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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去京郊送了我哥。”叶蔚跟殷子旼并肩而行，道：“他非要大清早的走，我这身体刚好一点就得顶着寒风去送他，他不为自己想也不为他可怜的弟弟想想。皇上都同意他回去了还能反悔不成，穷折腾。”
说着叶蔚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殷子旼的情况，果然，神情有些松动。
叶蔚得意一笑，接着道：“我哥可能是怕太子殿下给他使绊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整天吵架。不过这是他自作自受，我哥的嘴确实有点欠，我有时候都想跟他打一架。”
叶蔚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跟叶慕然的往事，殷子旼默默听着，最后叹息般地说道：“世子跟兄长感情很好，令人……羡慕。”
最后两个字殷子旼说的声音很小，叶蔚只能大概判断出来说的是“羡慕”，心中有些奇怪。
要说羡慕，他还羡慕殷子旼，能和霍漪做兄妹，能天天见到她。
不过殷子旼提不起什么防备劲儿，看住了时机，叶蔚适时说道：“不说我的事了，殷公子今天怎么神思不属的，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跟我说，我跟你投缘，能帮一把是一把嘛。”
两人旁边正是京中最大的酒楼，叶蔚拉着表情纠结殷子旼拐进去叫了一个雅间，道：“这里的私密性绝对好，殷公子畅所欲言，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殷子旼当然不知道叶蔚的担保就跟放屁一样，他也着实是憋得难受，被这么一忽悠，简直是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事情都说了。
“是这样啊。”叶蔚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那现在你是怀疑霍漪？”
“怎么会！”殷子旼不一激动打翻了酒杯，手忙脚乱的边擦拭身上的酒液边道，“我怎么会怀疑漪儿！”
啧，漪儿！
叶蔚撅嘴，想要打人。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叶蔚压了压手示意殷子旼先听他说，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的，最后只是为了把霍漪推出来罢了。”
真的个笨蛋，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叶蔚在心中暗骂。
“她若真的是凶手，必定不会大晚上的去找吴氏。你们觉得霍漪是凶手的证据就是这个，但这跟霍漪是凶手本事就是矛盾的。”叶蔚分析道。“还有，吴氏是中毒死的，就算毒药是霍漪给的，她也没有时间去让吴氏撞墙，何况现在吴氏死了，霍漪的情况是最不利的。”
“世子说的有道理。”殷子旼苦笑一声，“但没用的，老夫人相信霍漪是凶手，我母亲也不信任她，就算是父亲还有些疑惑但查无可查，那些微不足道的疑点又有谁会在意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叶蔚突然道：“你。”
殷子旼猛地抬起头来，叶蔚正色道：“你会在意，你会去追查，不是吗？我听得出来，你是相信霍漪的。”
“我……”殷子旼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母亲跟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信念已经动摇了。
“你相信霍漪，你只是少一个人支持你。我告诉你，你相信她。”叶蔚看着他，忽然扬唇，目光中喊着点点他人看不懂的柔情。
——你得告诉霍漪，你信她，懂吗？
“现在你知道吴氏是中毒死的，你要让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霍明远必定会查，幕后的人必定不会轻举妄动，你可以趁机去追查毒药的来源。”叶蔚似是不以为意，“还有红花，这种药材买的人很少，你去药店一家一家查，也不会浪费很多时间。京中若是查不到，我可以帮你去太医院问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真相大白的。
他会让闻风暗中帮殷子旼，不是什么高明的阴谋，可对现在的殷子旼正好，不用多么费力，就当是锻炼锻炼他。
要是让自己去查，那今天之内肯定已经剥了那人的皮了。
撑着下巴，世子爷有些无奈又有些冷血。
“世子说的有道理。”殷子旼低声道，顿了一下又突然问道：“世子……是不是喜欢漪儿？”
一听说霍漪出事就出谋划策，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他现在是有些混乱，但这不代表着，他没了脑子。
叶蔚楞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殷子旼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们这些君子不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还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叶蔚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脸皮有殷子旼的十倍厚，他调侃道：“你这么问，是不是代表你也喜欢漪儿？”
出乎叶蔚意料，殷子旼并没有脸颊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清楚这个，我只知道我是漪儿的哥哥，我有责任保护她，保护她现在和未来都不会受到伤害。”
看来殷子旼是要跟自己摊牌啊。
叶蔚也歇了科插打诨的心思，正色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害她，任何有可能伤害她的事，我都会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包括，不合时宜的感情。”
瞳孔猛的收缩，殷子旼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朝叶蔚工工整整行了一礼，道：“多谢世子，告辞。”
看着殷子旼得到身影消失在门后，叶蔚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松开手里的茶杯。
上好的白瓷杯瞬间四分五裂，杯中好茶顺着桌子滴在叶蔚的衣服上，他也没去管。
因为这一问，倒是让叶蔚消停了两天。
他忍着没有去见霍漪，可实在是难以忍受另一件事——
这都两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殷子旼到底行不行啊？
叶蔚趴在桌子上拿着毛笔乱写，心里还想着殷子旼的事。
窗外突然传来闻风敲窗户的暗号，叶蔚精神一振跳起来去开窗，急吼吼的问道：“怎么样了，抓到幕后黑手了吗？”
闻风有些无奈道：“世子，今天还在查红花的来源，咱们手下的药店我都去打过招呼了，不然今天殷子旼还在城南呢。”
叶蔚抓狂的抓了抓脑袋，崩溃道：“殷子旼是猪吗？猪都比他聪明，他是不是整天读四书五经把脑子读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