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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竟说完,神情自然的坐了回去,不慌不忙的喝茶,等了一会儿,状似无意道:“诗蔻已经快生了吧?”
端木研插在头发里的小指蜷缩了一下,哑声道:“还有一个月。”
梁竟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让端木研多关心梁诗蔻的话,接着就要告辞。
“我答应。”端木研在梁竟踏出门的一瞬间,抬起头道。
“二殿下圣明。”梁竟满意的笑了。
远处有滴水的声音。
端木研抿了抿干裂的唇,觉得更渴了。
眼睛被蒙的严严实实,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一开始嘴里还塞着布。
不过几天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被弄掉了。嘴巴刚刚获得自由的时候,他充满希望的大喊大叫,就算不会引人来救他,把看守的人引来也行啊。
端木磐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渴很饿,更可怕的是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端木磐感觉无边的寂静要先于饥渴把他逼疯了。
但是直到他嗓子哑了,发不出声了,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他好像是一具被深埋在地底的尸体,结局只是孤独的慢慢腐烂。
“喂!怎么回事,还有气啊……”
端木研觉得脸上有点痛,还有一道忽远忽近的人声在说着什么。
人?有人来了?!
“你们是谁!”端木研立马来了精神,不断挣动的手脚牵动锁链弄出刺耳的声音,干的要冒火的嗓子就算是用尽全力说出来的话比猫叫也大不了多少。
旁边的人没有回答,突然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上了端木研的唇。他惊了一瞬,才发现是水杯。也不管有没有毒,端木研赶紧张开了嘴巴让那人把水给他灌了下去。
“他差点就死了,你不该晾他这么久。”另一道声音,似乎是属于给他喂水的人,说道。
一瞬间端木研心里竟然闪过“这是一个好人”的念头,随后立马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并且在心里狂揍自己一百下。
这人很有可能是把自己绑来的恶徒,自己是不是被关的脑子坏掉了。
但是,这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但是对方刚刚说的太少了,他又浑浑噩噩的,一时还没听出来,还得让他再说点。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你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自己不清楚吗?我们抓你是替天行道。”这次是另一个人,似乎就是扇他巴掌把他唤醒的人在回答。声音是刻意压低的沙哑,也听不出是谁。
端木研不死心,还想再问,就被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抵住了脖颈。端木研干涩的吞了口口水,是匕首。
他们要灭口?!
“不,不要杀我!我没想那么做,我是被逼的!”端木研很识时务,立马大喊道。
抵着血管的匕首不但没有退开,反而上前推了一点。
“行了,他还有用,你别玩脱了。”熟悉的声音警告道。
端木研听到一声轻轻的“切”,匕首推开了。同时他的大脑也在飞快思考,这人是谁呢?
想到了!端木研觉得长时间一片漆黑的眼前都闪过了一丝光亮,是——
“嗨,二殿下还好吗?”叶蔚揭开了蒙眼睛的黑布,欣赏者骤然被光亮刺激的眯眼流泪的端木研,笑眯眯问。
就在几步开外,本该在蛮子的人冷冷的看着他。
是殷子旼。
“原来你们才是一伙的。”端木研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不敢置信的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喃喃道。
皇帝寝宫内,梁竟又摔碎了一个杯子。
飞溅的碎片划过地上跪着的人脸,那人却头都不敢抬。
“废物!一个大活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找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梁竟尤嫌不解气上前一脚踹翻了跪着的人,怒气冲冲骂道。
但是在再生气也没用,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梁竟只好挥手又加了两倍的人去找。就连现在围着京城的守卫都被调走了不少。
梁竟揉了揉眉心,开始考虑用什么来替代端木研这个蠢货。内室突然出来一声响动,梁竟眼前一亮,整理好表情,风度翩翩的进了内室。
“太子殿下,您醒了。”
端木磐皱眉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警惕道:“梁相,我为什么会在父皇的寝宫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梁竟不慌不忙的搬出叛军围城的那套说辞,果不其然看到端木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下官实在没有办法,现在宫里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这里。皇上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您还是去看看吧。”梁竟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将端木磐“请”到了宣德帝床边,自己缓缓退下了。
端木磐看着床上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老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皇。自从那天自己“晕倒”,还不到一个月,宣德帝好像以下从盛年到了油尽灯枯的老年。
“父皇,您能听到我说话吗?”端木磐上前握住宣德帝枯瘦的手,轻声问。
殿中除了他们父子,没有一个服侍的人,空荡荡的,仿佛说话都有回音。
宣德帝眼睛半睁着,已经连点头的动作都做不了了,只能微微抽-动一下手指回应。
端木磐勾起唇角笑了,又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
宣德帝艰难的张了张嘴,端木磐如他所愿的凑到他耳边,听他嘶哑的声音重复这一个字:“救……救……”
“父皇是要儿臣救您?”端木磐惊讶道。
宣德帝又抽-动了一下手指,幅度大了很多,看得出他的急迫。
“那,父皇当年为什么不救我的母后呢?”端木磐不为所动,反而笑眯眯问道。
宣德帝的眼睛蓦然睁大了,混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端木磐,手也用尽全力抓住他的,喉咙里发出可怕“赫赫”声。像是要说什么,又因为恐惧失了声。
“我都知道,父皇。”端木磐轻柔的掰开宣德帝的手,又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淡淡道:“我想了一百种让你付出代价的方法,想要你跪着去母后墓前谢罪。但是,现在看着你这种样子,我觉得你可能也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