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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甜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长时间不见他的原因。“小哥哥,之前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教养姑姑管的严,我想见你时她就会说些难听话。不过别担心,爹娘已经答应我要送走她了,以后没有人会拦着不让我们见面了!”
王茂竹听着方心甜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说:“其实她是对的,我一个外男哪怕定亲了,也不该见你的!”说到这王茂竹很泄气,他现在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什么礼教规矩,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方心甜睨一眼王茂竹,然后手指轻轻点在王茂竹的额头上,说:“小古板!谁家会乖乖守着这些规矩?谁家不是偷偷见面的?那些规矩礼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于你来说是别人吗?”
王茂竹连连摇头。“你怎么是外人呢,你是我的内……”王茂竹说到这停下,他已经变得有些正常的脸色再次变得红起来。
“内什么?”方心甜趴在小桌上,鼻子几乎挨到王茂竹的鼻尖。“我是你的内人是吗?小哥哥,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就这样说,甜甜会害羞的!”
“我、我说错、错了!”
王茂竹头微微扭到一边,眼睛羞的不敢看方心甜,话说的也磕磕巴巴起来。
“哎呀,我很开心怎么办?”方心甜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小哥哥说甜甜是你的内人,甜甜很开心呢!不过……”
王茂竹被方心甜的长音停顿弄得紧张起来,他头扭回来忐忑的看着方心甜小心的问:“不过什么?”甜甜不想做他的内人吗?
“不过小哥哥居然觉得教养姑姑说的是对的!小哥哥,你是觉得遵守教条,比和甜甜见面说话还要重要是吗?”说着,方心甜的眼睛变得红起来,泪花也在眼眶里打转。
王茂竹一看方心甜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要哭,立马顾不上被羞涩,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甜甜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是个遵守规矩的,当初就应该走大门讨要风筝,而不是趴在墙头了。
就在方心甜笑起来要说什么时,四个丫环进来了。方心甜从新坐好,问:“怎么了?”
“回姑娘,是庄头来了。”白芷回答。
方心甜想着应该是小湖里的鱼清完,庄头过来禀报的。“让他进来吧!”又对着王茂竹说:“这鱼刚刚从湖里打上来,新鲜的很,待会儿让厨房做了尝尝,这河鲜还是刚打捞上来的美味!”
王茂竹在知道有人来时,就努力调整自己,争取让外人看不到自己的窘色。“好啊,我可是要等着尝尝呢!”河鲜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甜甜一起吃饭!
庄头拿着一本小册子进来,看到方心甜身边还有个少年郎,他心里有些吃惊,但没有多说什么。“姑娘,湖已经清的差不多,现在有段时间没有打上来东西了,想来里面都是一些小鱼小虾。打上来的东西有……”
方心甜一听庄头要说一堆数据,立马手一伸,说:“我不听这些。给咱们庄户分一些,每家分个十条,附近人家想要,就让他们买,咱们比着外面便宜个三五文就成。如果这样还有多的,就给府里还有你未来姑爷家都送些,如果还多,直接拿到外面卖掉就行!”
庄头躬身行了一礼说:“是!”起身笑着说:“那些鱼看着就是鲜活的很,咱们庄子上有做鱼的能手,姑娘和公子待会尝尝。”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姑娘口中的未来姑爷了。
方心甜点头。“我刚刚也在想着呢!你去忙吧,不用顾着我这里,饭菜好了,让人端过来就行!”
“是!那小的先去忙了!”说着庄头又是行了一礼,然后退出去走了。
看着庄头走远,方心甜起身对王茂竹弯着眉眼说:“小哥哥,我们去外面走走吧,甜甜带你看看我的甜源记!”
“好!”王茂竹同意,能够多了解一下方心甜他是很愿意的。
方心甜带着王茂竹走出门。因为这里原先是荒地,买来直接种玫瑰,所以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些天陆陆续续种下的玫瑰苗花田。
方心甜豪迈的指着花田,脸上的骄傲是挡也挡不住的。“小哥哥你可以想象一下,等到花开的时候,一百多亩的玫瑰话,该有多漂亮多美!”
“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红红花朵,蜜蜂忙着采蜜,蝴蝶悠闲飞舞,鼻子闻到的是扑鼻的花香。光是想着都觉得醉人的很!”
王茂竹随着方心甜的描述,眼前刚刚发芽长叶的玫瑰苗好似已经枝繁叶茂,朵朵红花俏丽的站在枝头,娇娆的随风舞动。蜜蜂穿梭在花朵间,忙着将花粉变成蜜糖,还有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着花朵跳舞。
这样想着王茂竹一时竟然发痴起来。他的鼻翼间若隐若现的泥土腥味和淡淡的青草香味,慢慢变成了馥郁香甜的花香。那股味道沁人心脾,让闻到的人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
方心甜看着痴迷的望着光秃秃玫瑰苗的王茂竹,脑后毫不客气滑落大片的黑线,古人都这样吗?对这些花花草草,雅致风流的东西就这样痴迷吗?
