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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股东说完后看向A股东。
“要不，让你家小英过来试试？”
小英，全名叫陈英，是A股东的独生女儿，目前在一家电视台做主持人，据说干的还不错，年龄嘛刚好28，也算是半个圈内人。
最关键的是，陈英是女的，据说作风方面还算干净，总不会也学张伟这沙比玩意潜规则公司旗下艺人吧？
阳光传媒这几大股东其实平时经常聚会，各家背后的情况都清清楚楚。
目前来说，陈英就是取代张总去管理公司的最好人选了。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聘请一位职业经理人。
但是职业经理人这玩意有个很大的短板，第一人家是外人，毕竟隔了一层，人心隔肚皮。
第二职业经理人往往在入职前会面对甲方或者股东许下业绩提升XXX的的海口，甚至可以签对赌协议。
大概内容就是他入职后一年或者两年内，甚至时间更短一点，那就是半年内争取让公司的业绩达到XXX的高度。
输了就不拿薪水或者薪水减半等等。
入职之后就是一通‘杀鸡取暖’‘揠苗助长’‘釜底抽薪’的连环大招，到时候呈现在报表上的会是一副极好的数据给甲方检查。
而真正的公司想要长远健康的发展，其实并不能完全看数据。
有的时候数据很好，但是公司已经到了悬崖边缘。
未来几年的潜力基本上已经被榨干了。
职业经理人干几年后，拿着KPI增加XXX的光辉履历和高额奖金走人，最后留下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烂摊子。
不要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去瞅瞅阿里集团就知道了，基本上就是收购一行干倒一行，里面大半是职业经理人的功劳。
有时候数据是会骗人的。
职业经理人的这种把戏无非就是舍弃了见效慢的长远利益，立足于见效快周期短的短期利益，这和他们与公司签订的短期合同，以及自身的定位和格局有关。
职业经理人的目标是【尽可能的在半年或者一年内让KPI数据变得好看，向甲方老板交差】，而不是真正引导一家公司长远健康的发展下去，做大做强。
归根到底，就是一个打工人的心态。
只要在他任期内数据报表好看，最后公司是死是活和他有个鸡毛关系？又不是他的产业，大不了……换一家。
这就是找自己人和找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的最大区别。
现场的三个股东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这里面的曲曲绕绕。
能用自己人，那肯定是优先用自己人了。
股份占比最小的C股东发言道：“可以让英子试试。”
随后C股东和B股东一起看向A股东，“张伟那边就由你去说服了，争取让他不要闹脾气，配合的将位置让出来，后面乖乖等着每年的分红不好？”
“他要是想玩女人，我给他在赌城那边订一家酒店，各种金丝雀或者大洋马，黑的白的黄的应有尽有，保证不要一个月就把他榨干，眼光放长远点，没人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吧？”
A股东为难的点了点头，这活儿也只能他去干。
谁让他和张伟关系最近来着，而且早期对张伟有恩。
何况张伟离开后，阳光传媒执行董事的位置由他独生女儿去坐，也算是这一波的得益一方，多出点力气是应该的。
A股东叹了一口气道：“我去试试吧。”
B股东又看向C股东，“那个陈文静和红姐这边就由你去联系沟通了，这件事继续闹下去最后输的肯定是她们，你去问问她们有什么诉求，最后我们回头再来碰一次头。”
C股东点了点头道：“行。”
其实几人中，他的年龄和张伟差不多大，刚才他差点脱口而出让自己去管理阳光传媒试试。
后来B股东直接提议让英子试试，他就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公司占比股份最小，资历最浅，很多时候他的想法并不重要。
这就是现实。
……
珠江这边，某套房内，周孝愚一觉醒来，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揉了揉额头，靠在床头边，视线内依稀还有齐曦留下来的痕迹，譬如挂在沙发上的一件针织睡衣。
以及地面零散的一双女士拖鞋。
收妆台前，还有齐曦没来得及收走的化妆品。
周孝愚思绪慢慢从昨夜美好而激烈的一幕中收回来，嘴中喃喃道：“人呢？”
说完掀开被子起床。
房间内还开着空调，略微有些闷。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微信上有齐曦给他的留言。
