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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旼一个闪身冲了过去，霍漪攥紧拳头。
来不及了，他们离的太远了。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猛然闪出一道黑影，将少女拖出了一段距离，免于命丧马蹄之下。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不知怎么的跃上了马背，硬生生将马踩得跪倒在地，同时掐住了纨绔的脖子将他扔在了地上。
“既然控制不了好马，那不如老老实实坐花轿，别出来丢人现眼。”那人冷眼睨着地上痛的呲牙咧嘴的人，讥讽道。
纨绔的家将小厮终于赶了过来，他顿时有了底气，被扶着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刚要放狠话就惊讶的发现马上的人已经没有了。
很快看热闹的人也走了，只剩下安乐侯府的人在骂骂咧咧。
霍漪摇摇头感慨安乐侯府后继无人。
她衣着华丽，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一进沁玉坊的门便吸引了伙计的注意力，开始百般夸赞霍漪看中的这玉多好多好。
霍漪皱了皱眉头，她本身对玉石就有些了解，这块玉虽然品相不错，但也绝没有伙计说的那么好，也值不了伙计说的那个价格。
但她不想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口舌，便想直接叫伙计包起来。
“且慢。”殷子旼按住霍漪要抬起的手，轻声道。
虽有些不解，霍漪还是止住了话头，不解的看向殷子旼。
“我只出一半。”他道。
霍漪：“……”
所以他憋了半天，想说的就是这个？
趁着伙计为难，殷子旼偷偷跟霍漪道：“我知道漪儿不在意金钱，但是这伙计的报价太不合理了，虽然不缺钱，也不能任别人坑是不是？”
说完还朝霍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漪不明觉厉的点点头，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她骂过一次了，还是改不了这小家子气，让她这会儿想骂都骂不起来，可她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上一世殷子旼能以一人之力撑起国公府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毕竟这么省钱。
难得见殷子旼这般生动的样子，霍漪也不想再为难小伙计了，便想就此打住，反正价格也够低了。
“给我包起来。”
“这块玉我要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霍漪诧异的回头，想看看哪个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儿，但眼前的人不是一个纨绔公子，竟是刚才街上见义勇为的人。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瘦削少年，脸上沾灰，衣上挂土，实在不像是能在沁玉坊消费的人。
伙计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扫颓气，趾高气扬的说出了这块玉的价格，希望那人知难而退，不要自取其辱。
霍漪却皱起了眉头，眼前的人虽然风尘仆仆，但那双眼睛却是深邃非常，仔细一看跟整张平淡的脸非常违和。
并且，那双眼睛有些眼熟。
那人显然是知道霍漪要买这块玉，直接道：“我出双倍的价格，这块玉我要了。”
伙计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傻眼了，还有些为难。
殷子旼有些急了，上前道：“这位兄台，家中小弟要过生辰了，我妹妹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玉。您刚刚在街上救人，想必也是有善心的人，凡事也讲究先来后到，您为什么非要横刀夺爱呢？”
“真巧，我也是送家弟的。”那人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倒是挑起了一边的眉头饶有兴趣的说道，“我这个人，一件东西别人越是跟我抢，我就越是想要，不讲究什么先来后来。”
殷子旼皱起了眉头，那人直接朝伙计道：“三倍价钱。”
一直没有说话的霍漪突然拉住了要跟着抬价的殷子旼，道：“二哥哥，算了，这玉不值这个价钱，有人愿当这个冤大头就让他当去吧。”
说完，也不等伙计有什么反应，就拉着一头雾水殷子旼走了。
霍漪想起来了，就在那人说“家弟”的时候，她想起那人的眼睛像谁了——叶蔚。
或者说他们俩的眼睛都像临江王，那人想必就是这叶蔚的哥哥叶慕然。
虽然那人长得一般，但应该是易容了，不管是那双眼睛还是说话的腔调，霍漪有九成把握那人就是叶慕然。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前几天宋曜刚说起叶慕然，今日便见到了。
想来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叶蔚了，虽然本来也没见多少次。
但最近一段时间叶蔚真的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是得了一场大病还没好，秋猎应该也赶不上了。
霍漪越是捉摸越觉得叶蔚这病不对劲，时机太巧了吧，刚好避开了秋猎。
若是叶蔚不藏拙，在秋猎时一定大放异彩，他现在这样，倒是有些给叶慕然让路的意思。
但他自从进京，在大家眼里都是病秧子的形象，虽然霍漪有些不信，但现在得病也是合情合理。
“漪儿，现在距涟儿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以后未必不能找到更合适的，就不要为此过于伤神了。”直到回家霍漪都显得没精打采的，殷子旼以为是霍漪没有买到玉心有不甘，出言安慰道。
其实霍漪只是在想叶蔚的事，骤然听到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此反应过来点点头。
知道那人是叶慕然之后霍漪就不想跟他争抢了，她可不想因为一块玉闹出什么流血事件。
殷子旼见她魂不守舍的心中莫名又有了些自责，自己身为哥哥竟然保护不了妹妹想要的东西。
看他那副样子，霍漪就知道他又在瞎想什么，殷子旼果然又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了，只好又不动声色的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把殷子旼的顾虑打消。
……
叶慕然站在宫门前等了许久，自己的令牌被层层通报，整整半个时辰后才等到了进宫的许可。
接过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递过来的令牌，叶慕然心中嗤笑了一声。
宣德帝传的旨意中盛情邀请自己来京参加秋猎，却借口路途遥远整整一月才送到自己手中。
若不是自己日夜兼程低调进京，恐怕又要在各地官衙耽搁许久，来京后恐怕秋猎的尾巴都赶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