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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说了几句, 便结束了语音通话。
林冉背部后仰靠上椅背, 一手托住脑袋一手托住手肘, 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思考。
她在脑海中模拟出了一个美人鱼缸以及一个穿戴着美人鱼尾的人。
美人鱼在林冉脑海中的美人鱼缸中如同田恬所言那般轻轻摆动着鱼尾，竖直着上下。
模拟了几遍，林冉的手滑落下来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松开手指抚了抚自己下巴的最尖端，又顺着骨线捋过去, 搓揉了两下耳垂, 最后重新将手放回了下巴上，点了点头。
……
正如田恬所言, 这两种方式的确有利于减少鱼尾折过去的风险。
可是这并不是全部, 这两个理由加上鱼尾的特殊根本就不足以使得田恬游成那样。
不能够的。
别人游动的幅度大, 是, 别人的游动幅度是大，没问题。
但是别人有膝盖有小腿, 摆动的幅度就是可以更大一些, 而田恬只余大腿, 摆动幅度自然没有别人大。
……
而且田恬的摆动幅度并不算小, 并没有小到很夸张的地步, 如果真小的很夸张, 林冉也不会觉得田恬游的像是一条真的美人鱼。
田恬只是不像是那些穿着美人鱼尾在比较宽阔的水域中肆意摆动的人一样。
那种从脚尖到腰部一起从身体的一侧极点摆动到另外一侧的极点的做法, 根本不适合在美人鱼缸中进行美人鱼表演的人。
田恬的同事包括田恬, 摆动的幅度都没有那么大, 而田恬只是比她的同事的摆动幅度还要稍小一些罢了。
当然了, 小一点就是小一点，的的确确是小了的，但是并没有因此减少很多鱼尾折过去的风险，只是降低一点点罢了。
……
而田恬所说的竖直上下这一点，倒是的确是蛮有用的。
田恬如果是像田恬的同事那样面朝下地游下去或者面朝上地游上去，的确很容易把鱼尾折过去。
田恬要面朝下游下去的话，身体下方的水施加给空心鱼尾的压力会高过身体上方的水施加给空心鱼尾的压力，鱼尾会向上折过去。
而林冉如果是面朝上游上去的话，身体上方施加给空心鱼尾的压力会高过身体下方的水施加给空心鱼尾的压力，鱼尾会向下折去。
而如果是竖直上下的话，就基本没有这个困扰了，的确减少了不少鱼尾折过去的风险。
……
但是啊，鱼尾折过去的风险还是没有被抵消掉。
鱼尾还是有折过去的风险的。
光是这两个原因，是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抵消掉鱼尾折过去的风险的。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使得田恬能够完全抵消掉鱼尾折过去的风险。
只是田恬自己可能并不清楚。
……
林冉看人还算准，经过这一番，林冉算是对于田恬有了了解。
田恬不会瞒着不告诉林冉什么，至少在林冉所问的关于游泳的问题上不会瞒着林冉什么。
基本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毕竟林冉对于指导田恬那么热心，并且这份热心绝对不是假的。
只是田恬并不清楚自己在其中还运用了些什么，使得鱼尾折过去的风险完全被抵消掉了。
【明明都不知道运用了什么，却运用出来了吗……】
林冉想到这点，垂下了眼睛，收了嘴角的笑意。
……
每个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跟本人的际遇很有关系。
林冉不会很愚蠢地说出什么如果田恬的腿是好的，说不定当年也是全国大赛游泳比赛中的一把好手这样的话。
更不会说田恬如果治好腿，能游的多么多么好之类的蠢话。
田恬有能力恢复腿，但是选择不恢复，那必然是有她的理由。
林冉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尊重她的选择，不去说什么多余的话。
……
林冉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收起了感慨的心情，拿起手机，开始翻看今天拍摄下的视频，试图再找出一些别的什么来。
将几个视频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只更印证了田恬说的那两种方法，游动幅度较小，竖直上下。
只是……林冉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忍不住再次把视频放了一遍。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什么，但是具体遗漏了什么，她一头雾水，根本毫无头绪。
再次看了一遍视频之后，托腮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来，林冉便放下手机，出门往训练馆走去。
……
林冉的比赛并不在明天，林冉还可以用修复液，所以林冉还可以继续训练。