“你起床了说一声，我和曾桥在附近公园跑步，现在每天都要跑，顺便锻炼肺活量，中午我回来找你一起出去吃饭，我知道这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馆子，到时候保证让你满意。”
周孝愚嘟了嘟嘴，发现时间已经是中午的11点左右了。
他回复道：“你早上起床跑步怎么不叫我？”
齐曦咯咯咯的笑着发过来一条语音，“曾桥说你今天早上肯定起不来，我当时摇晃了你两下来着，你只给我留下了两声嗯嗯嗯，像一头小猪，眼睛都睁不开。”
周孝愚重新回到床头，有一种身体被人掏空了存货的感觉。
看来齐曦说的没错。
“你们现在在哪？还在跑步吧？”
“早回来了，在家呢，我和曾桥在管理短视频账号，我们这次一起在颤音和快手开了2个号，每天上面都有不少回复，还有一些商业广告之类的。”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你等着啊，我现在就过来带你出去吃饭，曾桥还说你一会肯定能干几大碗。”
这话反而让周孝愚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一种纯情少男被两个过来人姐姐看穿了的尴尬。
他悄悄打字回复道：“就我们两个人出去吃饭，不要带她，让她一个人去。”
齐曦回复了一段咯咯咯的肆意笑声。
“那你赶紧起来，我一会就到。”
周孝愚当即在房间内洗刷，几分钟后，外面响起了一阵开门声。
他朝外喊了一句，“把空调关了，窗户打开散散风。”
齐曦喊道：“关什么空调？散什么风？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度吗？32度，热死了。”
周孝愚夸张道：“有这么热？”
齐曦身体贴在他身后，看着镜子中的他，体贴的对着他的眼角打量了一会，竟然发现他有了一丝上火的预兆。
“你是不是上火了？”
“没有啊？”
昨天体内的一通火气都被齐曦榨了个干干净净，他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齐曦不由分说的在他的短发上揉了揉，“你看看你的脸色，绝对是上火的征兆，只是你现在还没感觉出来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天天爱穿短裙吗？那是因为这边热，珠江三角洲这边的气候和前海市是完全不同的，前海市都入秋了，这边还热的像个夏天一样。”
“你就算现在没上火，要不了两天绝对上火，等下我带你去喝凉茶。”
经过齐曦这么一说，他确实觉得喉咙中有些干。
这才坐了几个小时高铁，就感觉来到了另外一处全新的地方，只能由衷的感叹一句华夏太大了。
他昨晚下火车时是晚上11点，天气很凉快。
而现在出门却是中午12点左右，外面确实热的一笔。
现在已经是11月的天气了，佛山这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秋天的痕迹，就好似夏天的尾巴被人拉长了几个月。
粤省，由于低纬度和靠海的关系，秋天气候特征主要表现为干燥、少雨水、早晚温差大，白天温度高达34°，而夜晚则低到25°，仍然给人一种炎热的感觉。
在地理学上，这属于标准的海洋性亚热带季风气候。
温暖多雨、光热充足、夏季长、霜期短，甚至完全没有冬天的迹象。
在粤省只有两个季节最为明显，一个是春季，一个是秋季。
春季的主要表现是潮湿，每年的3-4月份，是赫赫有名的回南天，在粤省居住过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一个月的回南天有多恶心。
墙壁上挂满了黄豆大小的水滴，屋顶上也是，房间内的衣服被子永远都是潮湿的。
穿在身上甚至感觉到一股馊味。
这个时候空调往往是24小时不关，没有什么每天都要开窗、关空调、给房间透气的说法。
其实粤省的回南天一年有两次，春天一次，秋天一次。
秋天的回南天往往集中在9-10月份，具体表现是空气一下子变干燥了，这个时间段就是上火的高发期。
这也是粤省盛行凉茶和讲究饮食清淡的原因。
你如果喜欢吃辣……那不好意思，保证你天天拉肚子，马上修炼成‘先天上火圣体’，神仙来了也挡不住。
真是应了一句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等周孝愚收拾好后，齐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顶男士遮阳帽，不由分说的盖在他头上，然后两人像一对年轻情侣一般手挽手的下楼。
周孝愚朝旁边瞥了一眼，发现齐曦不仅有遮阳帽，还有口罩和墨镜，依旧是穿着一条碎花裙，齐膝盖的那种。
脚下却十分不淑女的踩着一双人字拖。
周孝愚好奇道：“你平时就穿这个出门？”
