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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明明呢知道靠近叶蔚没有好事，自己为什么还是一次又一次上着赶着犯贱！
霍漪心里憋闷，放手布的时候忍不住重重捶了一下桌面。
哐当一下，桌面上的茶具都整整齐齐的震了一下。
“嫣，漪儿？”叶蔚试探着问了声，睁大眼睛，很无辜的样子，似乎不知道霍漪为什么要生气。
霍漪也不想这样，她应该高兴的，而不是这样跟怨妇一样，把阴暗的心思埋在心里腐烂。
霍漪扯了扯嘴角，张嘴想祝叶蔚一路顺风。
“你就不能不去边境吗？！”
难堪的沉默又来了。
霍漪脸颊涨得通红，嘴唇颤抖了几下。刚刚收嘴太着急，咬了舌头。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漪儿，你说什么话呢，我是临江王府的世子，生来就是保卫大梁边境的，现在外族作乱，边境遇袭，我怎能安坐京城？”叶蔚也被霍漪的耿直惊了一下，镇定下来后慢慢道。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霍漪双手覆住眼睛，缓了一会，脸上的热度不再那么烫手之后才道：“我是想问，就是，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漪儿。”叶蔚这次是真的无奈了，“国公爷可是在北边呢，我要是私自同意把你带去，不说京里怎么样，就是国公爷都得扒了我的皮吧。”
“你偷偷带上我，”霍漪皱眉，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我的易容术还可以，之前去江南的时候我不就是跟着侍卫一路过去的吗，我这次女扮男装混在步兵李，没人会发现的。”
霍漪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件事叶蔚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殿下之前跟他说会想办法带霍漪去，他当时正忙，就没多想同意了。
但他若是知道殿下是让霍漪混在男人堆里半个多月，风吹日晒的一路走到江南，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
现在漪儿竟然还想故技重施，男扮女装混在士兵里跟着去边境，这是当他是死的吗！
“不行。”叶蔚断然否定，心里生气，话也有点不好听，“你一个大小姐，就算去了有什么用，不是给我添乱吗。”
霍漪耐下性子，道：“我可以给你们治病。随军的大夫不是一直不够用吗，我什么病都可以治的，你也见过，我的医术，我的药，都是很珍贵——”
“够了！”叶蔚打断霍漪的话，“我再说一遍，不需要你去边境。我们是缺大夫，但你能救几个人？那个随军的大夫不是身经百战的？你现在去了人生地不熟空有一身好医术有什么用？况且你若是真的在那里有什么三长两短，被你救过的人都来偿命也不够。”
霍漪难以置信的看着叶蔚，没想到这样一席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漪儿，好好在京城待着，等着我们凯旋归来不好吗？”叶蔚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过分，缓和了下语气安慰。
不怪他反应过度，上一世霍漪的死，就跟战场上的事有关。
这是他唯一一件一想起来就心惊胆战的事，每次午夜梦回，看到霍漪一身血趟在自己面前，叶蔚都想着，不要醒了，就这么跟着漪儿一起长眠吧。
霍漪却并没有因为叶蔚几句安慰消气，甚至被怒火驱使着抓到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重点：“你是说我是个累赘？”
“真的不是！”叶蔚急忙解释，“只是你去了我得分心保护你，那我就没办法专心——”
“我知道了。”霍漪也打断了叶蔚的解释，“既然世子是这个意思，我就不在这儿给您添乱了，告辞。”
说完，霍漪利落的起身便走。
叶蔚自然去追，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次不追上霍漪，她就要跟梦里一样，跟自己永世不相见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点问题，他是被梦里的景象魇住了，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将现在的霍漪跟梦里的霍漪重合在一起，控制不知自己抓着霍漪的手，几乎是带着哭腔道：“不要走漪儿，你别死，是我错了……”
霍漪本来是一肚子火，打定主意就算是叶蔚上来拦自己也要毫不留情的离开，但叶蔚刚刚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她坚如磐石的心，最外面坚硬的保护膜破了个洞，露出柔软的内在。
不知为什么，霍漪莫名想到了之前自己经常梦见的叶蔚在自己身前举着剑的梦境，不知道他是要杀自己，还是保护自己，每次到了叶蔚挥剑的时候梦境就戛然而止。
但现在叶蔚的样子，叶蔚的话语，莫名就跟梦境连起来了，仿佛自己死后，他真的抱着冰冷的尸体，说——“你别死，我错了”。
“松开。”霍漪用力甩了一下手，但叶蔚的手钳的紧紧的，霍漪的骨头都被捏的死死的，恐怕掰都掰不下来。
“这么，你诅咒我死啊？”霍漪被气笑了，看着叶蔚被烫到一般撒开手，连连道不是。
霍漪意识到叶蔚现在有些不太正常，默默藏起来自己肯定被叶蔚掐紫了的手腕，开玩笑道：“我还没等到你兑现凯旋回来之后的约定呢，死不了。”
霍漪心里静不下来。
她心里一燥，就不想别人靠近自己，仿佛眼睛真的会被打扰。宛香采薇不能进屋，房间里难免乱糟糟的，霍漪也不在意，每天抱着本医术，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出神。
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叶蔚脸色好一点了，脸上那种几乎称得上是哀恸的神情也收敛了，勉强笑了笑，两人就在那种尴尬的氛围中告别。
之后霍漪没再出门，叶蔚也不翻墙，两人就没了联系。
现在霍漪都不知道叶蔚是不是已经走了，但也不想去问，仿佛只要自己不知道，叶蔚就永远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时间就永远停留在现在，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什么亲人都不会死。
霍漪知道自己是在逃避，知道现在自己的行为就是懦夫行径，但她现在真的不敢往下走了。
晚上又开始做梦，又是死前的场景，现在霍漪几乎都记不清自己一开始的记忆是什么样的了，只能从一天一个样的梦里抽丝剥茧，想象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