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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宫宴里,状元诉说自己与成妱青梅竹马,早有婚约,请求陛下赐婚。
陛下龙颜大悦,果然赐婚并大加赏赐,更给这一对璧人增添了浪漫色彩。
赐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后,百姓们想到成妱那般维护罗云川,在酒楼听到旁人说罗云川状元之位名不副实都要与人争论到顺天府,纷纷夸赞二人青梅情深。
世人都喜欢花好月圆的好故事,罗云川一表人才,前途无量,是无数京城贵女心中的春闺梦里人,大多人都羡慕成妱,能够嫁得这等好儿郎。
可惜后来结局太过惨烈。
舞阳陷入回忆,手指不自觉收紧,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才吃痛回过神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成妱了,就连成妱的模样,都渐渐忘却了,没想到今日却被池绾勾起来了。
舞阳蓦然望向罗云川,就连自己都想起来了,他怎么可能不想起来呢。
可是罗云川面色如常,正带着温和笑意听身边才子说话。反倒是坐在他上首的晋阳王一脸魂不守舍,也不知道神思云游去了何方。
舞阳眸光里浮起冷色。
连她陡然想起此事都魂不守舍,罗云川浑然如常,说到底,不过是装的。正因为清楚这个道理,她的心情愈加阴暗了。
因为心情不好,就更加懒得理会池家姐妹的话了。说来说去,若非池华用计不当,怎么会让池绾做这么多事呢。
而池家姐妹中,是池绾占了上风。
“五妹,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且问问别府姑娘,知道自家姐妹有这种事,聪明的都是想方设法遮掩,像你这种将人带到公主府,牵线搭桥的,我瞧着不像是为我好,反倒是巴不得我名声更臭。”池绾毫不客气,“虽然我名声本就不好听,却还是受不了别人给我泼脏水的。也得亏我这个个性,不然我岂不是吃这个哑巴亏,到时候池氏宗族的族老们嫌我给池家丢脸,我岂不是要嫁给那个相貌丑陋的穷酸书生?”
虽然池绾话里说‘你且问问别府姑娘’,但是没有哪府贵女会蹚这种浑水,大家都只是静静听着,不过神色间满是赞同。
见大家这模样,池华就知道完了,不管自己怎么辩解,都没有用的。
池绾已经渐渐琢磨出对付这位才女堂妹的办法了,或者说,对付西梁京城贵女都可以用类似的办法,那就是——直接。
上流社会里讲究看破不说破,讲究做事留一线,但是池绾偏不,我有猜测我便说出来,说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你有解释之句,我便问到你无法解释。
但凡言语露骨些,这些贵女都无法招架。
就如现在,池华说什么这里的人都不会信了。
在自己冲出去便要那么书生把话说清楚开始,一切就不是按照池华的计划在走了。
见池华惨白着脸还想说什么,池绾已经怒而拂袖,“五妹,这里是公主府,你与我多说无益。”
说着便自顾自坐到了另一个方位,一直在她旁边的姜二姑娘也默默跟着她换了位置。
姜二姑娘的丫鬟和琳琅对视一眼,都跟着主子换了方位。
待池华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机会了。扶着丫鬟的手,感觉到浑身力气都要被抽空了,原本谋划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呢?
诗会愈加沉闷,贵女们看看池绾,又看看池华,满腔八卦热情,碍于舞阳长公主坐在上首,不能好好议论一番,真是可惜。
至于屏风之外的才子们,已经不在她们考虑的范围了。
意识到气氛沉闷,舞阳长公主挥手命人在宫殿里摆宴,“快到晌午了,想来各位姑娘也都累了,不如先用膳吧,本宫可是从御膳房请了御厨过府呢。”
这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贵女们时常参加宫宴,对御厨做的点心甜点欣赏有加,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府里厨子做的,不能时时吃到。
而这也正是舞阳长公主的受宠之处,御厨只在御膳房做事,偏她一句话,陛下就能让御厨过公主府。
一时之间,逢迎无数。
池绾也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内殿,各府座位都有安排,只需要跟着指引侍女走便是。
池绾不敢放松,这个穷酸书生是池华安排的,并非舞阳长公主的手腕,也就是说,舞阳长公主还有底没有露出来。
可是用完午膳,直到侍女们捧着茶水请她们漱口完毕,都没有闹妖蛾子。
无人故意引着自己单独行动,也没有人找事。
事情顺利到池绾险些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
用过午膳又歇息了一会儿,有侍女来报罗大人和那群才子正在打马球。舞阳长公主应了一声,笑问大家伙是不是有兴趣去观战。
正吃饱了想消消食,大家哪有不同意的,便都想去。
其实池绾不想去,只能在场上观战,又不能下场打马球,有什么意思。可是见舞阳长公主环顾四周,已然笑道:“既然大家都想去,便一起去吧。”
得,也没有问自己想不想去,便得出了‘大家都想去’的结论,便一起去好了。
这诺大的公主府,竟然还设置了一个小型的马球场,池绾打量着四周,不由啧啧称赞,都说舞阳长公主深受太后陛下宠爱,她今日来这里算是感受到了。
远远看去,罗云川已经下了场,正带着一队人与另一队人打马球,顾旻和被剩下的三个书生站在场边,见舞阳长公主带着诸贵女前来,顾旻转身微微颔首,算是与众人打招呼。
有些贵女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晋阳王,都眼前一亮,原以为京城中罗大人已经是相貌上乘的俊俏男子,没想到晋阳王不遑多让,甚至比之罗大人儒雅,晋阳王更多了一丝豪迈,负手而立,如渊渟岳峙一般。
池绾听到已经有贵女在讨论晋阳王,不由觉得好笑。
看了一会儿马球赛,舞阳长公主回过头看向姜二姑娘,笑道:“他们打马球,咱们光看着不免觉得无趣,姜二姑娘,你乃将门之女,可愿与府中女卫比试一下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