方心甜伸手在王茂竹眼前晃几下,待王茂竹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时说:“这些花可不是光拿来看的!它们还可以酿玫瑰酒、玫瑰酱、玫瑰饼,还能做玫瑰香膏、玫瑰精油呢!”
王茂竹用认真倾听的姿势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神,在方心甜把话说完后,又小心藏住被方心甜勾起的馋虫,问:“前面我都知道是什么,但玫瑰精油是什么?油的话,是用来了做菜的吗?”
“不是!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也说不清楚。”方心甜说完,朝王茂竹一抬下巴说:“走,我带你在周围走走,一会应该就要吃饭了!”
王茂竹没有追问,他看着路边的青草小花和抽芽长出新叶的大树,觉得这样和甜甜并肩走着也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王茂竹走在方心甜旁边,看着两人空着一人的距离觉得碍眼,他若无其事的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悄悄挪动脚步与方心甜紧紧挨着。
方心甜察觉到肩膀被轻轻撞了一下,扭头就看到王茂竹通红的耳垂和紧挨的肩膀。
这人!方心甜失笑。没多久之前还说教养姑姑不让他们见面是对的,现在就敢大胆的在这样随时被人发现的空旷地挨着肩膀了!
过了没多大会儿,方心甜觉得自己吃惊太早了。方心甜眉眼带笑的看着在王茂竹宽大衣袖的,那大大的袖口遮掩住里面紧紧捉着她的手。她家小奶狗不仅要挨着她,还要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与她牵手呢!这可一点也不像封建教育下的小古板啊!
方心甜没有让王茂竹久等,收紧手与他相握。这时方心甜才感觉到,王茂竹的手心里都是湿答答的汗,原来他还知道紧张啊!
王茂竹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他留给方心甜一个后脑勺,好像他真的不在乎一样,但他不知道,他的耳朵和脖子却是嫩嫩的红色。
真是又别扭又坦诚啊!方心甜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容易害羞,又意外直率的男孩了。
就在王茂竹感到兴奋紧张中带着雀跃的甜蜜时,赤芍小跑过来说饭菜准备好,可以开饭了。随着赤芍的到来,方心甜的小手从王茂竹的手里抽出。王茂竹握握空空的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里的反差让他很不高兴。这股不高兴一直持续到王茂竹吃过饭站在马车边要走。
方心甜看着绷着脸一丝笑容也没的王茂竹轻笑,不给牵手就这样不开心啊!方心甜笑着抓住王茂竹藏在衣袖里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里画着圈圈。“小哥哥,路上要小心知道吗?还有回去了要想我呦?”
手上若有若无的触感让王茂竹心里痒痒的,但他舍不得拿开这只作怪的小手,只能红着脸承受那股挠心的痒意。“甜甜也要想我!”
“我会的!”方心甜点头,说着将手抽回来。“小哥哥快回去吧,天若是黑了就危险了,还会赶不上宵禁。”
“好吧!”王茂竹答应的不情不愿,进了马车还趴在车窗那里巴望着方心甜。
但与王茂竹隔着帘子的果子和知味,这会完全没有体会到他们公子不想走的想法。他们一甩鞭子,马扬起蹄子哒哒快速跑远了。
王茂竹看不到方心甜的身影后,泄气的坐回位置,撑着脑袋苦着脸在那里难过。他不想回去,家里空荡荡的,家里的人把他当主子敬着,少了亲近,他在那感觉很孤单。
以前这样过了几年,他也没觉得怎么样,但先在有了甜甜,感受到那种起起落落的心跳后,他已经不满足平淡,他想每天都和甜甜在一起,每天都是鲜活的。
还是要快快长大,把甜甜娶回家,这样她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离开的王茂竹心里的小九九方心甜是不知道的,她这会正脸色不好的听着黄芪跟她说卖鱼的事。黄芪刚跟她说鱼还没卖完时,她还觉得奇怪过了那么久,鱼怎么还没卖完,在黄芪说下去后才明白原来出事了。
府城的人普遍比平关县的人有钱,爱吃的也跟平关县不同。这里的人认为猪脏肉也脏,所以猪肉便宜。而鱼生活在水里,水是流动干净的鱼也是干净的,所以在府城鱼要比猪肉贵,一斤鱼可以卖到二十文,而一斤五花肉居然只要十五文。
方心甜因为觉得湖里的鱼都是野生的,他们没有废一点心去照料,又想着这个时代的农民都不容易,所以让庄头便宜一些卖给附近的村民们。
只是方心甜忘记人的欲望是可以无限放大的。她给便宜三五文,那些村民就想便宜一半。甚至这些村民在见到甜源记的庄户一文钱未出就能拎着一桶鱼回去后,更想让庄头也把鱼免费分给他们。
甚至他们为了免费拿到鱼还说了一通歪理。说什么这些地原就是他们村的,他们拿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给钱,还说什么买了他们的地,就应该照顾他们,鱼不仅要免费给他们,还要等山上的羊长大了送羊给他们吃,山上的牛农忙时更应该让他们随便用。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样贱呢!”方心甜心里很窝火,她原地转两圈,越想越憋气。她停住步子,一拳捶在桌子上问:“他们这会还在闹吗?”
