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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三兄妹此时真不关心他们爹买什么东西,所以三兄妹默契的扭回头不再看方青湖,全神贯注的看着五碟珍珠。每人眼里都是闪闪星光，明显是在花痴珍珠。
被无视的方青湖脸色一僵，然后不死心的继续卖宝,“快看爹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回答他的是阵阵沉默。
方青湖受伤了,他控诉地看着无良儿女,嘴里发出委屈的抽气声,可是仍然没有人理他。方青湖看着不理睬他的儿子闺女，认命地叹口气,背后的手伸出来,拿着的是一串茶叶蛋。
这是小闺女最爱吃的零嘴，每次看到都会开心的甜甜的叫“爹爹”！
他提着油纸包和茶叶蛋来到孩子们身后,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人，居然让他的孩子这样无视他！
“啊！！！”待方青湖看清碟子中是何物，他忍不住惊叫出声,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珍珠,不是一颗两颗而是一眼看过去数不清的珍珠！
方青湖挤挤眼睛再看,是珍珠没错！他曾经在县城见过一颗,那是一颗紫色的比成年男子拇指盖还要大的珍珠,它镶嵌在玉做的发钗上。当时他觉得好看还打听那发钗多少钱,结果被告知那发钗最少也要一百五十两,方青湖直接被吓退。
这会他居然在自己家里看到珍珠不说，还看到比拇指盖要大的就有十几颗。而且不仅有常见的白色粉色，还有珍贵的紫色和黑色,每一个都又大又圆，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还有比拇指盖小一号的，方青湖估摸着得有三十几颗，比这再小一号的有半碟子，还有一碟子珍珠个头很小但是很圆润。例外一碟珍珠满满的，只是它们形状各异，一看只能感叹可惜。
“回来了？”方老头哼着不知名曲子提着一壶酒回来，对着方青湖提一提酒，笑着说：“待会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爹，这珍珠哪来的？”方青湖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需要人来安慰安慰才行。他不过出去卖趟鱼，家里怎么就多出这么多珍贵的东西？
“呵呵！”说到珍珠，方老头心里更高兴了，他愉悦的晃着脑袋，没有看到方青湖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没想到吧？那些河蚌里居然有珍珠，真是老天保佑啊！”
方老头晃着身子往堂屋走去，想到什么又回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方青湖说：“把珍珠数一数看看有多少，然后收起来藏好！你们三个小的可千万别说出去，知道没？”
“知道！”方心甜三兄妹立马回答。傻子才往外说呢！偷偷发财不好吗？说出去被外人知道来偷怎么办！
“爹给你！”方青湖把手里的油纸包往方老头怀里一塞，然后坐到孩子中间数起珍珠来。
方老头被方青湖的动作搞得一懵。今天心情好，他不和不着调的傻儿子生气。方老头心里嘟囔一句抱着油纸包，拿着酒回屋了。
方青湖和方心甜三兄妹把珍珠数完，分类放进几个细棉做的荷包，又把它们锁进柜子里，这才一脸恍惚的坐到饭桌上，瞅着方老头方老太还有林慧娘憨憨傻笑。
“笑笑，笑不死你！”方老太伸手照着方青湖脑袋就是一下
，“快吃饭！那鱼和王八卖了多少钱？还买什么卤猪脚猪头肘子的乱花钱！你钱多啊！”珍珠虽然值钱，但现在看不着银子，方老太也就心里想想便不再惦记，可是鱼和王八的钱就在眼前，她还是很想知道的，哪怕自己已经不管钱了。
方青湖被打一下后恢复正常，给方老头和他自己各倒一杯酒，然后笑呵呵地说：“咱家鱼送到镇上时都是活的，泰和楼明天要给镇上一个大户人家办宴席，正好缺鱼，咱家鱼刚好送去，卖了九百多文。王八卖了四两银子。”
说到王八，方青湖明显变了语调，脸上挂着的笑也变成嘲讽之色。
“怎么？出问题了？”方老头见儿子神色不对，连忙开口询问。
“还能怎样！”方青湖喝一口酒，面上嘲讽之意更浓了，“还不是赵老财主，王大厨说要从赵老财主身上抠一笔。去年刚纳了一房小妾，昨天又从县里勾……弄了一个什么清倌回来养，真是……够恶性的！”
碍于三个孩子都在，方青湖说话收敛很多，但该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在场的除了方升松没听懂，就连马上十岁的方升柏都知道什么是清倌，更别提伪小孩方心甜了。
方老太林慧娘本身就是女人，对赵老财主这种人厌恶至极。现在听到赵老财主的事，两人除了心里觉得膈应厌恶，也就只能当自己没听见不去想，省的污了耳朵又污心。
方老头对什么赵老财主更不在意，他们老百姓管不了，但总有一天这样的色中饿鬼会遭报应的。方老头把话题从赵老财主身上移开。
“小桐这次考完若是通过，咱们爷仨便早些出发去开阳府。一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让小桐静心备考也安全，二是把珍珠卖了，那样珍贵的东西在咱手上不安全，不若卖了买些田产。”
一家人对方老头的话俱是点头认同，方老太不清楚珍珠的具体价值，她啃着一块猪脚，问方老头，“老头子，那些珠子能卖多少钱？”
方老头听到这话看向方青湖问：“让你数，你数了没？”
方青湖扒一口饭，咽下后才说：“数了，比指甲盖大的有十四颗，比这小一号三十三颗，再小一号四十九颗，最小的五十一颗剩下还有七十六颗形状各异的。”
开河蚌时方老头只顾着高兴去了，完全没注意珠子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听方青湖说了数量，只觉的不对。不是珍珠少了，而是珍珠的质量太好了。
