氏醉酒后的情形,吓得我忙把酒杯从她手里夺了过来,可转念一想,却又把酒杯塞给了她。其实,喝醉了酒也不是全无好处。
    张氏许是也想到了在张家园子那次,有些羞恼,借口喝多了,先带着宫女回宫了。
    我也想跟着她走,可惜皇祖母与太后都还在,我不好提前离开。
    晚宴更无聊了。
    唉,皇祖母怎么还不走?精神头也太好了些!
    张氏不在身边,连个可以逗弄的人都没有,也不知张氏回宫之后会不会又偷偷喝酒,以酒意遮脸,做什么事都可以大胆一些。
    我喜欢热情大胆的她……
    经过此夜,我们的关系也许能和缓一些。我须得告诉她,不论张家如何,不论我对张家怎样,她都将一直是我的皇后,为我生儿育女,与我白头到老。
    啊!皇祖母总算要回宫安寝啦!这晚宴终于可以散啦!
    不行,先不能着急去张氏那里,这般兴冲冲赶过去,没得叫她笑话,还是先去御花园走一走,沉一沉气。
    张氏没有喝酒,不过却也打扮好了在等我,言行很是大胆。
    很好,很好……
    若是幽兰殿那里不出事就更好了!
    自进宫后,江氏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大多时间都在卧床休养,前几天本瞧着好了些,不想今日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吐了血,昏死过去。太医说有两种法子,一是用温药调养,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二是下那虎狼之药,只要能熬过去,便也就大好了。
    写意不敢擅自做主,只得遣人来寻我。
    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氏,我一时竟也有些迟疑。依她的性子,该会是选择第二个法子吧。
    唉,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另,要不要找老五来见她一见?如若真的有个不好,也许这便是最后一面了……
    建业元年,元月十七
    江氏足足昏迷了两天才清醒过来,见我面后第一句话竟是说底下人不该去叫我,这般三番五次地折腾,纵是有再多的情分也会消磨干净,接下来只会叫人觉得厌烦。
    不得不说,江氏猜人心思的确很准,起码比张氏那个蠢女人强了太多。
    许是刚刚经历过生死,江氏心思大变,说她已经看破情爱,只愿与我做一谋士。待他日我功业大成,她便孤身远去,永不回转。
    女人的话,大多不可信,张氏还说她自己是天上散仙下凡历练呢!
    建业元年,元月二十一
    朝堂之上,张放老匹夫又替老九解了围。如此看来,两家私底下免不得已有勾连。
    先动老九,还是先动张家?这个问题须得好好思量一下才好。
    建业元年,二月初八
    江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张家老太太一向谨小慎微,便是与老九有所来往,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若要动张家,还需迫得他们先自乱阵脚……
    可张氏呢,张氏那里该如何对待?她本就不肯信我,我若是再欺瞒她,只怕是会离她更远。
    建业元年,二月二十二
    自元宵节那日之后,再不曾去过张氏那里,想去见她,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心中矛盾至极。
    听闻她每日里都要领着那帮子嫔妃去太后与太皇太后那里请安,为何却不知来看一看我?
    这女人也真真可恶!
    建业元年,二月二十五
    张氏怀了身孕!是真的怀了身孕!
    得到宋太医禀报,我再顾不得许多,只想冲去兴圣宫中见她,可到见了面,却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若她知道自己又被我设计利用,会做何反应?
    直到瞧着她用手托腰,我才明白过来,不论怎样,她腹中已有我的孩子,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我要做父亲了呢!真好。
    就说张氏这蠢女人绝不会叫我痛快一会儿,不领我的好意也就罢了,正经话说了没两句,就又扯到了江氏身上,竟然还要我把江氏那“孩子”落到她的名下,好占据嫡长之位……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眼瞎!
    想吐血。
    想掐死这女人,一了百了。
    建业元年,二月二十六
    张氏突然召了张家二姑娘进宫,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绿篱那丫头装傻充愣,不肯为我所用,既然这般,还须得在张氏身边放个人才好。
    用谁呢?
    建业元年,三月初二
    绿篱这丫头还真是个人才!写意恐怕不是她的敌手。
    建业元年,三月初五
    兴冲冲去兴圣宫看张氏,却又吃了一肚子气回来。我也就是看在她是个孕妇的分上,不和她计较罢了,不管怎样她都怀着孩子呢,我忍!
    傻玩意儿,准是还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有孕,还一心想糊弄我呢。
    另,酸儿辣女这话到底准还是不准?也不知张氏怀的是男是女,若是男的也就罢了,若是女孩,长大了还要嫁人,也不知会寻个什么样的夫君……好想现在就把那小子揍一顿出气。
    建业元年,三月十一
    不知是哪个多嘴,竟然把江氏“有孕”的消息传到了皇祖母那里,她老人家盛怒之下使了强硬手段,直接派人带着落胎药去了江氏那里。内侍来报此事时我倒没有着急,直到写意送来消息说张氏那傻人竟然冲去了幽兰殿。
    得亏我闪身快,不然撞到张氏身上怕是要出事。
    只可惜这女人丝毫不领情,还叫我进殿去看江氏,真是气得我肺都疼!
    她这么蠢,脾气又臭又硬,会不会把我的孩子都给生歪了?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建业元年,三月二十八
    张氏终于知道了自己是真的有孕,她竟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要我的孩子……她依旧是不肯信我。
    皇祖母说凉了的心放进怀里就能焐热,可我焐了它这么久,为什么它还是那么冰凉?
