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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被殷子旼一提，霍漪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呵欠，眼角都沁出了泪水。
殷子旼难得见霍漪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儿风大，漪儿困的话就回屋去睡吧，有人问起来我给你挡着。”殷子旼拍了拍霍漪肩头落的霜，小声道。
霍漪深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摸了摸困出来的眼泪，睁大眼睛附在殷子旼耳边小声说道：“不行，祖母叫我来监工，要是她出来我不在，哼哼。”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两人都是一乐，于是兄妹俩相依为命的站在寒风里监工。
一直到天光大亮，太阳升的老高，霍明远都没回来。
秋天就是这点不好，昼夜温差太大，霍漪早上出来穿得厚，现在汗都流下来了。
但今天的衣服是老夫人指定的，也不好去换，只能不停地偷偷擦汗。
殷子旼在后面悄悄把霍漪脱下来的披风塞给自己的小厮，又给了霍漪一块干净的手帕。
直到快晌午了，马蹄声才在远处响起，众人都打起精神。
不多时，霍明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霍漪长舒了一口气。
她已经等不及要来一场父女相见欢的天伦之乐了。
一家之主回来了，中午头大家齐聚在主院吃饭，就连一向不愿参加这些家族集体活动的殷子旼都被拉上了。
霍漪也不喜欢这些活动，因为每次聚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
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霍漪趁着霍明远在家，还散了个娇跟殷子旼坐在了一起，也不管老夫人漆黑的脸色。
老夫人看着霍漪这幅恃宠而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深觉霍明远这个当爹的一回来，自己对霍漪的教导都白费了。
又想起女学的事，便趁机提起了女学的事，想让霍漪去女学好好学一下三纲五常。
霍明远虽然已经离开了京中大半年，但对太子干的这事倒是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对上父亲的目光，霍漪苦着脸小幅度摇了摇头，还双手合十拜了拜。
记忆中女儿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子亲近过他，霍明远被她娇憨的样子逗得一乐，便跟老夫人打了个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母亲，等会儿再说这些事情吧。”
纵使心里非常不满意，老夫人也不能在这大喜的日子发火，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冷哼一声不搭理霍漪了。
众人酒饱饭足，气氛也算是和乐，说了些有的没的，霍明远道：“今年的秋猎也快到了，今年我们府中渝儿漓儿还有子旼都是适龄的，你们三个就一起参加吧。”
众人听到这话难免一愣，难道说他回来就是为了这次秋猎的事情吗？
霍明远接着道:“这段时间好好锻炼，我们国公府是武将世家，你们到时候可不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殷子旼神色淡淡，只是低声称是。
倒是三房两个兄弟面上难掩喜色，一同道了谢。
霍明远知道他们俩几斤几两，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多鼓励了殷子旼几句，搞得王氏又黑了脸。
好不容易撑过了中午的饭局，晚上殷氏院子里丫鬟又来叫霍漪，说国公爷想他们一家人单独聚一聚。
霍漪本不想去，她现在还是没办法毫无芥蒂的看殷氏跟自己的父亲举案齐眉的样子。
但是霍漪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着霍明远才能做到，只好点了头。
殷氏倒没有搞得很隆重，只有几个精致的清粥小菜，很合霍漪心意。
只是等了好一会殷子旼才到，脸上还有显眼的擦伤，搞得霍漪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二哥哥，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殷子旼不甚在意，“不小心蹭了一下，不必担心。”
霍漪松了一口气，殷子旼一向是翩翩君子的形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带伤，又出言叮嘱了几句。
殷氏明显也很担心，但是看着霍明远非常欣赏殷子旼不拘小节的样子，只好不去过问，只是多给殷子旼夹了点菜。
见着自家爹心情甚好，霍漪给霍明远夹了一筷子菜，讨好的笑了笑。
霍明远笑道：“漪儿今日这么殷勤，看来是有事相求了？”
霍漪撒娇道：“父亲，我不想去女学，那里学的东西我不喜欢。我想去学医理，以后治好涟儿的身体，父亲帮我请个先生好不好。”
听到霍漪学医是为了霍涟，霍明远心中一动。
他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自然也是他的心头大患，如今见他们姐弟俩关系这么好，他心里是有些开心的。
也不指望霍漪能学出多大的本事，只是学些调养身体的方子倒也挺好的。
殷氏也帮霍漪说道：“老爷，您就同意吧，漪儿都把书阁的医书看完了，我看着漪儿是想认真学的。”
本来霍明远就没觉得女学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不想去蹚浑水。
况且现在他的心思都放在秋猎上，只略微一想，便大手一挥同意了。
霍漪本以为还要再磨一会儿，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简单。
她站了起来想要道谢，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她只是给霍明远倒了一杯酒。
“父亲应该更喜欢西北的烧刀子才是。”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可这些话都是说给殷氏听的。
她从江南来，偏爱柔和一些的桃花酿。
霍明远一口抿了，才笑着对殷氏说:“漪儿可真是懂我。”
怎么能够不懂？
骑马，射箭，喝酒，甚至是打架，那些骨子里的潇洒，就算再怎么不承认也是他教的。
或许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但霍漪感激他是真的，是他给了她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
转眼已经到了深秋，天气是真的凉下来了。
昨夜落了厚厚的霜，屋檐枯枝都附了一层白色，比起下雪也不差了。
霍漪往手上喝了一口气，一路小跑去书阁。
霍明远当真说话算话，第二日便给她请了个女先生。
女先生姓沈，相貌平平，但医术十分厉害，脾气也很温和。
沈先生是个医女，听说从前是在太医院做事的，不知道霍明远从哪儿挖来的这个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