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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个从未去过边境，两个已经离开了一月有余，现在都不知道边境的具体局势是怎样的。
三人再怎么聪明，现在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中间薄薄的一张信纸，希望能看出多一点消息。
“唉，估计父王也没想打皇上能这么不顾大局将我扣在京城。”叶蔚抱胸瘫在椅背上，无奈道，“我本应该即刻启程的，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端木磐也没办法，他是主管政事的，对军事只能纸上谈兵，这件事上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之赶紧回信吧。”霍漪也没有办法，只能说这么一句废话。
而且，除了叶慕然，现在她还担心霍明远，上次来的时候他的伤还没好，现在叶慕然又失踪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这种情况下霍漪也没办法说出来，毕竟现在是叶蔚的兄长失踪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边境，蛮子王帐。
一道清瘦的身影穿梭其中，是典型的梁人面孔，走到哪儿都让蛮子人用余光偷看。
这人几天前突然出现咋王帐，还指名要见可汗，本来他们想当作疯子杀了了事，但对方竟然真的拿出了可汗的信物。
并且可汗对他非常尊敬，就在昨日还带领着他们打退了大梁的军队，他一个梁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蛮子士兵不懂，但既然可汗都信任他，那他们也不再敌视，反正能带他们打胜仗就行。
梁竟目不斜视的跟着侍卫进了蛮子可汗的王帐，领路的侍卫恭敬地对他行了礼便退下了，还带走了其他服侍的人。
“可汗。”梁竟微微颔首，对榻上的人行了礼。
昨日虽然打退了大梁的军队，但是临江王的箭术还是大大超出了梁竟的预料。
隔着千军万马，那只利箭在电光火石间间穿透了可汗的肩膀，若不是梁竟带来的死士拼死挡了一下，恐怕穿透的就是心脏了。
“你来了，请坐。”可汗身体虚弱，但声音却很平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而焦急。
“经此一战，我们双方算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有大规模冲突了。”梁竟慢慢分析，“大梁没了一根主心骨，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但是我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胜是惨盛，修生养息比乘胜追击更重要。”
可汗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下面很多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安抚他们还是要靠你。”
“我的荣幸。”
讨论完战场的事，梁竟本想告退，但是可汗突然道：“你认为，阿布与鲁赞，谁比较适合接替我？”
“在下初来乍到，还不了解两位王子，只觉得战场上都勇猛非常，看起来都是可造之材。”梁竟谨慎回道。
“呵，你那梁人那套虚礼来糊弄我。”可汗笑了一下，语气没什么起伏道。
“可汗正直状年，现在确定继承人还为时尚早，此等要事还是多加考验为好。”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他们闹得多厉害我也知道。”可汗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吧。”
梁竟回到自己的帐子，书案上摆着一封信，落款是鲁赞。
“梁先生，阿布王子的人求见。”
帐外突然传来通报声，梁竟不慌不忙的请人进来，同时不动声色的将鲁赞的信件收到袖子里。
“梁先生，这次多亏了您才能打退大梁的军队，大大振奋的我军的士气。”阿布的人一进来就大大夸奖了一番梁竟，语气之虚伪，用词之夸张，看来是已经把大梁拍马屁的那一套融会贯通了。
梁竟跟他打了一会太极，那人可能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便说出了真是目的：“阿布王子很欣赏您，凭你的智慧加上我们王子的武力，征服大梁指日可待。”
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摸了摸鲁赞的信件，梁竟笑眯眯附和道：“阿布王子确实是勇士，改日梁某必定登门拜访。”
信使大乐，自觉抛出去的橄榄枝梁竟已经接住，便心满意足的回去复命了。
端木磐从御书房回来，看到的就是叶蔚在红着眼练剑，院子一角本来应该放了一个锻炼拳脚的木桩，现在只剩下一地碎屑了。
银白的月光盖在上面，很安静。
他没有打扰叶蔚，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等着他发泄完。
叶蔚的剑势越来越凌厉，脚下的步伐却来越凌乱。现在他不是在练剑，只是单纯的在发泄。一刻钟后，就连一向沉稳的端木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叶蔚的状态太不对了。
“蔚儿。”端木磐站起身，沉声警告面前的人。
“锵！”叶蔚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深深地扎到了院墙里。还没散尽的力激的露出来的剑锋嗡嗡作响，像是不甘的哀鸣。
叶蔚脱力的仰躺在地上，拿剑的胳膊压在了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半晌，端木磐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怎么了？”端木磐走到叶蔚身边不顾礼仪的一屁股坐下，伸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盖着脸的，脱力的，正在细微颤抖的那只手，抬眼去看天上的月亮。
“十三十四死了，闻风重伤，现在躺在里面。”叶蔚哑声道。
闻言，端木磐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时间才能治愈这种伤痛。
“父王败了，梁竟回来了。”叶蔚拿开手臂，露出的一张惨白的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脆弱，也看不到生机。“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一切的结果早就注定了呢。”
“我只知道事在人为。”端木磐淡淡道。
叶蔚扯了扯嘴角，道：“大哥还是没有消息，与蛮子一战父王败了，恐怕朝上又会有不少落井下石的折子，我被困在京城，催霍明远回京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我没了两个兄弟，梁竟的消息却还是瞒得死紧。”
“殿下，我们能赢吗？”
“我不知道。”端木磐看着一朵乌云飘过来盖住一半的月亮，“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结局？
我倒是知道是什么，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重蹈覆辙。
叶蔚默默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