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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霍漪似乎是拒绝的意思，殷氏劝道：“漪儿，你看不上杨家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件事老夫人都同意了，你不答应这是让老夫人难堪。”
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劳心劳力的事，就是挽个发，递个簪，他们府中难道还有胆子为难霍漪？
殷氏轻柔的声音让霍漪沸腾的心绪平静了一点，她坐在那里不断的摩挲着指尖，忽然冷笑了一声。
“那便去吧。”
见她答应，殷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杨婉真的很了解她，要是先来请她，这事是门都没有的。
但是她先去问了老夫人，这样老夫人既有了面子，还让自己不能拒绝。
她在家歇息了几日，按时赴约，赶上了杨婉的及笄的日子。
这几天杨家的人真是烦不胜烦，不停地来跟霍漪核对一些有的没的，光是彩排就搞了三趟。
来来回回气的霍漪有些上火，嘴角起了个燎泡，杨婉看见还假惺惺的跑来关心她，霍漪皮笑肉不笑把她打发了。
拖拖拉拉的，莫不是想借机在老夫人面前多露面？
霍漪站在西阶，百无聊赖的等着杨守业将开场白说完。
现在已经快入夏了，今天又是个大晴天，穿着繁复的衣服站在外面，霍漪后背贴身的衣物已经湿透了。
众人像是傻子一样，终于等到杨婉出场了，霍漪悄悄揉了揉僵硬的脸，扯出得体的微笑，走过去跪坐在杨婉的席上为她梳头。
杨婉今天身上不知道熏了什么香，冲的霍漪想打喷嚏，但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下必须忍着，一时间表情有些狰狞。
其实这都是做做样子，杨婉这头发今早不知道梳了千八百遍了，不会真的交给霍漪来。
她恐怕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打理，怎么还能帮杨婉？
霍漪随便梳了梳就退到一边，正宾过来为杨婉加笄，霍漪再为她正笄。
这套劳什子流程重复了三遍，最后霍漪在高台上几乎被晒的神志不清，恍恍惚惚又想到了自己。
她上一世的及笄礼是在军中进行的，霍明远大概也不太了解，又不想缺了她，只是把人聚在一起为她挽起头发就结束了。
那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说是给小姐行礼，其实更有意思的是大家在一起喝酒吃肉，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却更有意思。
耳边响起了杨婉平缓的声音，她平时虽然是个娇娇大小姐，但这么热的天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走完整套流程，背出的颂词一字不差，霍漪颇为敬佩的，扬着唇角似笑非笑。
礼成后杨家也没敢麻烦霍漪帮忙打扫，霍漪乐意之至，匆匆赶到席上垫垫肚子。
她今天来得太早，又一直忙着走流程，没想到杨婉面子还挺大，几乎把京中有头有脸的小姐都请来了，一眼看去真是姹紫嫣红，甚至端木妤都来了。
众人见霍漪来了，除了端木妤给了个白眼，其他人都过来打了个招呼，霍漪只能空着肚子笑嘻嘻回应。还有几个特别热情的，还要跟霍漪攀谈几句，霍漪吃饭的计划只能不断延后。
“霍妹妹，我是佟心渔，还记得我吗？”
霍漪看了看面前的少女，记起是上一次皇后娘娘的宫宴上见过，便笑着回应了一声。
佟心渔自来熟话还多，起了话头聊起天来没完没了，最后还扯到一些很尴尬的话题上去。
“半月前我还跟婉儿提过赞者的事，她还很不好意思，跟我说已经找到了，今日一见竟然是霍妹妹，那我比不上——之前还有些风言风语，说你们两个有些嫌隙，今日一见，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呢。”
霍漪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自己是被逼着当赞者的，只好微微一笑，“早知道你这么稀罕，我让给你好了。”
“……嗯？”佟心渔眨巴眨巴眼，仿佛没有听懂霍漪的讽刺，一歪头，嗯了一声。
那模样，颇为无辜。
霍漪实在应付不来这样的自来熟，干脆当自己也什么都不懂了。
没一会儿杨婉收拾好来到席间，便看到霍漪众星拱月的样子，还跟自己最好的姐妹佟心渔相谈甚欢，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让别人一看，还以为今天及笄的是霍漪呢，自己的风头都被抢光了。
不就是个嫡小姐么，值得这么多人巴结么？
一时间，杨婉心中阴暗的念头又爆发出来，为什么霍漪总是到处压自己一头？她除了出身好，有什么比得上自己？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端木妤不待见霍漪，瞥一眼正看到被晾着的杨婉，立刻叫了声她的名字，刻意的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嗤。”霍漪冷笑一声，叉了一筷子狮子头塞到嘴里，吃得满嘴的油。
“……”佟心渔看着她那两个鼓鼓的腮帮子，一时之间没有忍住，抬手掩袖笑了起来。
这个霍妹妹，着实比她表姐有意思。
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跟众人打了招呼，杨婉招呼着：“各位用饭用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也不管那些虚礼，今日婉儿带着大家去游园，也自在些。”
杨家虽然在朝堂上声明不显，但好在是文人世家，院子里有些地方更是别出心裁，叫人眼前一亮，就连端木妤都有柳暗花明之感。
她今日好不容易求了母妃放她出来了，自然要玩的尽兴。
有她带头，谁还敢不跟着？
杨婉得意的介绍着这些花草的来历，有时不动声色的提一句自己的设计，更是激起一片赞扬。
正洋洋自得，杨婉却见霍漪一幅兴致缺缺的样子，心中不满，却笑着问道：“漪儿妹妹是觉得哪里不好吗？”
骤然被点名，霍漪还不知道杨婉问的什么，霍澜玉跟在她在背后忍不住的小声提醒她。
霍漪自认没什么欣赏花草的天赋，也搞不明白杨婉为什么问自己，于是她随意道：“好。”
好算什么回答！
岂不是敷衍人？
杨婉咄咄逼人，“那妹妹觉得比起国公府的百花园如何呢？”
【公主霍漪小日常】
霍漪：你来干什么？
公主：我听说你要来给杨婉当簪者。
霍漪：哦，原来是追着我来的。
公主：……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