    心口难受,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写。
    另,我瞳仁真的带点蓝色吗?对着镜子瞅看半天也没看出来啊。
    建业元年,五月十五
    击球赛后,贺秉则忽地寻我赐婚,说他要娶张家二姑娘,要明媒正娶,也不知道张家二姑娘都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想起二月里张氏曾召张家二姑娘进宫过,莫不是那时候有所交代?一问贺秉则,果然是二月里张家二姑娘才与他真正亲密起来,失身于他。
    我竟看错了张氏,她才不是没心没肺,而是满心算计。
    原来,她不是不懂我的心,只是一直对我装傻充愣。
    郁闷,越喝越郁闷。
    我带张氏去玲珑山上,她还是不肯告诉我实话,连真名都不肯说,只说了张氏的闺名给我。
    好,从今以后,我便叫你芃芃。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我给她讲“芃芃”二字的由来,讲我与张氏、江氏以及老五之间的过往……她很聪慧,什么都是一听就明白,只是存心气我。
    我不生气,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念了一百遍还是不管用,想吐血,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她气死。
    另,今儿许她的誓言逻辑上有点问题,细究起来不能成立,幸亏她没发现。
    建业元年,五月十七
    写意说皇后在给我选美,却把最漂亮的那几个留在了自己身边调教,只先给我送那些不大漂亮的。
    这是个什么套路?难道她已生了妒忌之心?
    如此看来,她对我许是还是有些喜欢……
    建业元年,六月初三
    本看在芃芃的面上,想给张家一个善终,不想张放这厮却不承情,可恶!
    另,今儿我总算是发现了芃芃给我宫里送人的规律,想吐血。
    建业元年,六月十九
    贺秉则又来求我给他赐婚,说张家二姑娘的肚子等不得了。
    恼火,真没出息!
    建业元年,七月十二
    芃芃的肚子越发大了,像个西瓜扣在肚子上,好玩。
    建业元年,九月二十四
    昨夜芃芃肚子突然发动,直折腾到今日午间,这才生下了一个女孩。
    芃芃体力耗损过大,自生产后一直昏迷不醒,太医看过后说没有大碍,我这才放下些心来,转去看我们的女儿。
    小娃娃真可爱,软软的,嫩嫩的,眉眼间有着芃芃的影子,口鼻处却是像我。这便就是血脉融合吧,我和芃芃的点点滴滴融在一起,长成了一个这般美丽的小人儿,真是神奇。
    皇祖母抱了抱她,太后也抱了,偏偏不要我抱,有点不爽。
    我偷偷拿手去戳小娃娃的脸蛋,被皇祖母发现了,又训了好几句。皇祖母挥手轰我,说:“别在这里添乱,守着你媳妇去!”
    我老老实实地去了芃芃床边,握着她的手等着她醒来。
    天黑时分她才醒来,面上却无半点为人母的喜色,甚至都不说看一眼女儿,一心只想着吃鸡汤面。为什么?她不喜这孩子,是因为不喜女儿,还是因为这孩子是我的,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要?
    心里难受。
    另,我给女儿起名“葳”,只盼着有一日芃芃能懂得我的心。
    建业元年,十月十一
    芃芃这个笨女人,抱孩子还不如我抱得好,若不是她连孩子都给我生了,我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小娃娃长得真是好,她们都说像我,废话,我是她爹呢!
    本来好好的,黄氏几个却来讨人嫌,真是没眼力。
    芃芃眼神飘乎乎的,老是在我和几个嫔妃之间打转,也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琢磨好事。
    另,黄氏胸没有芃芃大。
    建业元年,十一月初二
    皇祖母说要焐人心,可芃芃的心焐不热,只能谋。
    建业元年,腊月二十五
    今儿葳儿竟然笑出声了!真是好。
    建业元年,腊月二十九
    又是一年过去了……
    建业二年,元月十五
    芃芃带着宫女出去了一遭,回来和我说她又把老五打了……打就打了,偏偏还打了头脸,晚宴才刚刚过半,老五便一去不回,你叫我怎么向皇祖母那里交代?
    头大如斗!
    没办法,只能帮着他们遮掩!
    张氏酒量不怎么样,喝酒倒是爽快。皇祖母瞧着说她颇有男子之风,不知怎的,我竟也有同感。她心思粗糙,言行无忌,喝酒爽快,又一向喜欢怜香惜玉,可不就是个“真丈夫”么?
    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本想着去她宫中歇下,不想却得到她那样一段话,她越说越是出格,我越听越觉心惊……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男是女?她不停地骗我,一个谎言破了就再说一个,为转移我的注意力,不惜屡次提及张氏。她遮掩的到底是什么?
    那答案昭然若揭,无比荒唐。
    我不能细想,只想一想便觉疯狂!
    两年多来,她藏得这样好,而我又蠢成了那般模样!
    脑子里一时满是杀念,恨不得杀了她一了百了,可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喊“杀不得”,她是我的皇后,是我孩子的母亲,她的血脉已与我融合在一起,便是她自己,也已经长进了我的生命里,如何还能再剔出来?
    也许就是我猜错了,而她也只是笨,才说出那叫人误会的话。
    心乱如麻,无从下笔。
    建业二年,元月十六
    我惜她怜她,珍她重她,为了她甚至自欺欺人,她却为了一个侍女的命与我用尽心机……愤怒之余,却又觉满腹苦楚。
    江氏曾问过我到底喜欢张氏什么,我未能答上来。
    为什么喜欢,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便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初听江氏说时只觉牙酸,如今想来却是字字心酸。
    罢了,罢了,掩卷而泣,自此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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