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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误会了，臣只是举个例子。”梁竟以退为进，“但敬国公竟然可以为大梁抛头颅洒热血，一定是心怀家国之人。若真的能为大梁做贡献，怎么会舍不得女儿呢？”
端木磐咬牙，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相爷高见。”
“好了好了，并没有说就是要敬国公的女儿去，太子你着什么急！”宣德帝打断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话，“不过太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之前让你娶霍漪你不是不乐意吗，现在怎么上心了？”
“儿臣绝无此意！”端木磐怕皇上乱点鸳鸯谱，连忙闭嘴。
吵吵了一上午，还是没定下人选，宣德帝被吵得头疼，挥手叫他们赶紧滚。
遣散了内侍，宣德帝一人坐在御书房里，疲惫的闭上了眼。
高大华美的皇宫就像是山一样压在肩头，整个大梁背在自己的身上，宣德帝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索性出了御书房去御花园透气。
“父皇要让霍漪去？”端木妤瞪圆了眼睛。
“还没定下来，只是梁相举了个例子。”浣红小心翼翼的看着端木妤的脸色，“公主，霍漪去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您可以放心了。”
“不行！”端木妤一拍桌子，“我不会去，她也不能去！”
“你说父皇去哪儿了？”
“御、御花园。”浣红被端木妤的态度搞昏了，结结巴巴回道。
端木妤琢磨了一会，撒腿就往御花园跑去。
“父皇！”端木妤清脆的喊了一声，像一只花蝴蝶朝着宣德帝跑去。
“妤儿来看花？”宣德帝看着欢快的端木妤，心里的愁闷也散了一些，笑道。
“是啊，恰好父皇也来了。”端木妤脸上几乎要放出光来，片刻又暗淡了一点，“早知道应该叫母妃一起来的，父皇好久没去过云昭宫了，母妃老是说其您呢。”
“是吗，那父皇今晚去云昭宫好不好？”宣德帝被端木妤撅着的小嘴逗的开心了一点，笑问道。
“真的吗！”端木妤拍手，“太好了！”
端木妤赶紧嘱咐身边的宫女给霍贵妃带话，好好准备今晚的晚膳。
父女俩父慈子孝赏了一会儿花，端木妤适时问道：“父皇，您今天不开心吗？”
“妤儿，父皇是皇上，哪能跟你一样每天无忧无虑呢？”宣德帝苦笑道。
“那有什么事也可以跟妤儿说嘛，我长大了，也能帮忙的。”端木妤抱着宣德帝的胳膊撒娇。
“跟我说，跟我说嘛~”
“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宣德帝戳了一下端木妤的小脑门，无奈道：“最近在说要与蛮子和亲的事，父皇让他们吵得头都大了。”
“这有什么难的！”端木妤笑得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京中随便找个庶女，或者宫女也行，封个公主名号嫁过去不就行了。难道那帮北蛮子还配得上我们大梁的贵女吗？”
宣德帝似有所悟，觉得端木妤这个提议似乎也行。
“我觉得国公府的霍澜依就不错。”端木妤表情单纯的看着宣德帝，“父皇您不知道她吧。他是国公府二房长女，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就算姐姐远嫁了，家里人也不算寂寞。”
“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啦，要是不合适就再选别人好了。”
深秋的风已经带了彻骨的凉，端木妤笑着挥别宣德帝，“父皇，晚上记得去母妃那里！”
宣德帝的身影渐渐走远，端木妤嘴角的笑也随之隐没。
霍澜依，之前借我之刀杀人，现在这是我回报给你的。
夜深了，一道矫健的身影略过国公府的屋梁，轻飘飘闪进了还亮着灯的书房。
“世子。”霍明远转过身，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叶蔚，“今天御书房的事您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叶蔚声音有些低哑。
“那我便直说了，我是绝对不允许漪儿去和亲的。我霍明远为大梁守卫边疆二十余载，还做不出把女儿拱手送到蛮子人手里的事。若是漪儿真的嫁到了蛮子，之后我再也无颜站在大梁的军旗下了 。”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叶蔚目光灼灼，坚定道。
“我知道世子的态度，但现在时间，我左思右想，只有一个破解之法。”
两人对视，叶蔚慢慢吐出了两个字：“结亲。”
烛光照的影子影影绰绰，屋里两人沉默着。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霍明远率先打破了沉默，“比起嫁到蛮子去，漪儿想必是更愿意嫁给你的，这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做法了。”
“那漪儿的看法呢？”叶蔚低着头，脸上看不清表情。
霍明远微微皱了眉，“这两样让她来选，她也知道轻重缓急。何况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漪儿想必不会有意见的。”
“那，皇上那边？”叶蔚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快了起来。
“只管交由我吧，我马上要带军出征，皇上不会为难我的。”霍明远心里的放下了一块大石，马上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叶蔚就离开了书房。
不过他并没有老老实实回家，而是转向了霍漪的院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叶蔚脸上忍不住露了丝苦笑，漪儿什么时候会在乎这些东西？
她从来……都是自己做主的，自立到让人害怕。
正如叶蔚所料，霍漪院中还亮着灯。自从听说了边境的事情，叶蔚每次夜里经过国公府的时候都看见霍漪院里透出来暖黄色的灯光。
每次叶蔚都会驻足一会儿，隐在暗处，掬一捧烛光，浑身的疲累都洗去了。
“叩叩叩。”叶蔚很有礼貌的轻轻敲了三下窗框，等了一会，屋里却没有一丝动静。
不会是看着书睡着了吧？叶蔚心中疑惑，正想破窗而入，谁知刚抬起腿窗户就打开了。
“又想翻窗？”霍漪皱着眉头看“欲行不轨”的叶蔚。
“不是。”叶蔚尴尬的笑着，放下抬起的腿，辩解道：“我这不是敲了窗嘛，我以为你不小心，怕你着凉，这才想进去看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