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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观的生活是规律枯燥又充实的,每天伴晨钟而起随暮鼓而卧。每日听风声鸟鸣,看日升日落,参拜神仙尊者,聆听道长说法讲经。
再这样宁静的日子里,方心甜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悬挂在她心里的石头被搬开后,方心甜重新变得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方心甜最爱的是坐在桂树下、荷塘边、竹林里,听观里道长或居士弹琴。清雅悠远的琴音,配上风吹树叶和溪水叮咚以及鸟儿欢鸣,汇成一曲洗涤人心的袅袅仙音。
道观里住着很多居士,这些居士很多都是富家子弟或世家子出身。他们接受过良好的教养,来此只为寻一方净土,探寻长生的秘密。这些居士被方心甜坐在一边围观,他们也不气,反而会将自己带来的点心瓜果分给她,甚至还会和方心甜说几句话。
方心甜和林慧娘在道观住了有半个多月,离开清幽的道观回到喧嚣的府城时,方心甜还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从新回到方府的方心甜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她的小奶狗,更不知道小奶狗惦记着想要见她。方心甜在从道观回来第二天早饭后,被林慧娘拉着在正院等着看人。看什么人?当然是买伺候的人。
方心甜对于买人还是排斥的,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将来她要住的小院,拒绝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不想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其他什么都干不了啊!
现在她家只有一个管家,四个小厮,三个打扫卫生的洒扫婆子,还有一个厨子和一个帮厨。这些人在只有方升桐一人时还好,现在方心甜和林慧娘都在,就显得人手不够用了。尤其是洒扫婆子,她家很大,三个人根本打扫不过来,每天都是小厮和婆子一起才行。
管家很快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富态女人和一群女孩过来。
管家退下后,林慧娘和女人也就是牙婆聊起天来。从牙婆的话中,方心甜知道这个牙婆属于官牙,她带来的这些女孩要么是父母典卖,要么是主家犯错无主的,并没有是被拐卖过来的。对此方心甜表示她只听听就好,牙婆的话不能太相信。
挑人时,林慧娘让方心甜先选,还说按照她爹方青湖的职位,她要选两个大丫头,四个二丫头,至于小丫头,直接让管家挑选完送到方心甜那里就行。方心甜看着院子里二三十号女孩发愁,这要怎么选?
方心甜把女孩子看了一圈后,心里有了注意。她挨个朝这些女孩看去。剔除衣发不洁眼神不正神色桀骜的,最后挑选出六个女孩出来。
六个女孩大的有十二三岁,小的也有九岁左右。她们有会算账的,有女红好的,有擅长厨艺的,还有会梳很多发型搭配衣服首饰的。
“娘,我选好了。”
林慧娘点头,然后也选了几个十三四的女孩出来。牙婆见两母女选完,让没被选中的退到一边,然后又叫来一群年纪二十到四十岁的女人进来。
林慧娘从这些人中选出两个做饭拿手的,一个分给方心甜,一个留在正院的厨房。她又选了八个一看就很有力气的三十来岁的女人,两个给方心甜,两个放在中院伺候方升桐,剩下四个跟着她自已。
到此母女二人算是把自己身边的人挑选好,至于其他的家丁小厮,打扫粗使都交给管家来挑选。
他们这个管家是方青湖找来的。管家姓张,原是一个高官家的二管家,主家犯错遭了罪,他们这些下人就被拉去人牙子那从新发卖。
这张管家和他的媳妇儿子就被急需用人的方青湖买了回来。张管家就不用说了,家里所有的下人和迎来送往都交给了他,张管家的儿子十七八岁,直接跟在方升桐身边,而他的媳妇,现在在正院伺候。
方心甜带着她的人回到西厢,她坐在窗下的罗汉塌上,看着眼前八人发呆,突然的资本腐败让方心甜有些无措,但是她这做人家姑娘的是不是得说两句?
“我这没有太多规矩,你们只要守好本分好好做事就行。”方心甜想起红楼梦里下人爱八卦喝酒的行为,又说:“家里的事情不许拿出去说嘴,一经发现绝不轻饶。不当值时怎样我不管,当值时就好好做事,不许吃酒赌博。明白吗?”