齐曦莫名其妙道：“是啊，要不我去找前台要一把伞？”
周孝愚指了指齐曦脚下的拖鞋。
后者咯咯咯笑道：“人字拖才是粤省的标配，我这叫接地气嘛，晚上直播的时候肯定不能穿这个的。”
“还有你看，这边的紫外线太毒了，我的胳膊都被晒黑了。”
齐曦撒娇似的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玉藕一般的胳膊，小手臂和大手臂之间的的确是泾渭分明。
周孝愚想了一会，慢慢的回过神来。
“挺好的。”
他已经回过味来。
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中，齐曦已经渐渐将自己融入到了粤省的生活中，反而是他，处处表现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明显是自己尚未适应。
佛山的街道给人的感觉就是人流量多，熙熙攘攘，人行道上时不时跑过去一辆两轮电动车，不管是出门闲逛的还是上班的，基本上都会给自己挂一个遮阳帽。
虽然不够美观，但是实用。
街道两边的小吃店同样很多，大多是什么猪脚饭、叉烧饭、烧鹅饭之类的快餐，沙县小吃和家乡鸡等快餐店在这边也很常见。
然后就是每隔几十米一个凉茶店，药店和24小时超市。
“你等我一下啊，我去给你买一杯凉茶。”
齐曦对这边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抛下周孝愚迈上一个台阶，不一会捧着两杯凉茶回来，其中一杯递给周孝愚，以一种略带戏谑的表情看着他，“这是这边比较出名的凉茶，不管你喜不喜欢每天最好都要喝，你尝尝先。”
凉茶的包装和普通的奶茶差不多，透明的一次性塑料杯子，用塑料吸管往里面狠狠一戳就通了。
分量倒是很足。
周孝愚满怀期待的尝了一口，眼角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味道，怪得很，有苦有甜，有点像中药。
齐曦在旁边哈哈哈的笑出声来，“你第一次喝，别喝太多，这是去火的，你喝一半就行了，否则小心一会拉肚子。”
“你把它当成一种中药好了，反正我每天必须喝，不然嗓子就上火。”
周孝愚点了点头，感叹道：“看来你在这边也挺不容易的。”
齐曦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这才哪到哪？”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齐曦领着周孝愚从外面的主干道往里面拐了几步，进入一道逼仄的小巷子中，这种小巷子两边几乎看不到阳光，全是一溜烟的美食店。
又叫苍蝇馆。
种类比外面的丰富多了。
有卖双皮奶的，有卖粉条的，还有卖鸡仔饼的，剩下的则是各种粥和小炒店。
相比之外面干净的主干道，小巷子里面的环境就显得真实多了，也多了一丝近在咫尺的烟火味。
齐曦自来熟的来到一间牛杂店门口，朝着老板比划了两根手指，“老板，一碗萝卜做底的，一碗土豆做底的，都要超大份。”
“好嘞，靓女，里面坐。”
将周孝愚安顿好后，齐曦又在巷子里面东拐西拐，不一会端着一份肠粉和一份切成块的扎蹄进来。
外面的老板手脚麻利的拿着两个大汤碗，用那种和碗差不多大的铁勺在锅里面一捞，满满的两碗牛杂出锅。
牛杂块堆在碗面上，几乎溢了出来。
这叫超大份，一份45元。
黑黝黝的牛杂被炖得油光满面，白色的是切成块的萝卜，紫色的是生姜片，还有一些红的绿的叫不出名字的调料。
头顶的吊扇呼呼呼的不停转着，只是望一眼，就觉得体内升起了一股热气。
这种粗狂的风格和齐曦之前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周孝愚好奇齐曦这位大姐姐如何下口时，对方已经捏好筷子，夹起一块炖得稀烂的土豆往嘴里送。
一抬头，正好看见周孝愚望过来的好奇目光。
她催促道：“看什么？趁热吃啊，吃了流一身汗，回家去洗澡，我还要给曾桥带一份回去呢。”
“你多吃两块萝卜，夏吃萝卜冬吃生姜，可以补气。”
周孝愚好奇道：“这里的小吃店怎么被你找到的？”
齐曦一边吃一边解释道：“我们的房子都是我那位学生帮我找的，她有一位姑妈就住在这附近，对这一块很熟，这些好吃的地方都是她带我们来的。”
解释完后这才小心的看向周孝愚，“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吃得下这么多？不吃哪里来的力气啊，昨晚不仅你消耗大，我的消耗也大，你赶紧开吃了，我一会吃不完的让给你，反正你给我全部吃完。”
周孝愚收回自己的好奇视线。
夹了一块牛腩送入口中。
轻轻一咬，汁水横流。
他只觉得面前的齐曦变化很大，可能她已经真的融入到粤省这边的生活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