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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消消气吧，这都是他一个人查的，他好像也没什么亲信，明天应该就是能走遍了京中的药店了。”闻风似乎对殷子旼也很无语，叹息道。
“行了行了，能帮他做的你都帮他做了，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插手。”叶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闻风打发走了。
闻风走了，叶蔚却换上了夜行装，显然他现在已经忍不住了。叶蔚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这可不是他的问题，是殷子旼太磨磨唧唧了。
“……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霍漪念佛经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佛经书本上多了一颗小石子。霍漪抬头看去，对上了房梁上叶蔚的笑脸。
霍漪把石子丢到门外，把叶蔚当空气，接着念佛经。
叶蔚也不下来，就在房梁上道：“霍小姐跟祠堂是真的有缘，估计霍家的列祖列宗没有不认识你的了。不知道国公爷有没有接到列祖列宗的托梦，家门不幸啊。”
“霍氏家门有幸与否还没有定论，但今天世子做这梁上君子，叶氏的家门恐怕是真的不幸。”霍漪反讽道。
“哦？没有定论？霍小姐很有信心啊。”叶蔚想从霍漪口中套出点话来，但霍漪可不是殷子旼那么好骗的，说了一句话就不理叶蔚了。
霍漪不知道叶蔚为何而来，对这事情了解多少，只是下意识的防备他。
而且，她心里确实已经对幕后黑手有了猜测。
她不知道这事跟叶蔚有没有关系，索性闭口不言。
叶蔚自讨没趣，知道撬不开霍漪的嘴，冷哼一声就走了。
心中暗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谁知刚到祠堂门口就被一声断喝止住了脚步。
“什么人！”
匆匆赶过来的霍明远跟叶蔚撞了个对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听到外面霍明远的喝声，霍漪下意识的赶到门口，看到的就是两人面面相觑的样子。
“……”霍漪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屏住呼吸若无其事的往后退。
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一个被罚跪祠堂读佛经的小可怜。
霍漪在心中默默催眠自己。
“好巧啊敬国公。”叶蔚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笑眯眯跟霍明远打招呼。
霍明远却没有回应叶蔚，而是先对着想要溜走的霍漪平平淡淡道了一声：“漪儿。”
这声音乍一听平淡如常，霍漪却感受到了声音里透出来的威慑力。
心中叹了口气，霍漪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在祠堂门口堪堪停住了。
反正是霍明远叫她不准出祠堂半步的，自己乐得在这里离他们远一点。
看霍漪站住了，霍明远才对叶蔚点点头，道：“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有什么着急的事需要深夜造访，还是跟小女单独相处？”
叶蔚依旧是笑眯眯地，张口就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晚张医正张太医给我治病的时候说起霍小姐，说令爱是难得一遇的医学奇才。只是遗憾霍小姐是女儿身，这么好的苗子不去拜师学医只能在府中蹉跎。”
叶蔚说着，还叹了一口气，真的很惋惜的样子，道：“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意难平，索性直接来国公府问问霍小姐愿不愿意跟着张医正学医。”
听到叶蔚把张医正搬出来当挡箭牌，霍明远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多亏了张医正，涟儿的身体才能拖这么久。
“张太医谬赞了，漪儿不过是有些兴趣罢了。而且在府中已经请了医女教导，不牢张太医跟世子费心。”霍明远淡淡道。
“是吗！”叶蔚惊讶道，随后笑了一下，抚掌道：“这真是极好的，圣人说要因材施教，但今世多数人认为女子只能学习三纲五常在家相夫教子，我还怕……不过敬国公果然不是这样迂腐之人，我真是多虑了。”
“漪儿？”霍明远不想跟叶蔚胡扯，跟他这种人扯，他能跟你扯到明天上朝。霍明远转而对上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霍漪，示意她来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霍漪绞了绞衣袖，很紧张的样子，咬着唇抬头看着霍明远，踌躇了一会才声如蚊蝇道：“可是父亲，但我觉得沈姑娘教的已经是极好的了，故而谢绝了世子的邀请。”
被霍明远探究的目光盯着压力着实不小，霍漪做作的抽噎了一下，心里想着：我都这么弱小无助又可怜了，别来盘问我了行不。
都是叶蔚那王八蛋惹的祸，你们俩快去互相折腾吧。
颇具压迫感的视线终于收了回去，霍漪心里松了一口气，更加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世子难得来一趟，能不能赏脸喝个茶？”霍明远对叶蔚极力相邀。
虽然霍漪也承认叶蔚说的了，但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他为什么深夜出入国公府，还跟霍漪相交甚笃的样子？
叶蔚倒是坦荡，笑道：“甚好，之前老是听父王说起敬国公，但自我入京以来，还没跟您好好聊过呢。”
两人正襟危坐在国公府的会客厅，一人手里端着一杯茶言笑晏晏，说了半天愣是扯不到正经事上，都笑眯眯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霍明远忍不住了，毕竟叶蔚在暗他在明，便不再兜圈子，直接道：“世子入京也有一年了，这一年真的是险象环生，之后境遇只会越来越危险，不知世子还有没有信心回到封地呢？”
叶蔚洒脱一笑，道：“我既然来了，就有办法活下去。我看国公府旁边那块地就不错，够宽敞。皇上已经应允了，来年就给我在那儿建个宅子。”
霍明远摩挲着茶杯，淡笑道：“恭喜。”
他自然知道叶蔚这是什么意思，他有办法光明正大从宫里走出来，就有办法堂堂正正从京城走出去。
但不管叶蔚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霍明远都不可能加入到党争的阵营中去。
叶蔚想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不趁机多做纠缠，识相道：“时候不早了，叶蔚先告辞了。”
叶蔚：你好。
霍明远：你也好，来玩儿？
叶蔚：是是是。
霍明远：嗯？
叶蔚：不是不是不是。
霍明远：嗯？？
叶蔚：……我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