“明白!”八人回答。
方心甜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好的就留下,不好的送回牙婆那就是。方心甜对两个妇女说:“你们先去我娘那,我这边暂时没事做。”
“是!”两个妇女俯身下去。
等两人走了,方心甜问六个女孩。“你们都叫什么?”这六个女孩和那两个妇女不一样。妇女是打扫院子的粗使,这六个女孩则是她的贴身丫环。
“奴婢没有名字!”
方心甜眉头一皱。“没有名字?”哪有人没名字的!
“奴婢们的名字要姑娘来取的!”年龄最大的女孩说。她就是那个会算账的,有十三岁的年纪。和张管家一样,都是曾经是官家出身的丫环,主家犯错被关后,下人送回牙行从新发卖。
还要她取名字?方心甜自己就是一个取名渣,没见她给家里两只狗叫大黄小黄吗!不过她也不头疼,直接用现成的不就行了。
“那行!”方心甜笑着说。她看着这个会算账的女孩说:“你会算账,以后就是我身边的大丫环帮我管账吧,就叫你白芷了。”
“是,姑娘!”白芷惊喜的俯身。
“你站这边。”方心甜指着身边的位置说。然后又看着一个鹅蛋脸,面容清秀的十二三岁的女孩说:“你会梳头,会搭配衣裳首饰,你以后就叫白寇,和白芷一样,也是我的大丫环,我的衣服收拾都交给你来打理了。”
“是,姑娘!”白寇笑着俯身行礼,然后站在了白芷身边。
方心甜看向剩下的四个女孩,她们的年龄都在九到十一岁之间,还小的很真的能做事吗?方心甜压下心里的想法,轻声说:“从左到右,依次叫白芍、赤芍、黄芪、黄芩。”
“是!”四个女孩应道。
方心甜看着女孩笑得开心。她对她起的名字很满意,瞧瞧,她屋里一堆药材名字,而且还都很好听。
家里下人买齐了,方心甜的生活步上正轨,只是很快她就头疼起来。因为林慧娘让管家给她找了一个教养姑姑,她开始学习这个时代的规矩了。
这个教养姑姑要教方心甜《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
方心甜对于女四书的态度没有过多排斥,没有叫喊着不学,她真的认真的把它们给读了两遍,然后就将之抛在脑后。让她看她看了,姑姑提问她也能答上来,但要让她事事照女四书为准则,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没想过要反抗封建制度,但不表示她屈服!
清末民初时就有维新派叶瀚公开批判《女四书》:“中国之《女四书》,即教成女子倚赖幼稚、卑屈之男子之法之教科书也。”
她明明自己就能过的很好,凭什么要依附男子!
教养姑姑除了教导女四书外,还会教方心甜礼仪。行走坐卧、穿戴打扮、吃饭待客到处都是学问,只把方心甜学的头晕脑胀。就连一个女孩子间的扑蝶玩耍,姑姑都要教她怎样才能让动作轻盈优雅。
方心甜每天带着自己的大小丫环,苦逼的学着这个时代的特色知识,几乎将她的小奶狗都忘了。
直到方心甜在后花园里,顶着教养姑姑高压的眼神练习走路行礼,眼神瞄到墙头露出半个脑袋的王茂竹,她这才想起她的调·教计划。
但同时方心甜也被吓得崴了脚。若是这个时候王茂竹趴墙头的行为被发现,方心甜都能想到他被发现后挨打的景象。
方心甜捂着脚腕子,在教养姑姑和大小丫环的关心下,向墙头的王茂竹打眼色,直到他明白离开,方心甜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这操蛋的古代,淡个恋爱都得偷偷摸摸,好像在搞地下工作!
方心甜现在就觉得那些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都是一些古代版□□丝编出来意·淫的。
之前她和王茂竹那么容易见面,一是因为那个时候方心甜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二是王茂竹生活在大伯家,肯定是个小透明,一个被忽视的存在。所以王茂竹才能连着趴墙头没被发现。
现在呢,方心甜身边有了六个丫环,还有一个不知道要在她家待多久的教养姑姑,她身边除了睡觉上厕所,否则是不会没人的。
话本上所说的才子佳人偶遇,然后私下通信啊见面啊,然后再来个珠胎暗结甚至私奔什么的,真的是只有话本子才有。现实生活中,那样的才子分分钟被打死好吗!
方心甜被丫环扶着,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里躺好。心里琢磨着要怎样给她的小奶狗过个明路,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见面,要不然她怎么和小奶狗相处,然后相互了解增进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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