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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旼骤然被点名，猛地抬头看向霍漪，微微粗起了眉头道：“这不合规矩。”
规矩？
霍漪扬唇，她说的能成，就是规矩。
霍明远却是眼前一亮，道：“漪儿说得有理，我一时没想到。若是子旼参加秋猎，以子旼的能力，夺个好名次岂不是轻而易举？甚好。”
霍明远没有反对的意思，霍漪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虽然前世殷子旼并没有参加这一次的秋猎，可继霍渝霍漓相继失利后，殷子旼终归还是十五岁那年走上了这个舞台，大放异彩。
和现在比起来，不过是早了两三年。
毕竟那是天家的秋猎，不止京中，哪怕是驻地的贵子都会来，为得就是能在宣德帝面前博个好前程。
而于长辈们来说，这却是挣面子的一件事。
可笑，在马背上赢得功名的敬国公府，这一代三个男丁，个个都不是打架的料。
殷子旼去，京中子弟也都会承认他的身份，现在自己顺水推舟，还卖了殷子旼一个人情，也算是不赔本的买卖。
见霍明远这么说，殷氏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看着自己儿子差点哭出来了，殷子旼看着自己母亲，沉默了下来。
这就是默认了。
霍漪适时的告退，免得她爹一开心又要留着他们。
大晚上的，他去陪自己夫人不好么？别扯着前妻的儿女。
府中已经掌起了灯，霍漪将霍涟送回院子里，又好好安慰了一番，才带着嬷嬷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行至半路，霍漪隐隐约约听到有喧哗声，是从北边传来的。
“嬷嬷，那边有什么事吗？”霍漪疑惑问道。
嬷嬷想了想，不确定道：“今日府里倒是买了几个丫鬟，那是仆人住的地方，大概是她们新来的不懂事在喧哗。”
霍漪自己还没个用得衬手的丫头，一听便饶有兴致道：“走，我们去看看。”
待走到外院，霍漪制止住想进去的嬷嬷，站在院门口阴影处暗中观察院中的闹剧。
正在训话的是双胞胎妹妹霍澜依院中的张嬷嬷，她正插着腰站在人群正中，大声训斥一个跪在地上的小丫鬟。
小丫鬟身边还站了两个人，听不清楚在辩驳什么。
霍漪悄悄凑近了一点，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个丫鬟争执的话语。
同时看清楚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的脸，隐约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是不久前才调到祖母院中的兰韵，长得小巧可爱，很得祖母喜欢。
兰韵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抽抽噎噎的说：“张嬷嬷，我真的没偷大小姐的簪子，那天我在老太太院中守夜，半步都没离开啊！”
张嬷嬷声色俱厉的训斥道：“还说没偷，在你柜子底下看见的。那个丫鬟也说看到你从小姐院中偷偷摸摸出来，人证物证俱在，还想狡辩？”
那两只金步摇可是宫里赏的！霍澜依好不容易得来，天知道有多宝贝。
兰韵哭哭啼啼就不承认，丢了的另一只簪子并没有搜出来，张嬷嬷急得想骂人，对手边丫鬟喝道：“你说看到她从小姐院子里出来，可是真的？”
粉衣丫鬟连忙道：“奴婢所言千真万确！那日奴婢确实是看到兰韵鬼鬼祟祟的从大小姐院里出来，行色匆匆的眨眼就没人影，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张嬷嬷不再多话直接上去扇了兰韵一巴掌，道：“再不把另一只簪子交出来，仔细你这张皮！”
被张嬷嬷用尽全力扇了一巴掌，兰韵的嘴角都渗出了血丝，她沉默了一瞬仍是坚定道：“奴婢没有偷东西！”
丢一只藏一只，她是自堀坟墓？
傻呀！
院中的人还在吵吵嚷嚷的争辩，看似一切已经明了，霍漪却皱起了眉头。
她还以为什了大事，为了支首饰吵成这样……真让老夫人知道了，都吃不了好果子。
只是……那个牙尖嘴利的粉衣丫鬟……表情看着有些不对啊。
她微扬起唇角，对这闹剧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轻声喊了自己。
“小姐。”
回过神来一看，是个相貌平平的小丫鬟。
小丫鬟福了福身，神情中带着点悲伤：“请小姐……救救小凤。”
“……”霍漪眨了眨眼，想问小凤又是哪个。
小丫鬟继续说道：“兰韵是被冤枉的，真正偷东西的人……是小凤，我在她房里看到了这个。”
霍漪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小凤便是张嬷嬷的证人，那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而此时眼前人摊开的手心上，有一颗小小的珍珠。
接过那颗珍珠，霍漪随意的看了两眼，是颗好珍珠，大小光泽确实跟那个金步摇上缀着的几颗很像。
金步摇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赏的，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上一辈子后来成了临江王妃见识了叶蔚的私库，更是千帆阅尽，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然而霍漪却侧了侧头，真像个孩子般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样看来，也有可能是你偷的。”
小丫鬟踌躇了一下，才慢慢道：“我跟小凤是同一批被买进来的，我识些字帮她写过信所有点交情……前几天，小凤的弟弟说家里又没钱了，他可能要死了。小凤当时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却突然有钱了，她走的时候很匆忙，这个东西不小心掉出来了。”
现在想来，可能是她偷了簪子去当，又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首饰，鬼迷心窍拆下一颗来想自己藏着了。
听了这些，霍漪大概也明白了。
小凤为了给弟弟治病偷了霍澜依的簪子，现在东窗事发嫁祸给了兰韵。为了让此事板上钉钉，还恶人先告状，亲自出来作证。
霍漪嗤笑一声，这小丫鬟，当真是勇气可嘉啊。
就是脑子不行，还被身边人给出卖了。
这可怜的程度，都不亚于自己了。
看着低头默不作声的小丫鬟，霍漪道：“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去告诉张嬷嬷，反而来跟我说。”
面前的小丫鬟沉默了一会，突然一下子跪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