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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高估我了漪儿，我哪有那么手眼通天啊，我只一个来京城养病的病秧子而已。”叶蔚嘟着嘴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把霍漪膈应的不轻。
远处传来闷闷的雷声，空气里浮动着潮气。
霍漪心里有些烦躁，她本是要来跟母亲说说话，奈何半路杀出个叶蔚。来这里的机会不多，她不想放过，但把叶蔚赶走了又要淋雨，一时间心里异常纠结。
霍漪看着母亲的墓碑，叶蔚看着她。
两人停下了斗嘴，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良久，还是叶蔚先开口道：“回吧漪儿，雨越下越大了。”
确实是下大了，霍漪的裙摆上已经溅上了泥水。
只是她没有回应，反而把手放上了被雨水浸透的墓碑，沁骨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就被体温感染，恍惚间，仿佛真的握到了故人的手。
“回吧。”叶蔚把伞斜了斜，以便遮住霍漪的手。只是这样他自己的一半身子就被雨水浸透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霍漪看到叶蔚被打湿的衣服，默默收回手。
“能看出来吗？”叶蔚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跟你说。”
“有屁快放。”霍漪最烦被人吊着胃口，皱着眉骂道。
叶蔚突然扯了一个对霍漪来说极其刺眼的笑，随后低下头闷声道：“漪儿对我永远都这么不耐烦。”
不耐烦我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尽管心里在破口大骂，但霍漪努力忍着口吐芬芳的欲望，只是紧皱的眉头表示这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我要走了，去江南行宫调养身体。”叶蔚望着远方朦胧的青山，淡淡道。
“江南？什么病非要去江南才能治好？”霍漪愣了一瞬，随即问道。
“不是病要去江南，是因为临江王世子得病了，才要去江南。”叶蔚回过头来直视着霍漪，突然笑开了，道：“上一次我们见面是我给你送别，结果你终于回来了，却是我要跟你道别。”
霍漪默然，临江王封地在极北之地，皇上却要叶蔚去江南调理身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总不会现在就走的。”叶蔚笑道：“我的生辰好歹还要在京城过。说起来漪儿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不久就是要参加的生辰礼吧？”
这话本是叶蔚随口一说，没想到霍漪反而来了兴趣，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是为此回来，但公主确实是为此而来的。能让公主日日夜夜惦记着，世子好福气啊。”
听到公主二字，叶蔚的脸更白了，连连摆手道：“我只当公主是妹妹，漪儿可千万不要想歪了，我心里放着谁你还不清楚吗？”
霍漪给了叶蔚一个白眼，轻踹了他一脚，道：“走了。脸白的跟鬼一样还在这儿淋雨，再淋一会儿你就活不到生辰了。”
“走走走，我送漪儿回府。”叶蔚赶上霍漪的脚步，大笑道。
……
国公府的书阁背阴，即使烧着火盆也有些冷。
霍漪搓了搓手，接过沈一涵递过来的书本。只是眼睛盯了半天，半个字没看进去不说，还险些手抖把书丢进了火盆里。
“看不下去就别看，别作践了我的书。”沈一涵敲了敲霍漪的脑袋，险险把书从霍漪手里抢救出来，翻了个白眼道。
“看得下去看得下去。”霍漪讨好的冲沈一涵笑着，把书抢了回来，端端正正把书摊在桌上。
过了没一会，又凑到沈一涵旁边，悄声问：“嗳，沈先生，你师从张医正张太医是吧？”
沈一涵显现的翻了页，睨了霍漪一眼，不咸不淡道：“是啊，你待如何？”
霍漪搓了搓隐在袖子里的指尖，笑道：“我听说张太医给太子和叶世子都诊治过，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他们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沈一涵似笑非笑的看了霍漪一眼，作恍然大悟状，调笑道：“那天我来国公府的路上看到有个男子与你同行，那背影倒是有些像叶蔚。”
霍漪的笑僵了一瞬，随后在心里暗骂叶蔚傻逼。早就跟他说了不要送了不要送了，就是不听，非要送到一条街外，还说什么不会有人看到，现在这不是有人看到了！
“沈先生好眼力。”霍漪调整了一下表情，笑道：“我们只是碰巧遇上了。我打听这些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涟儿的病情又有些反复，我来问问看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
“哦~”沈一涵把一个字音拖得一波三折，好似完全不在意霍漪拙劣的谎言，淡淡道：“他们三个的状况我都清楚，三人皆不同，漪儿小姐不必在此处费心了。”
“或许，用叶蔚做例子给漪儿分析一下怎样？”沈一涵挑眉笑的奸诈，把别有用心的霍漪杀的片甲不留。
“倒也不必。”霍漪摸摸下巴望天，尴尬道。
恰在这时，门口来了传话的嬷嬷拯救霍漪于水火之中。
“小姐，老夫人唤您去用饭呢。”嬷嬷谄媚的笑着，丝毫没有跟在老夫人身边狗仗人势的样子。
“啊，我正要去找祖母呢。沈先生明日见。”霍漪乖巧的朝沈一涵摆了摆手，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嬷嬷落后霍漪半步跟着，堆着一脸笑，絮絮叨叨道：“小姐，老夫人整天惦记您，今儿个娘家里送了点东西，老夫人转头就送到您院里了。三夫人本来想给两位少爷讨点东西，老夫人愣是没让。您看，虽然一年没见了，老夫人最疼的还是您啊。”
“祖母对我好，我是一向知道的。嬷嬷也费心了。”霍漪笑吟吟的回道，转头就黑了脸。
自从自己回来，老夫人对自己好的简直不正常，三天两头叫自己去吃饭，现在几乎是每天都要去，就怕那一天叫自己直接住在长宁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霍漪左思右想，结合最近发生的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老夫人想让自己当太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