方老头保镖时，曾保过两次有关珠宝的镖。听跟随的人说过，无论是海里的珍珠还是河里的珍珠，想要获取都是难上加难。有时把蚌捞出后得到的也不过是最末等的小珠子，只能研磨成粉做胭脂水粉或是入药。
上等珍珠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是他们家光是上等珠就有十四颗，他们家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
方老头心里有疑惑，面上却是乐呵呵的喝酒吃菜，他对着着急的方老太安抚一笑，然后说：“不急啊，我也不知道具体能卖多少钱，但是估摸着就算在县城买房子也是可以的。”以他们手里珠子的品质，绝对能卖不少钱。
“这么多？”听到方老头的话，众人无不惊讶，愣神许久众人才正常吃饭，只是再没有人开口说话，都是恍恍惚惚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了。
方心甜的心思和家人不一样。她前世去海边游玩，曾在路边摊买过一串珍珠项链。红豆大小才不过三十几块，她回家后怕是塑料做的，还敲碎了看结果发现是真的。
事后方心甜还在感叹珍珠便宜，当然这也有她没见过上等珍珠和极品珍珠有关。只是现在她还是被吓到了，她家那些珍珠居然值一栋县城的房子！
方心甜曾经听方老头说过，如果要在县城买个房子，像他们一家八口住的房子最少也要三四百两！
嗬！方心甜摇摇头专心挑鱼刺，不能再想了，在想下去她会忍不住贪心的。
今天晚上，除了做好心理工作的方心甜和心大没想那么多的方升柏方升松，剩下四个大人都没睡着，他们脑海里都是珍珠在跳舞，银子再转圈，还要担心考场里的方升桐有没有冻着饿着。
在恍惚的期盼焦急的等待中，三天时间缓慢流过。
一大早，方青湖穿着羊皮袍子赶着牛车来到县里接考试的方升桐回家。这次方青湖没有把牛车寄放在城门处，而是交了十文钱把车赶到考场接儿子。
他儿子在考场待了三天，肯定辛苦极了，车上有厚厚的被子，等他儿子一出来就能躺被子里休息。
方青湖到考场时，这里人已经很多了。有跟他一样赶着牛车的，还有马车驴车。最多的是没有车的，他们怀里拿着厚衣服，翘首望着考场大门，焦急等待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考场大门才在众人殷切目光中慢慢打开，考场里的考生们脚步虚浮面带菜色的缓缓走出。
方青湖跟着人群挤过去，瞪大眼睛一个个的将考生看过去，最后朝一个身穿墨蓝棉质长袍，外罩兔皮大衣的少年走去。离得近了看的清了，方青湖鼻子一酸差点掉出眼泪。
方青湖知道他家大儿子最是爱干净的。夏天衣物都要一天一换，他觉得不能麻烦他娘，换下的衣物都是自己洗。就算冬天，他家儿子也要两三天换洗一次衣物。
天热时他家儿子要每天洗澡，天冷时也要三五天洗一次，他家儿子身上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皂角香。
不像现在，他家儿子身上居然传来一股尿臭味，更不用说脸色微微发白嘴唇干巴发青了。他儿子长大懂事后，他就在没有再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了。
方青湖吸一下鼻子，把身上的羊皮袍子披到儿子身上，拿过方升桐的考篮挎在胳膊上。他站在方升桐身后伸着双手护在儿子身体两侧，以防被拥挤的人群磕碰到。
“儿子咱回家啊，你奶你娘给你熬了浓浓的小米粥，吃完饭好好睡觉，等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方升桐自然看到他爹红着的眼角，现在又被他爹细心的护着，他心里暖暖的，好像连日来的疲惫都消失了。
“好！爹，儿子现在饿的紧呢！咱们快些回去吧！”
虽然方升桐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话，但方青湖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方青湖没在搭话，护着方升桐坐上牛车，帮着方升桐盖好被子，然后他自己穿好羊皮袍子一甩牛鞭往家里赶去。
大羊村好些年没有出一个正经读书人了。这个正经读书人是指参加考试，有望成为秀才的读书人。
村里人都知道方老三家大儿子去考试了，今天又有人看到方青湖早早去县里，自然也知道今天方升桐考试回来。所以村口大柳树下聚集很多人在此，他们都想知道方升桐考的怎么样。就算对他们没什么好处，但是一个村里出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整个村子都跟着有面子。
当方青湖路过村口，遥遥看到大柳树下的人群时，他的额角狠狠的抽两下，然后一甩鞭子，催着牛加快脚步，直接无视人群家去了。
被无视的村民集体呆住，然后回神后就是一通骂声。骂方青湖眼高，说方升桐没考好，只是这些说法再和方青湖没关系。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让他儿子好好吃口饭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方青湖表示管他呢，和我有关系吗？有我儿子重要吗？
牛车来到家门口，方老头领着一家子站在门口张望着，一见到自家牛车回来，马上迎上去。
方升松更是直接爬上牛车，只是……“唔~大哥好臭！是不是尿裤了！”说完捂着鼻子就要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方升松：大哥好臭！
方青湖：不要拦着，老子要揍人
方升松：不要打我，我很听话
方青湖：还不快去撒娇卖乖
方升松：路过的好心人啊，给个收藏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