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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姝神色严来:“老师,您才是最合适那人。您是太医院之首,门下徒子徒孙不下百人,若大家都能学会,再收更多徒弟。这些医术就能迅速发扬光大,推陈出新!而我阿娘去云梦了,归期还不知是何日。”
“大战将至,此事宜早不宜迟!”
末了,她语气郑重:“我和阿娘都相信老师。”
陈冲重重的吐了口气:“好孩子,你放心,老师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就在这时,另一边暖风敲了敲门,进来说道:“小姐,吉时快到了,新郎已经在喜堂等着了。”
顾明姝闻言,眉间快速略过一丝烦躁:“我知道了,这就过去。暖风,你送老师离开。”
“是。”
暖风刚刚应声,这边陈冲却不让了:“走?我不走!我过来是给你们当主婚人的。”
顾明姝扶额,眼底无奈:“老师,我跟齐铭婚事到底何情况,旁人不知,您却知道的。完全无需劳烦您……”
陈冲重重的哼了声:“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臭丫头,你这话见外了。不管是何原因,你总归是正正经经和齐铭成婚。你父母兄弟不在身边,我这个老师就当一当你娘家人。”
“而且我不只为了证婚,还为了苗疆婚礼仪式圆满。”
顾明姝眉目淡淡的,不以为然:“那是苗疆仪式,和我何干?”
陈冲解释道:“是没干系,可你身中子蛊啊!苗疆多集体婚礼,成婚当晚,为防止子母蛊对不上,发生意外,得验蛊配对。”
她刚询问怎么验,陈冲已经起身:“快走快走,误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顾明姝抿嘴,看到老头已经走远,只能由着一旁暖风帮她盖好盖头。
“吉时到!”
“一拜天地。”
随着陈冲中气十足的吼声,身着红衣的新人依次拜天地,对拜……
人群中,秦越眼尾微红,拳头紧握看着喜堂里的两个人的动作。
妒忌和后悔,不断啃咬着他的心。
他和小姝也曾有一场婚礼。
可当时他做了什么?
他受端王的人挑拨,一台小轿把小姝抬进海陵王府。
之后把人扔一旁,他去跟软媚娘拜了堂。
这大概是报应!
他没能和小姝完整拜堂,如今只能看她和别人拜堂。
可就算如此,他依然舍不得闭上眼,舍不得离开。
“送入洞房。”
新人离开,为数不多的宾客被请去用餐。
“新郎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新娘子太美了,新郎舍不得走了?”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秦越下意识握紧了杯盏,眼底猩红。
他站起身来,察觉到旁人看过来的视线,冷淡道:“诸位慢用,我去醒醒酒。”
秦越离开时,还听到后面人道:“海陵王喝了不少酒了吧。”
“我数过,五坛,十斤!”
“嘶!”
秦越有点醉了,可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回到流云轩,他斥退戎长风,把自己关进静室打坐,可脑子里却不得宁静。
小姝这会儿,在做什么?
砰,恰在此时,静室的门被推开了。
“出去。”秦越背对着门,也没心思回头看。
“明日就要出征,你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打坐,是准备临时抱一下佛脚练武?若如此,那可就来不及啦?”
带了点揶揄的女子轻笑声,让秦越瞳孔震动,他刷的转过身看去,就见红衣少女正站在门口,昏黄的烛火为她披上了一层细纱,美艳惊人。
他忍不住放柔呼吸,生怕打碎眼前的梦境:“明姝?我不是做梦?”
顾明姝唇角溢出笑,款款走到跟前,白玉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后,浅浅亲了下:“现在呢?醒了吗?”
唇上的感觉,哪样的清晰明确,也让他彻底清醒,秦越眸子浮现喜色,可旋即又神色凝重,声音暗哑问:“你怎么来了?”
顾明姝眸子亮晶晶的:“你说呢?”
不等秦越开口,她已经给出了答案:“来和你圆房呀!”
秦越心头发紧:“你疯了!不要命了!”
顾明姝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我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她从荷包里到处一颗翠玉珠子,语气沉静:“这是蛊王,老师和我说过,只要吃了这个,便能控制住子蛊!”
她从始至终都没考虑过和齐铭圆房来解蛊!
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坦然:“上次大婚,你用小娇迎我进门,还和阮媚娘拜堂,我真的很生气,也很恨你。如今你我圆房,我便彻底原谅你。”
秦越瞳孔瞪大,胸腔里好似有热流在翻滚。
少女再次低头凑过来,献上红.唇。
可在她接触那一瞬间,脖颈一痛
“秦越!”顾明姝咬牙喊了声后,却抵挡不住力道陷入昏迷。
秦越接住少女,低头嘶哑道:“对不起,明姝!我知道你不愿屈服蛊虫。可服用蛊王,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我不能看着冒险。”
他把人打横抱起,直接往新房而去。
推开门后,便见齐铭和陈冲都在,二人神色淡定,似乎并不意外。
他走到床边,把人放在床榻上,这才转头看向齐铭:“人,我带过来了。”
齐铭的狐狸眼里闪过精光,出口的话挑衅味十足:“我是不是要谢谢王爷,把新娘送来!呵呵!”
秦越眸子里略过一抹杀意:“齐铭!”
陈冲感觉坐视不管下去,两个人肯定会打起来,忙道:“现在该验蛊了!新娘新郎分别饮用对方的血,让蛊虫显现。”
齐铭勾唇浅笑:“小姝已经喝过我的血!”
他靠近,然后推开秦越,撩起顾明姝的袖子,露出她手腕上那抹鸡蛋大小印记。
秦越拳头紧握,冷声道:“取血的事情我来。”
他猛地出手,拎起齐铭衣领往后一扔。
齐铭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他得手,可在齐铭格挡时候,却被他找到机会把位置抢过来。
两个人互不相让,转眼间,已经交手数十次,却又顾虑破坏太大,控制在小范围里。
陈冲眼角抽了抽,直接走到床榻另一边,从顾明姝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
他做完这一切,另外两个人还在打,不耐烦催促道:“行了,别打了,再打就天亮了。”
二人互相瞪了一眼,后退一步。
齐铭接过瓷碗,一口将滴了一滴血的水喝光,片刻后,他右手手腕上也出现了红色印记。
虽早有预料,可切切实实看到那印记,秦越还是不可抑制升腾起对齐铭的杀意。
狗东西,卑鄙。
“我先……”走了。
“怎么会这样。”秦越还没说完,陈冲忽的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齐铭的手腕,一看再看后,讷讷道:“完了,蛊解不开了!”
秦越心头一紧:“为何这么说?”
齐铭也跟着看过去,眉头微蹙:“是啊,蛊虫显影,子母蛊也对上!怎么就解不开了。”
陈冲神色复杂,道:“你们看二人的印记。小姝的印记有鸡蛋大小,而齐铭手腕上印记只有鸽子蛋大小。这说明,小姝体内子蛊数至少是母蛊两倍。子母蛊解蛊之时,是互相消融的。如果二人圆房,母蛊只能消融一半的子蛊,剩下的子蛊没有了母蛊约束……”
“会怎样?”秦越的心都提起来了,他有预感陈冲接下来的话很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只听陈冲道:“会悉数转化成傀儡蛊。小姝失去神志,沦为行尸走肉。”
秦越和齐铭二人的神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