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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城市归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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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近冬,服装厂围墙外的植被凋零、进入休眠,季陶然偏偏春风得意、心中百花怒放!
    兴冲冲上了他老爹出钱购来的新车,季陶然招呼已然成了未婚妻的苏香:“上来,我带你多开几圈。熟悉过一阵,我们可以开车回东江。”
    说起回归东江,季陶然立时感觉身体里涌动起蓬勃的热力,那股在一段休憩后,得到整理与沉淀的激情不耐烦再被积蓄和压抑,象急于被引发的动能仓,催促他尽快归向心仪的事业——离开“新城夜话”这段日子,季陶然虽然忙碌于订婚与厂务,但入夜后,他不断上网回顾大学时期的创业,回想“新城夜话”推动的业务,又查找国内外有关网络新媒体创业、社区新媒体公益服务的案例,再通过微信咨询金架升、杨晓翰等专家教授,心中对运用新媒体技术萌生了更多的想法,包括对“新城夜话”也有了更好的运用提议。这些念头在脑海不断跳跃、亟待尝试,他得早些回到东江,等夏棘青回来一起商量,最好,能与驻城点、东江大学社科院的调研团队,还有区里负责人一起商讨,如何更好地利用微信、云数据、软件系统等,为地域发展、居民服务、公益成长、文明创建、绿色环保更多地做些什么!
    季老板看着儿子满是向往的表情深是郁闷,在车旁埋怨:“臭小子,你得意什么?老子出钱买车,倒让你载着媳妇儿,去长驻丈人丈母娘在的东江市。”
    季陶然并无愧色,“老爸,我和苏香不是白拿这车。就我们用网络技术给厂子扩大的经济效益,算是奖金也不为过。”
    苏香红着脸,轻轻拽他,“帮爸妈的服装厂做事是应该的,你要什么奖金呀?”
    “你还不如人家小苏贴心!”季老板对儿子有气,可和老伴儿一样,见着苏香喜欢,更和朴实的苏师傅夫妻心生默契。
    季陶然翻开手机,“先不算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帮您在三大平台开出旗舰店,组建仓管物流、客户服务两支队伍,开发出小型的仓管软件,一下子为厂子打开了线上销路,让业务额翻了两翻。就是这次,我又帮您开出微店,教会几个堂弟、表妹帮您打理微店业务,苏香又为厂里最新季的服装担任免费的模特,为您又拓开销路,让您现在不再依赖传统的销售模式,动不动求爷爷告奶奶地催收货款,不该酬谢我们啊?”
    “我给小苏可没二话。可臭小子,你问老子要什么酬谢?”季老板把手伸进车窗拍季陶然的脑袋,“那我辛辛苦苦把你供进东江大学,还支持你在大学里就捣鼓什么网络新媒体,你是不是也该酬谢我?”
    季陶然在新车厢里乱躲,“哎,老爸!您这投资,可比投资积优股、优选基金好吧?风险小、回报高、还搭上了新技术的浪头!”
    苏师傅笑着过来,“老季,你放心吧,孩子虽然事业立在东江,可有了车,只会更记着家乡,以后可以更多带着苏香来看望你们,咱们老哥俩也经常通过微信什么的,唠唠嗑。”
    季老板心暖,回头握了苏师傅的手,“我知道:这臭小子不但喜欢网络新媒体,而且脑袋里时不时冒泡新想法。把他困在厂子里头,不安分也不会满足,那不如放他到东江那样的大都市里去摸索、闯荡,熟悉了新技能记得回报爹娘、造福家乡就行。”
    “呵呵,还是您心宽。”
    “心窄了不行啊!”季老板瞪着车厢内嘻皮笑脸的儿子:“之前听他说,在大学里搞了什么线上销售,帮同学们一边上学一边在网上创业,挣学费、生活费。现在,又跟着‘毛毛虫’先生在新城试点,想着能不能让新技术,给几十万居民带来点实惠。”
    “没错,他们几个年轻人是为项目忙里忙外的。”
    “这些都是好事,我没理由牵绊他。”季老板有点嗡了鼻子,“只是,做父母心里总是牵挂。”
    季陶然降了车窗,把脑袋伸出来,“爸,网络发达,城市和乡镇的距离会越来越小。现在我几乎天天用视频向您和妈报到,比住得近,可十天半月见不着面亲近。您让我多尝试尝试,没准将来会帮您更新业务,把生意做到海外去、在东江设办公点、中转站呢。”
    “得了,别画大饼,做出实的来再说!”季老板转头叮嘱苏香,“小苏,你盯他多练练。虽说他驾照拿到几年,可不经常开车,网络技术再牛,也不能载你们回城。网络线下的功夫也得练熟练喽!”
    季陶然把着方向盘,缓缓将车驶出厂外,看前方不远处的高速公路联结着千通万达的交通路网,通向各个地域拥有不同精彩的世界,与心心相恋的网络世界如此相象……可真要离开家乡,冲向城市的时候,又舍不下眼前宁静而悠然的山水。
    那就努力多历练历练吧,等待着,能把成熟技术与先进服务经验分享给家乡的一天!
    夏棘青慢慢踱出了杜甫草堂,走向停车场。
    他已经做好穿行大西南的多种准备,即将离开城市的繁华与热闹,为摆脱内心的挣扎与纠结,去继续孤独的旅程。
    带着一股不甘心、不服气、自认无错可纠、却迷茫无着的冲动离开东江,一路行经多个地区,夏棘青感觉到心怀的开朗与丰富,但他不确信这份感觉能持续多久?
    出国求学后,父母提供了相对优渥的条件,让他有多次机会前往海外不同的风景名胜旅游。可那时候,他是单纯游览的欢乐与好奇。可现在,每到一处,无论是否有瑰丽称奇的景色,他会带着经年形成的职业习惯,随时捕捉当地的特色,并生起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清晰的愿望,要将见识、发现到的人文精华、地域发展,向网络中去推送、介绍给更多的人们——不为观注量、不为粉丝追捧、不为自己闪闪发亮的那份冲动,而是,展示一份由心想共享的自豪……
    夏棘青翻看自己这十几天来推送的微信圈消息,明白自己依然在追逐时尚,但这“时尚”早已不限于之前注目与追寻的服装、饮食、休闲……而是一个更加宽泛的范围,似乎在紧紧寻觅这时代的踪迹。
    但这些踪迹到底是什么、究竟在哪里,他并没有完整与清晰的概念,亦不知自己预备以何样的方式去分享、去参与其中,这让他刚踏入旅途那份渐渐轻松与愉悦起来的心思重新紧绷起来,就象一个在山谷中蒙昧摸索的迷路客,是那样急于寻找到上山的途径似的!
    回看杜甫草堂青青的院落,夏棘青不能详细描述这位杰出诗人离开繁华长安,一路行进到偏僻蜀地时的心境。他只知道,自己计划一路驾车前往的西南,包括组织冬衣募捐、捐衣而去的山区,虽然相比都市繁华有着多样的艰苦,但一定有很多等待他去感受、体会、挖掘的东西。
    探手车外,举高手机,夏棘青环拍眼前城市的模样,发向微信,留言:
    从此刻起
    如放松握沙的拳
    想忘却城市曾经的所有
    我不知时光正给予何等的馈赠
    踏步山原
    迎接前方奇丽的汹涌
    寻找一份最合适的安排
    可否有一个机会
    重新拥抱更为完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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