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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简直被气到了，身为国公府嫡女，霍漪行事如此没有分寸？
本来女学不需要她们准备什么，只是消遣一下时间，她也不指望这三个孙女儿学到什么东西。
霍漪皱了皱眉，她就是试试，果然老夫人不同意。心中失落，但她只能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道：“多谢祖母教诲，孙女知错了。”
老夫人不想霍漪多事，挥挥手赶紧把她打发了。
心情沉重地踏出长宁苑的门，霍漪看着空中一轮圆月长叹一声。
自己何时才能从这牢笼中出去，又何时才能学有所成，给涟儿治病？
分明，是等不起的。
她抬手对月，白皙的小手挡住了皎月，月光下分外晶莹。
这双手，如今没有那么多茧子，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可也弱小的什么都握不住。
她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实在不真切。
霍漪喃喃，“那是什么？”
“什么？”跟着的宛香左右看看，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小姐快回去吧，免得吹了风。”
霍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藏在假山后面的闻风松了口气——这小丫头，眼神也太好了。
还是说今晚的月光，太锐利了？
国公府的事就那么点儿，小顺子还能说的眉飞色舞，消息也是闻风传过来的，总结起来，干货也就那一点，不多时就讲完了。
叶蔚听完并没什么表示，只是晾了晾手里姓谢好的书信，等会儿就飞鸽传书出去。
“世子，我还有个小小的问题。”小顺子搓着手笑，待得到了叶蔚有屁快放的指令后快速问道，“您盯着霍家小姐还好说，但为什么还要盯着一个没名没分的殷子旼？他就是有些小聪明，也构不成威胁吧。”
“你懂什么，祸莫大于轻敌。”叶蔚轻笑，“再说端木研已经注意到他了，不看着点儿，难不成我们就眼巴巴的看着对家把人才拉拢过去？”
“拉拢就拉拢呗，那就是个……”
叶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小顺子顿时站好，却小声嘀咕道：“说的这么严肃，还不时怕人家把心仪的女子抢走了。”
“你过来。”叶蔚真是要被气死了，对着他招了招手，小顺子连忙一溜烟跑了。
没有搭理他，叶蔚枯坐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的消失了。
自己被困在皇宫里，就算是有闻风在外面传递消息，也总是感觉束手束脚。
而且皇宫中耳目众多，行事多有不便，未来的计划在皇宫里可没办法执行。
霍漪想出府，自己又何尝不想出宫呢。
他已经很“听话”了，只是皇上铁了心不放他走。
摩挲着指尖，叶蔚嗤笑一声。
真要是想困住他来拿捏临江王，那皇帝做的还不够。
能把自己送进宫，临江王就已经放弃他了，哪怕是自己的亲爹，可是在他眼里，儿子并不是最重要的。
叶蔚记得离开的那天，北地严寒常在，他爹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肃穆，眼里不是没有一丝动容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现实，“能活下来最好。”
不能……就不能了吧。
所以他来了京城，他不能和临江王一样，让自己未来的孩子被拿捏。
如果……下一个帝王是自己捧上去的，是听自己话的……
这般想着，叶蔚撕了刚写好的书信，扔到了火盆里，对着外面喊道：“小顺子！我要去找表哥了，你还不快点准备一下！”
出门遇上太子，他正准备去见宣德帝，看见叶蔚也愣了一下，“你这是去哪儿？”
“去找你。”
端木磐温温一笑道：“我要去跟父皇汇报女学的情况，你自己好好完成功课。”
“我也要去！”叶蔚立刻黏糊了上去，“多巧！”
搞不懂叶蔚又打什么如意算盘，端木磐无奈笑了笑。罢了，天大的事有自己给他担着。
跟端木磐一起站在御书房门前等通报的，叶蔚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说的话。
太子述职，皇帝毕竟要趁机考教一下太子的功课，那也必不可能忽略自己。
而皇帝考校自己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
不一会儿就出来个小太监把他们俩带进去，叶蔚行礼后就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听端木磐做汇报。
果不其然，说完正事皇上就开始考校端木磐的功课，端木磐自然是对答如流，听得皇帝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笑意。
“今日蔚儿来了，就不怕朕也顺便也考考你？”
“我就怕皇上不考我呢。”叶蔚走上前几步，“但我们先说好，我答不上来，您不准打我！”
宣德帝笑看着他，“你答不上来，临江王打你了？”
“打得可凶了。”叶蔚皱了皱鼻子，说得委屈，“我就是不爱读书，打我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去考个状元？”
“你这小子，不上进，难道以后不想帮着太子？”
叶蔚愣了愣，然后一歪脑袋说得理所应当，“我还以为当了世子以后就可以不读书，一辈子都没人管呢。”
“……”端木磐简直没眼看他。
这小子的无赖是无师自通的。
可宣德帝就喜欢他这样，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等日后你当了临江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你。”
这话往深了看，就太多意味了。
然而放到眼下，那只是宣德帝逗小孩子的玩笑话，任谁也不会当真。
“真的？”叶蔚眼前一亮，讨巧的问道，“那我现在呢？”
宣德帝道：“你想要什么？”
这会儿叶蔚倒扭捏了起来，磕巴了半天才道：“皇上，臣想出宫去住。”
说实在的，叶蔚刚才的表现宣德帝是很满意的。
虽然对一个长辈来说应该是恨铁不成钢的，但把叶蔚培养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废物就是他的目的。
这样的叶蔚长大了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宣德帝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毕竟……这孩子至始至终都是叶家的孩子。
是临江王叶逍的世子，和叶家人打交道，只有小心为上。
那是他多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
【姑爹和外甥对话小剧场】
叶蔚：你从哪里积累的经验？
宣德帝：和你姑姑相处积累下来的。
叶蔚：……
宣德帝：你姑姑那手段，朕想起来都怕，嘶——
叶蔚：我就当你在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