在训练馆把自己练到大汗淋漓，又收拾完备之后，林冉慢悠悠地踱步往住处走去。
体育中心的路灯都很亮，单看眼前的话如同白天一样，抬头往上看，天空的边缘都仿佛有些泛白，正中间的夜空倒是有正常的颜色，一弯小的可怜淡的可怜的月挂在边上，看不见什么星星。
路上人不多，偶尔有那么几个人从林冉身边经过。
夜间温度降下来了，还稍稍起了些风，但并不凉。
林冉双手在背后交握往前走着，心情还算愉快，于是在一条分岔路的时候，林冉偏移了方向，决定再走走。
……
林冉走在路上，越走心情越是愉快，绕着远路走了一会儿之后，系统小七的声音在林冉的耳边响了起来。
【主人，白冰教练给你发了一条信息，信息如下：冉冉，在吗？来我房间一趟，有些事要和你说。】
【是否进行回复？】
林冉来训练馆并没有带手机，不过有小七在呢，不带也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消息。
【不回复。】林冉在心中回复了小七。
【是。】
……
于是绕了路的林冉稍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散步被打断让林冉稍有些遗憾，她是真的没有走过瘾。
但是林冉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消失。
依旧维持着好心情的林冉站在白冰教练的房间门前正要敲门，房间门就被推开了，游泳部的部长从白冰教练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她看见林冉，眼中有少许惊讶，对林冉点点头，“找白教练？”
林冉也对着她点点头，笑笑，“嗯。”
“那挺巧的，我刚和白教练说完，她正好有空。”游泳部的部长闪身到门外，帮林冉扶住门，示意林冉进去。
林冉再次点头对游泳部部长一笑，走进房间中。
……
游泳部部长等林冉走进去，便很是自然地顺手将门合上，林冉听着背后的关门声，笑了笑，心情更好了。
白冰教练就在屋内，游泳部部长和林冉在门口的这一番自然是被白冰教练看在眼中。
于是等林冉走进房间之后，白冰教练已经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林冉倒上了水，“坐。”
之前游泳部部长坐下来的位置还在，于是林冉便坐了上去，捧住了白冰教练递过来的杯子，吹了吹，小小抿了一口。
白冰教练挪开了桌上游泳部部长留下来的一次性水杯，拿着自己的水杯去倒了点水，吹了吹，也喝了起来。
……
一时间，白冰和林冉就是一副对坐喝茶的模样。
喝了几口水，白冰教练放下水杯，看向林冉，摆出一副要谈话的架势。
林冉便也放下水杯，准备认真听听白冰教练想要说什么。
“冉冉啊，你知道一般的运动员是怎么对待预赛的吗？”
林冉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了猜测，认真答到，“能力不足的运动员就去拼命比赛，而能力足够的运动员保证出线。”
……
白冰教练露出了笑容，“哎，很好，只有那种都不一定能够进入半决赛的运动员才会用全部的精力去拼，因为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有下一次，并且如果不拼，他们是不会有下一次的，对不对？”
林冉点点头，“对。”
白冰教练继续笑，“那有能力的运动员，自然就不会一定要去全力拼着去游，因为他们还有下一次，即使是为了下一次，也不会在预赛上就用尽全身力气。”
“预赛中有那么多小组，即使拿到了小组第一，也并不是所有人中的第一。即使是所有人中的第一，又能够怎么样呢？预赛第一可是没有金牌领的。”
林冉跟着笑，再次点头，“对。”
……
“预赛第一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夸耀自己是预赛第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都是在预赛拼命游，半决赛成绩不佳甚至没有进入决赛中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夸耀自己是预赛第一。”
“不然的话，他们早夸自己是半决赛第一是冠军了，要不是不能得半决赛第一不能得冠军，会夸耀一个预赛第一吗？那些能得冠军能得半决赛第一的人，才不会夸耀自己是预赛第一。”
“不必说冠军，只要是凭借着实力进决赛的人，不会夸耀一个预赛第一的，最多就是感慨一下，觉得挺好的，居然是所有人中的第一名哎。这就完了，主要目标还是放在决赛中的，不会一直拘泥于一个预赛第一。”
“而林冉！”白冰教练正色道，“你作为博育初中的人，目标是决赛还是一个什么预赛第一？”
“决赛！”林冉也摆出严肃的模样。
……
“大声点！目标是什么！”
“决赛！”
“很好。”白冰教练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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