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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天训练完都自己到我这里来报道，我亲自给你这些‘小伤’上药。要是不想被夫人知道的话。”霍漪直接了当道。
其实本可以把药给殷子旼让他自己上药，但是谁知道殷子旼这种最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在乎的人会不会按时上药，霍漪干脆把活揽过来，顺便监督者殷子旼。
殷子旼看着霍漪冷酷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道：“好。”
霍漪又问了些关于秋猎的事，殷子旼不敢再含糊其辞，一一回答了。
时间也不早了，霍漪打发殷子旼赶紧回去用饭，殷子旼便起身告辞了。
回想起刚才因为自己生气的霍漪，殷子旼只觉得是从未有过的生动，走到院门口嘴角还挂着笑。
“子旼，看上去有什么高兴的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殷子旼条件反射般的正色立正，看向眼前的人，躬身道：“父亲。”
看着身姿挺拔气质卓绝的殷子旼，霍明远颇为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今日我下了朝去校场没见你，才知道竟是漪儿把你叫走了。”
殷子旼唯恐他要问罪，连累了霍漪就不好了，于是抬手解释了一番。
看着他包扎好的手，霍明远微微的眯了眯眼，“既然训练受伤了也别藏着捏着，赶紧叫大夫来治，我还有些上好的伤药，晚上着人给你送去。磨刀不误砍柴工，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啊。”
“谢谢父亲。”殷子旼知道霍漪很想学医，想也不想就夸了霍漪几句，“漪儿刚才包扎技术很熟练，想来最近学医也卓有成效，看来漪儿在这一方面是很有天分的。”
霍明远笑了起来，“是吗，那我得去好好考考漪儿。”
说罢，殷子旼不便多留，便告辞了。
在门口立了一会儿，霍明远才进了霍漪的院子。
此时霍漪正在看沈一涵上午给她的医书，听到有人进门本有些不耐，但看到霍明远的瞬间成了惊讶。
她——爹？
霍明远甚少来她这里，有事都是叫人来喊她。
“爹爹，您怎么来了？”霍漪提着裙摆起身相迎，一不小心踩着了裙裾差点摔了。
霍明远见她这样子，干脆把人抱了起来，像是幼时一般抱在怀里。
“……”他没有什么感觉，霍漪却是整个人都不对劲，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这么被人抱在怀里……实在太丢人了！
见她这样子，霍明远笑着说道：“漪儿今天做得很好，所以我要奖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爹都能满足你。”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霍漪心想。
霍明远应该是想起她极小的时候，每当讨了大人的欢喜，母亲就会给她奖励，才这么说的。
只是现在自己的灵魂已经是个千疮百孔的成年人的了，实在没什么有童趣的想法。
但确实她还有一件心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所谓的“太过分”的范畴里。
一不做二不休，霍漪干脆抱住了他的脖子，可劲儿都腻歪道：“爹爹，漪儿想去上学，不是去女学，是和哥哥们一样，是去族学。”
霍明远一愣，沉思了一会儿。
霍漪这个要求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确实不好办。
大梁的学堂从来只收男子，没有女子入学的道理。
就算是最近搞的沸沸扬扬的女学，也不过是教些三纲五常的东西，跟族学性质并不一样。
况且，即使他同意了，老夫人那边也肯定不同意，到时家里又是一场大乱。
霍明远越想越觉得霍漪简直就是在胡闹，便沉下脸来想要驳回这个请求。
“爹爹，漪儿只是去旁听，不打扰夫子教课的。”眼看着霍明远要拒绝，殷子旼连忙道，“最近天气转凉，涟儿的身体更是要小心照看，那几个书童不通医理，我亲自跟着去学堂，也方便照顾一下。”
听了霍漪这番话，霍明远有些动摇。
但是让女子入族学堪称兹事体大，纵使他是一家之主也不能轻易决断，便道：“爹爹先考虑一晚，明天给你答复。”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毕竟霍漪以为霍明远会一口回绝自己的。
便乖乖起来，她不再说这件事，体己的又说了很多俏皮话逗霍明远开心。
只是霍明远离开之后，却在院外驻足良久。
他这个女儿，果然是不一样的。
谁家女儿有这样子的胆量，敢提出要和兄长一起去念书？
若是个男儿，必定要让京中少年个个望尘莫及。
可惜了。
他信步走出去，微微扬起的唇角间，已经有了答案。
本来霍漪已经为这件事做好了拉长战线艰苦奋斗的准备，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嬷嬷就来告诉自己父亲同意自己去上族学，今天就跟着霍涟去，着实是让霍漪吃了一惊。
她狠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提醒她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爹……中邪了不成？
嬷嬷虽然不理解霍漪为什执着去上没用的族学，但看着霍漪的样子也为她高兴，但还是不忘提醒道：“小姐，老爷说这事要低调，老夫人那里……您平日里也不要惹她老人家生气，不然老夫人闹起来，老爷也不好办。”
霍漪自然是百般同意，此时别说是老夫人，就算是叫她去跪祠堂都破坏不了霍漪的好心情。
霍漪兴致勃勃的穿衣洗漱，一边叫嬷嬷收拾东西，赶在霍涟出门之前就等在了静心苑，把霍涟堵了个正着。
看着自己弟弟睡眼朦胧的样子，霍漪上前敲了敲霍涟的脑壳，戏谑道：“小懒虫，走路不睁眼啊。”
霍涟揉了揉眼睛，道：“姐姐今日要来送我吗？不是要去书阁学医吗？”
霍漪得意的说：“父亲同意我跟你们一起去族学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霍涟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总觉得自己姐姐是不是疯了。
她？
要去的是女学吧？
小小孩童长长的叹了口气，抓住了自家姐姐的嫩手，颇为惋惜的说道：“姐姐，没事，我不嫌弃你的。”
霍漪：“……”
他别不是还没睡醒吧！
中邪一号霍明远：“……”
中邪二号霍漪：“……”
还没睡醒三号霍涟：“没想到生活终于对我这个孩子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