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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叶慕然，端木研，你们俩就算有私怨也不要攀扯人家姑娘。”端木磐扯了一下叶慕然的袖子，挡在了两人之间。
“大哥。”端木研眼睛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明明是叶慕然出口不逊的，梁相来给叶蔚敬酒明明是好意，怎么到了他嘴里就那般不堪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这样心思龌龊的人也只能见到不堪的事了呗。”叶慕然仗着端木研不敢在端木磐面前动手，得意洋洋的睨了他一眼，“梁相跟我说婚事，那我说梁小姐不错，这事怎么不堪了——殿下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临江王府？”
二皇子一怔，顿时咬牙切齿。
他敢说他瞧不起临江王府？
可他叶慕然偏偏是代表着临江王来京城的。
“我说你俩私定终身你又不同意，又不许别人对梁小姐表达好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叶慕然挑了挑眉，“二皇子？”
“我，我不屑与你这种人争辩！”端木研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叶蔚，“反正梁小姐肯定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也不行！”
“够了，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吗，你要是再这样能闹下去，父皇就注意到这儿了。”端木磐隐晦的指了指皇上的方向，“到时候皇上要是知道你们俩因为梁小姐吵架，那他心里怎么想梁小姐？”
二皇子撇开头，拒绝交流。
“还有你，叶慕然。你不知道这是你弟弟的生辰宴吗？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你？”
叶慕然嗤笑一声，心道就你拎得清。
可就是拎得太清，才是如今这个样子。
让端木磐这一通训斥，两人暂且顺着台阶下去休战，端木研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叶慕然一眼，显然是我跟你没完的意思。
梁竟也不想因为这两人让自己的女儿背黑锅，草草说了几句胡就跟端木研一起走了。
“呼。”端木磐长舒一口气，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叶慕然，疲惫道：“你来一次京城，我就得折寿十年。”
“太子殿下慎言啊。”叶慕然无辜的眨了眨眼，“这种弥天大罪我的担不起，让别人听到了我岂不是人头不保？”
端木磐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了叶慕然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哪成想屁股刚挨到板凳，就听到叶慕然铿锵有力的声音炸响在耳畔。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宣德帝隐晦的皱了皱眉，忍着不耐允了。
“叶蔚年逾十五，已到了束发之时，合该回封地接手事务，还请皇上恩准。”叶慕然即使跪着，也有种不卑不亢的气质。只是在天子面前，这种气质反而更像是挑衅。
况且他的请求也像是带着利刃。一般男子束发之后确实该接手一些家族事务，但叶蔚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皇上最忌惮的的异姓王的世子，把他放回去，那不是放虎归山。万一临江王有谋反的心，皇上还怎么拿捏他？
叶慕然这种时候提这种要求，皇上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果不其然，皇上还是用叶蔚身体不好不宜长途奔波的由头拒绝了。
宴会上的权贵们心中暗笑，临江王这两个儿子一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一个鲁莽冲动心无城府，那叶蔚成了世子也就不稀奇了。
“皇上。”叶慕然反而笑了，“叶蔚在京中待了近三年了，身体也没见好，您说他不宜劳累，而我听闻江南气候适合人调养身体，能否让他去江南待一段时间？”
宣德帝一怔，他自然是哪里也不想叶蔚去的，但现在更不想让叶蔚死。
更何况有了之前堪称是天方夜谭的请求，这个请求再不答应的话好像是太不近人情了。
“好，朕允了。就安排叶蔚在江南行宫里调养一段吧。”宣德帝沉声道。
“臣领旨谢恩。”叶慕然叩了首，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对着目瞪口呆的端木磐挑了挑眉，无声的说了句“搞定”。
“你们俩早就商量好了？”东宫里，端木磐瞪着表情一个比一个纯情的兄弟俩，恨不得挨个胖揍一顿。
看自家大哥不打算开口，叶蔚只好顶上去，无辜的笑了笑，“殿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只有我离开京城，皇上才没有精力办你的婚事。不然办完了我的生辰，你不是又回到了风口浪尖上，那我们不过是把事情从初一拖到了十五，有什么意义呢？”
端木磐颓唐的坐下，扶额道：“那你也没有必要去江南，那山高皇帝远的，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我怎么跟你父王交代。”
“皇上不会让我有事的。”叶蔚拍了拍端木磐的肩膀，安慰道：“再说了，远离京城危险只会更少不会更多。我还担心没了我在身边，有人暗害你怎么办呢。”
“就你知道。”端木磐拍开叶蔚的手，笑骂道：“我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叶蔚拍拍手站起来，“我去收拾行李了，就是可怜啊，也没人送送我。”
“怎么没人，到时候我们不都去送你。”端木磐拿着杯子作势要扔叶蔚，叫他哼哼唧唧逃出去了。
回宫的路上，叶蔚看着天上一轮圆月，叹了口气。
就算有千万人来送，最想见见的那人不来，跟孤身上路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这话是不能当着端木磐的面说出来的，不然那杯子可就真的要砸在自己身上了。
“你还不走？”端木磐看着安然品茶的叶慕然，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殿下。”叶慕然放下茶杯，咔哒一声轻响却令端木磐一震，叶慕然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恭敬地称呼自己了？
“您是太子，未来的天子。”叶慕然盯着端木磐的眼睛，“您这一生自然会有无数人为您前仆后继，有无数人会为了您而死。只要是死的有价值，那您就不该拦他。”
端木磐垂下了眼，桌上的手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头。
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可是那毕竟是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