“在的!”黄芪小心回答。呜,姑娘生气的样子好吓人!
“走!”方心甜转身出了门,来到倒坐房,四个大兵正擦拭自己的腰刀。方心甜面无表情的对他们说:“带上你们的东西跟我走!”说完,方心甜就走了。
四个大兵面面相觑,然后回屋快速背上突火·枪挎上腰刀,快步追上方心甜。追上后戳了一下四个丫环,用眼神示意怎么了。四个丫环摇头,她们不敢说话。四个丫环这是第一次见到姑娘真生气的样子,冷冰冰的好想在过寒九天。
等方心甜领着人到湖边时,这里闹哄哄的都是吵声。方心甜还能听到里面有人在撒泼说什么他们无良占了他们村的地,说什么这些地都是他们的,让她滚呢!
呵!方心甜冷笑。“放枪!”方心甜指着人群对大兵说。她倒要看看,是谁要滚!
四个大兵看到眼前吵闹的人群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听到里面的污言秽语心里早就开始气愤起来。这会听到姑娘说放枪,立马竖起突火·枪装上子弹朝着人群头顶的空中开火。
“嘭嘭嘭嘭”连着四声的震天响,直接将还在吵闹的人群砸晕,他们捂着耳朵满脸惊吓的四处张望,看到四个大兵手里还在冒烟的突火·枪后停住。他们不确定刚刚好想要炸天的声音是不是从这个奇怪的竹管里传出来的。
方心甜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对四个大兵说:“冲他们脚下打。”
“是!”
随着大兵的应声,又是四声轰鸣响起。人群在震耳的声音中紧紧闭上眼睛,待声音退去刚把眼睛睁开,就被飞起的沙土迷住。他们捂着眼睛连连后退,撞着身后的人躲避扬起的沙子。
待沙土被微风吹散后,人群揉着眼睛,满脸恐惧的透过余光盯着方心甜这边。
方心甜没有让大兵再放地三枪,她走进人群,人群吓的退让,露出一条宽裕的道路出来。方心甜眼神没有丢给这些人一个,来到最里面,看着满头大汗的庄头。
“把卖出去的鱼收回来,钱退给他们,咱们的鱼不买了。还有,这些人再敢来闹事,不关闹事的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律打一顿扔回他们村里。若是还敢来,直接扭到衙门去,那里的牢饭是免费的,让他们吃个够。”
这些村人一听,顿时闹哄哄的议论起来,人群里传出话来。“你这女娃娃长的倒是标致,就是有一副黑心肠,这是我们村里的地,凭什么不让我们来?还有从小就是母老虎,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方心甜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庄头凑过来小声说:“是之前带头闹事的。”
方心甜对四个大兵说:“把刚刚说话的揪出来打,我不说停就别停!”
“是!”大兵们朗声应道。他们冷笑着走进人群中,一直掩藏的煞人的气势被释放出来。这些村人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看到杀气腾腾的大兵们就如老鼠看到猫,个个利索躲开。
大兵们很容易将这两个挑事的抓住,他们直接将这两人按在地上揍起来,那拳拳到肉的声音和两人疼的嘶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得村人耳朵发麻心里打颤。
“堵上他们的嘴,真是吵死了!”方心甜被两人的惨叫声叫的心烦。
四个大兵直接脱了两人的鞋,将他们脚上不知道穿了多少天的臭袜子塞进他们的嘴里。然后对着只能闷哼的两人继续打。
没了刺耳的声音,方心甜悠闲的玩着手里的帕子,眼睛扫向人群,笑着问:“还有谁要来我这里吃白食占便宜?”
回答方心甜的是一片静默。这些村人没有想到方心甜居然真的说打就打,他们看着在地上胡乱滚着躲避被打的人,他们身上的痛苦好像转嫁到自己身上。这会的方心甜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恐惧的代名词。
“没有是吗?你们最好记住今天,再有跟他们一样来这里闹事的,后果不用我说了吧?”方心甜又对庄头说:“把钱退回去鱼收回来,以后不需要和这些人有什么往来,活干不完找别人,不用找这些喂不熟的。”
“还有你去找他们村的里正,问他是怎么管教村民的,要是他管不好,以后不用在管了。”
“是!”庄头应声,然后带着人开始将卖出去的鱼收回来。村人不敢在有反对,生怕会招来一顿打,乖乖的把鱼交出去换回自己的钱。
方心甜看那两个人已经被打的没力气再动了。“停下吧!把他们送到衙门去,把他们关个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