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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公笑着收下叶蔚塞过来的金叶子，道：“好像是为了生辰宴的事，太子也在呢，世子不必太过担心。”
“有劳了。”叶蔚对德公公点点头，推开御书房的门，就见端木磐低着头的背影，跟皇帝明显有些不悦的脸色。
宣德帝也看到了叶蔚，缓了缓黑着的脸色，笑道：“蔚儿来了啊，快过来，跟朕说说你的生辰宴想怎么办。”
叶蔚换上了一张乖巧懂事的皮，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也不用大操大办，就请几个玩的好的玩伴来就行，其他的，都听皇上的。”
“你倒是机灵。”宣德帝哈哈一笑，“这种麻烦的事都推给朕，你只顾逍遥快活。说起来，这几日你整天不在宫里，今日叫人去请你，请了一个时辰，这是去忙什么了啊？”
“臣这几日去国公府了。”叶蔚应对自如，早就编好的话张口就来，“听闻国公府的霍涟跟着国公爷习武身体情况大有改善，所以臣厚着脸皮跟着学学，看看有没有用。毕竟吃了那么多药都不见好，死马当活马医嘛。”
“你小子，真是。”宣德帝笑着摇了摇头。
“那生辰的事我就吩咐下去了。”
叶蔚正要点头应下，突然德公公进来道：“皇上，叶慕然求见。”
宣德帝微微皱了下眉头，沉声道：“宣。”
看着稳稳当当走进来的叶慕然，皇帝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临江王。
也是如此的沉稳不羁，仿佛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这般比起来，他还真的是比较喜欢叶蔚。
虽然惹事，但是也讨喜。
至少不不讨厌。
行过礼后，叶慕然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皇上，臣今日前来所求之事，正与太子和蔚儿有关。”
“哦？说吧。”宣德帝心中一沉，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臣入京以来听闻到处都在谈论太子的婚事，但此时事关重大，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准备起来肯定是费时费力，到时候别的事能分到的精力想必就很少了。”
“所以呢？”宣德帝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所以臣想先准备蔚儿的生辰礼，并且因为父王未请旨不得入京，所以想请皇上为蔚儿主持束发礼，这是父王给皇上的信件。”叶慕然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德公公，德公公托着呈到皇上面前。
宣德帝看着熟悉的字迹，袖中的拳头渐渐握紧了。
还是熟悉的龙飞凤舞，狂放不羁，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而他呢，虽然是九五之尊，但在这皇宫中，早就被沉重的江山压弯了腰。
到底宣德帝没有碰那封信，叶慕然接着道：“家父听闻之前秋猎只时，蔚儿曾为皇上挡下刺杀，心中大感欣慰，只时还是心疼蔚儿的身体。且进京一年有余，蔚儿的身体一直没什么好转，家父差我来问问，若是京中住的不习惯，是不是可以回去养病了。”
这话一说就是有要挟的意思了。皇上若是不给叶蔚十五岁生辰宴大操大办，那临江王就要把人要回去了。但叶蔚可不是进京养病的，他是质子，是皇上拿捏临江王的把柄。他若是回去了，那皇上可就永无安睡之日了。
“呵，叶慕然说的也是。毕竟是十五岁生辰，还要办束发礼。那太子的婚事就往后推一推吧，太子不也说没有喜欢的人吗？”宣德帝妥协了。
他也看得明白，干脆顺水推舟，叶慕然这样一闹，他多有理由不让太子成亲。
“谢皇上恩典。”
三人跪拜之后，就一起退出了御书房。
一路同行，也一路沉默，直到了东宫叶蔚才苦笑这开口：“大哥，你这不地道啊。拿我出来当挡箭牌，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刚刚若是再晚一步，那我可就应下了生辰全听皇上安排。到时候可就什么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你以为模仿父王的笔迹那么容易吗？”叶慕然挑了挑眉，“我刚吹干了墨就去了，就差要飞过去了。”
“什么！信是你伪造的？！”端木磐大骇，“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被发现了就完了！叶慕然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叶慕然把拍案而起的端木磐按回去，仍是懒懒散散的样子，道：“别这么大惊小怪行不。我敢保证我的仿的字迹没人能看得出来，而且，皇上根本不会看那封信的。”
“父王写的信，皇上一向是不看的。”
太子简直要气死了。
真是说了个大实话。
“放心吧。”叶蔚也安慰端木磐，“殿下，如今皇上不会在逼着你去成亲了。”
现在总算是暂且控制住了。
太子苦笑，并未说话。
一声嗤笑，叶慕然冷冷道：“一辈子别娶，你才是安全的。”
……
乌云压着光，严丝合缝的挡住了太阳，带着潮湿水意的风吹落了开的盛极而衰的花，姹紫嫣红的铺了一地。只有墙角有一丛纯粹的绿，是蜿蜒爬行的青苔。
霉绿的颜色冲出花丛的覆盖，等着将要来的一场雨，让他们生长，壮大。
霍漪倚在门口，顶着墙角的青苔，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小姐。”宛香提高了一点声音，“您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啊，沈先生来信说今天不来了，要您把这几张方子弄懂，明天要考您呢。”
“啊？”霍漪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揉了揉额角，道：“知道了，方子你放桌上吧。”
看着霍漪一脸疲态，宛香扶着她到屋里坐下，道：“小姐，不管有什么要忙的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还跟着沈先生学医呢，您自己的身体糟蹋成什么样了啊。”
“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有数。你还是快去把你的花草搬到屋里吧，不然一会儿下起雨来有你哭的。”霍漪扯着嘴角笑了笑，推着噘着嘴的宛香把她打发走了。
刚好采薇回来了，霍漪眼前一亮，拉着采薇进屋问道：“怎么样了？”
采薇还喘着粗气，道：“世子的生辰宴要大办，据说皇上还要为他主持束发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