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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嬷嬷对霍漪道：“老夫人说小姐近几日不要去族学了，好好在家中休养一下身心。还说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要整天跟男人混在一起，京中风言风语坏的不只是小姐的名分，国公府也会跟着蒙羞。”
霍漪挫败的坐下，打发想安慰她的嬷嬷出去。
看来老夫人也听说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但霍漪没有什么特别不忿的感觉，现在天天去族学接受目光洗礼，待在家缓两天也行。
何况现在朝中局势千变万化，历来中立的国公府似乎也不能置身事外了，霍漪也需要在家整理一下思绪。
颓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霍漪在家已经过了三天了，天气愈发冷了。
秋深露重，霍漪每天早上推门看见一片白茫茫都觉得是下雪了。
但今天似乎格外冷，霍漪要从书阁回院的时候才发现竟然下雨了。
秋雨的凉是能渗到骨头缝里的，霍漪没有伞也不敢冒雨回去，只好在书阁门口站着等着天黑的时候嬷嬷或者丫鬟来找自己。
暮色四合，霍漪百无聊赖的看着雨，视野上方突然多了一片伞檐。
霍漪有些惊讶的回头，竟然是殷子旼。
两人也有三日没见了，霍漪注意到殷子旼似乎清瘦了不少，眼下有些发青，紧抿着嘴很疲惫的样子。
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朝雨中走去。
气氛实在有些怪异，霍漪随便找了个话题道：“近来课业很重吗？二哥哥有些清减了。”
殷子旼那边良久没有应声，霍漪有些奇怪的望过去，只见殷子旼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嘴唇紧抿，嘴角朝下。
似乎是注意到了霍漪的注视，殷子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问道：“漪儿，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问出这个问题，两人之前的气氛更奇怪了。
不知为什么，霍漪脑海里瞬间冒出了叶蔚嬉皮笑脸的样子，还用欠揍的语气喊着漪儿妹妹。
是了，好像秋猎的时候叶蔚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霍漪闭了闭眼，把叶蔚踢出自己的脑海，正色道：“二哥哥，我不知道外面传的谣言是什么样子，但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个。我只想跟着沈姑娘好好学医，把涟儿身体治好。能做好这件事，我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殷子旼也觉得有些尴尬，一时又不知道怎么打圆场，还是霍漪笑道：“再说我还小，考虑这个太早了吧，二哥哥突然问起这个来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来找我出谋划策呢。”
但没想到问出这个来殷子旼脸色更奇怪了，霍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好霍漪的院子已经到了，宛香回来正好碰到他们，霍漪赶紧跟殷子旼告别了。
入夜，霍漪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自从秋猎回来，一个个都怪怪的，叶蔚，杨婉，宋曜，霍澜依，现在又加上殷子旼，霍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冲撞了哪路神仙，命犯太岁是不是。
要不然过年的时候自己去拜拜佛？
已经过了子时了，霍漪还是丝毫没有睡意，一闭上眼睛就是叶蔚跟殷子旼交替着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她烦不胜烦，索性直接对叶蔚说自己喜欢殷子旼，对殷子旼说自己心仪叶蔚。
然后想象着两人会有什么反应，也挺有意思的。
霍漪就这么自娱自乐，丝毫不担心失眠的问题。
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用去上课，待在家里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只是霍漪还有点愧疚，真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啊，古人诚不欺我。
秋天的夜里很安静，因此平日里极其细微的声音在夜里就会无限放大，霍漪清楚的听见了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这个场景霍漪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并且听脚步声来的人跟上次也一样。
霍漪就不明白了，叶蔚好歹是临江王世子，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来国公府霍明远都得好好招待他，怎么就是喜欢天天爬人家窗户呢，这样招待他的只有国公府的侍卫了。
难道临江王府都没有门只有窗户？
想着想着霍漪自己先笑出来了。
外面的人似乎早就知道她没睡着，叶蔚似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你都不来招待一下客人吗？”
霍漪穿好衣服出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很凉，很提神，对付叶蔚霍漪从不敢怠慢。感觉脑袋清醒了，霍漪问道：“客人可没有走窗户的，世子这样我觉得用贼来定义比较合适。”
小贼叶蔚轻笑了一声。
“直接说吧，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叶蔚轻笑一声，低头说了句什么霍漪没听清，不过看他荡漾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盯着霍漪看了一会儿，直到霍漪生气的前一刻他才道：“我近来听了一些传言，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若是真的喜欢宋曜，我必定鼎力相助。”
他和宋曜关系好不好不重要，只要是她想要，叶蔚就会给。
听叶蔚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霍漪心中莫名烦躁。
前一段时间还老是言语调戏自己，现在就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叶蔚跟宋曜果然是一路货色，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人物。
“世子既然说是传言，还没有跟当事人求证就来跟我说这些，恐怕是最近生病烧坏了脑子吧。”霍漪冷冰冰讥讽道。
见霍漪生气，叶蔚似乎有点高兴，轻笑了声接着道：“你都跟着霍家老夫人去了威远侯府，总不能就是去话家常的吧。”
“世子不必套我话了，我去说的每一句话您想查都不费吹灰之力。”霍漪抬眸，“您大晚上的若是就是为了这种破事来的，那就请回吧，或者我让国公府的家将来招待一下您？”
“那倒不必，我主要是想漪儿妹妹了。”下意识的就想调侃回去，霍漪脸色不善，叶蔚抽了抽嘴角连忙摆手，“不用喊人来送我了，我这就走。”
说完，识趣的利落翻窗，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在窗户口站了一会儿，霍漪忽然低头一笑，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