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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不反对，我今日就传信大哥，即日开战。”叶蔚敲了敲桌子，一锤定音。
霍漪两人都没反对，毕竟以她们的势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边境开战之后我们就要赶路了，至少京中召回之前要到边境一趟才行。”叶蔚起身道。
霍漪点了点头，端木妤却道：“父皇真的会让我回去吗，说不定，他会拿我去求和。”
“皇上我不去确定，但太子殿下一定不会的。”叶蔚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端木妤一怔，但叶蔚已经推门离开了。
“叶蔚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父皇反而说太子皇兄？”端木妤扯着霍漪的袖子着急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霍漪按住了端木妤的手，郑重道。
端木妤呆呆的松开了手，捂着脸道：“父皇正直壮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知道这并不只取决于皇上，京城波谲云诡，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霍漪虽然不忍看端木妤哀伤的神态，但既然已经决定了把端木妤当一个成熟的人来看待，她还是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了。
“皇上要你和亲，用你来换大梁暂时的和平，你不恨他吗？”霍漪心中五味杂陈，迟疑问道。
端木妤缓了一会，压下心中的涩意，缓缓道：“我有什么资格恨他呢，若不是父皇，我不能无忧无虑肆意妄为的活十几年。现在他要我去和亲，我就当把那些还给他罢了。”
是吗？真的能这样算吗？
霍漪心中犹疑，但没有再问，只是将端木妤送回了房间叮嘱她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霍漪想到了霍明远，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他跟母亲两情相悦，不顾老夫人的反对结为连理，婚后未曾纳妾，京中谁不羡慕敬国公的妻子。
但母亲死后不过半年，他就娶回了跟母亲有八分相似的殷氏，照旧是轻怜蜜爱，跟对母亲无甚分别，对殷子旼也尽心尽力，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异姓男儿便防备。
对自己也是，自己无论做什么他都同意，就连小小年纪要从军欣然应允，在军中无论犯错立功他仿佛都是一个样子，不会生气，也不会过分高兴，好像自己这个女儿根本牵动不了他一丝多余的情绪。
就连自己死的时候，他都是漠然的。
父亲到底把自己看做什么呢？
但若是说因此怨恨倒也称不上，只是有些疑惑不甘罢了。当听闻霍明远失踪时候，内心猛地揪紧的感觉还印在记忆中，无论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至少自己还是把他当作亲人的。
霍漪沉沉想了一夜，最后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挂着俩黑眼圈还被叶蔚盘问了一顿，实在撬不开她的嘴才堪堪放弃。
果然如叶蔚所说，之后他们的时间紧了很多，叶蔚收信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有来自京城的，也有来自边境的。
叶慕然的口气一如既往的狂妄，边境在他的指挥下什么时候开战都行，至于京城，局势更为复杂一点。
“父皇，突厥屡屡进犯，丝毫没有和亲的诚信，现在边境战事一触即发，和亲无异于羊入虎口，而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召回公主，取消和亲的协议！”端木磐铿锵有力的说完，一撩衣摆跪到了地上，紧跟着许多支持太子的臣子也站出来跪下，一时间朝中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宣德帝看着殿中乌泱泱的人头，没有说话。
“皇上，臣认为不妥。这突厥已经跟我们定下了协议，公主一到他们就撤兵，现在之所以按捺不住，可能是和亲队伍迟迟不到，不能取信于人的原因啊。”另一派的朝臣纷纷附和这个说法。
随即朝堂仿佛成了菜市场，两排的人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宣德帝被吵得脑壳疼，第一次怀疑自己让太子跟二皇子内斗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宣德帝忍不住发怒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站出来，坚定道：“父皇，儿臣有话讲！”
“哦？老二，你要说什么？”宣德帝来了些兴致，想着莫非端木研有了什么出奇制胜的招数。
“而臣认为，大皇兄说得对。和亲之事确实不妥，现在将公主送给突厥，无异于送死，无异于边境安稳，还打击我军士气，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儿臣认为，应该取消和亲，正式宣战！”端木研说完，一撩衣摆跪到了端木磐身边。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太子一方的震惊二皇子为什么突然倒戈，又害怕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一时间忿忿噤声；二皇子一派的更是震惊，正是战况激烈的时候，主帅叛变，其他小兵还打个什么的，也纷纷开始装哑巴。
“梁相，依你看呢？”宣德帝的目光投向了唯一没有表态的梁竟。
梁竟微微一笑，躬身道：“全听皇上安排。”
“那就接公主回来吧，散朝。”宣德帝摆摆手，身边的太监眼疾手快的将人扶起来离开了。
端木研在宫门口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梁相，且慢。”
梁竟悠悠立住，神色如常的笑着颔首：“二殿下，怎么还不回府，诗蔻该等急了吧。”
端木研挠了挠头，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层。自己坏了梁相的计划，但他却对自己仍旧和颜悦色。
“我只是，想跟梁相说朝堂上的事。咱们去马车上说吧，我顺路载梁相回去。”
梁竟欣然应允，跟着端木研上了马车。
“我，并不是故意要打乱计划的。只是，听着大哥说的，我觉得小妹也太可怜了。而且，我大梁的军队未必打不过突厥人，为什要不战而退呢。”
“殿下菩萨心肠，只是这世上有谁不可怜呢。”梁竟悠悠叹了口气，对面露不解的端木研道：“殿下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恶人，太子之举既是为了国家大义，又兼顾了血脉同胞，显得我们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了？”
端木研低着头不说话，梁竟知道他是默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