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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玉玲沉默几秒，眼里渗出了泪水，望了两位警官一眼：“好吧，我承认，向周警官举报的人……就是我。”
本来是预料中的事，但从熊玉玲嘴里说出来，郑天鹏和周瑜明还是稍稍有些吃惊。
一直沉默着的郑天鹏终于开了口：“熊总，谢谢你能这么深明大义，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原因进行举报的，我们都要向你表达敬意！”
熊玉玲的眼泪滴落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很惊讶，但我……无法面对自己良心上所承受的巨大谴责！”
郑天鹏和周瑜明都有些动容。
周瑜明给她递了一张纸巾：“熊总，我们能理解，您慢慢说。”
熊玉玲抹了抹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我不得不承认，做生意这么多年，我自己也干了不少投机取巧甚至是违法的事情，但是我一直良心不安，想要通过做慈善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她顿了顿：“这几年，我一直和福利院合作，除了捐款，也会组织福利院的孩子搞一些慈善活动。两年前，我发现有两个孩子没再出现在我们慈善夏令营的名单里，我就问了其他孩子，但那些孩子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只说是被人收养了，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了我丈夫和福利院院长郭少林的谈话，从他们的对话中，我隐隐约约听到郭少林说到要把一个做了手术的孩子弄走，让她永远不会说出真相，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熊玉玲叹了一口气，又擦了擦眼泪：“而半年后，我们再次举办慈善冬令营，我发现又少了一个孩子。这回我没有再问其他孩子，而是直接找到了郭少林，他告诉我那个孩子被人领养了。我不动声色地偷偷去调查了一下，惊讶地发现领养~孩子的人根本就不存在，那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感觉到他们或许在干什么惊人的事情。”
周瑜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些名单，你是从哪儿获得的？”
熊玉玲沉默几秒：“是……是从郭少林的办公室里找到的。”
“肖亚龙和郭少林知道吗？”周瑜明问。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我对了一下名单，发现那个被人领养的叫潘小兰的孩子就在名单里，所以我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就去质问了我丈夫。结果，他对我大发了一通火，警告我不要再管这件事。”
熊玉玲又抹了一下眼泪：“可是，自从知道这事之后，两年多来我心里就一直无法平静，最后我实在扛不住了，担心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就想了办法向你们举报，希望你们能及时阻止他们……”
周瑜明和郑天鹏对视了一眼，望向熊玉玲问：“为什么单单要向我举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微信号的？”
熊玉玲抬头望着他：“我之前，其实已经从陆可风那里知道了苏梓悦的真实身份。”
郑天鹏和周瑜明吃了一惊。
“所以，我调查了苏梓悦，发现她和你，还有一个叫林哲轩的联系密切，不过，我悄悄查过，发现那个姓林的并不在你们警察局网站的公示名单里，而你是刑警队副队长，所以我才决定向你举报。你的微信号，我也是从苏梓悦的手机里找到的。”
熊玉玲的这番解释听上去倒也说得过去。
这时，郑天鹏问了一句：“你知道你丈夫和郭少林到底对这些孩子干了什么，孩子又去了哪儿吗？”
熊玉玲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敢去问我丈夫和郭少林，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最终只会招来我丈夫一顿骂。”
郑天鹏和周瑜明又对视了一眼。
周瑜明思索几秒又问：“熊总和陆可风关系很好吧？”
“是，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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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做慈善活动，特意邀请他来给福利院的孩子做心理辅导，所以就认识了，到现在至少有……五六年了。”
“听说陆可风去木龙集团任职，也是你介绍的？”
“没错。”
“他为什么要辞去心理研究院院长的美差，去木龙集团做一个经理？”
“可风说在那里待的时间久了觉得闷，而且薪水也不高，所以想换个地方，他就是这么和我解释的。”
“那……陆可风之前认识你丈夫吗？”
“认识。”
“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据我所知，他们就是单纯的认识关系吧，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们这是……在怀疑陆可风和我丈夫之间有什么交易吗？”
“也不是，我们只是觉得他突然选择去木龙集团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丈夫的公司虽然比不上浩邦那些大公司，但薪水还是蛮可观的，陆可风自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我觉得挺正常的。”
周瑜明不再说话，望向郑天鹏。
郑天鹏沉思了半响：“熊总，你提供的这份名单，还有谁知道？”
“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哪敢告诉其他人。”
“你不怕这事很严重，也许会给你丈夫带来重大的惩处吗？”
熊玉玲仰头长叹，突然冷笑一声：“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他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早就离了。再说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如果我不说出来，我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那你知道，除了那个潘小兰之外，名单上其他六个人的下落吗？”
熊玉玲摇摇头：“自从我质问了我丈夫之后，他们就刻意防着我，我也没有能力去调查，只能靠你们了。”
郑天鹏又思索了一下：“请问熊总，你……知道宋甜甜的事情吧？”
熊玉玲点头：“当然知道，我一直很喜欢那个女孩的，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楚墨晗自杀，真是太可惜了！”
郑天鹏和周瑜明对视一眼：“好吧，今天就先谈到这，非常感谢熊总的配合，如果有什么情况，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熊玉玲却望着郑天鹏：“我举报的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潘小兰的消息了？”
郑天鹏回应：“暂时没有进展，而且有些事情我们也不便向你透露，请你理解。”
熊玉玲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安：“希望你们能找到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也希望熊总继续对这件事情保密，一定不能让你丈夫知道。”
熊玉玲走后，周瑜明望着郑天鹏：“郑副局长，你觉得，熊玉玲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郑天鹏沉默半会儿：“至少她和肖亚龙情断义绝倒可能是真的，不过她举报的出发点是不是真为了那些孩子，还不好说。”
周瑜明点头沉吟着：“而且，我觉得关于陆可风，她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莫非……她和陆可风之间，有什么秘密的协议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有收获的，如果她的话可信，那么也许郭少林那里还有其他书面的证据。你让哲轩再想办法搜一搜郭少林的办公室，还有那幢小楼。”
“好。郑副，你觉得名单上的人还活着的机率有多大？”
郑天鹏叹了一声：“那就得看肖亚龙的心有多狠了。”
……
苏梓悦一办完领养李涵曦的手续，就找来车将她的行李物品拉走，顺便将她领回了家。苏梓悦担心一旦耽搁了会节外生枝，给李涵曦带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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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曦望着苏梓悦家豪华的跃层别墅，惊叹不已。
苏梓悦给她安排好了房间，所有物品都是新买的，一应俱全。
两人刚收拾完毕，苏梓悦就接到了林哲轩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就在她所住小区外的星巴克里，让苏梓悦带着李涵曦出来，自己想和李涵曦好好谈谈。
于是，苏梓悦和李涵曦到了星巴克，见到了等候着的林哲轩。
三人坐定，苏梓悦向李涵曦介绍了林哲轩，听说林哲轩是警察，李涵曦还是不免有些不安。
林哲轩望着李涵曦，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善一些：“小妹妹，你别怕，现在你已经逃离福利院了，而且我们警方也会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李涵曦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林哲轩问道：“你认识潘小兰吗？”
李涵曦的表情变了变，又点了点头。
“潘小兰去了哪儿，她离开福利院之前和你说起过吗？”
李涵曦摇了摇头。
“那……她在离开福利院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李涵曦想了想：“有。”
“哦？有什么特别的？”
李涵曦沉默几秒：“小兰在离开福利院之前曾经突然失踪了几天。”
“哦？失踪？大概有多长时间？”
“七八天吧。”
“她说去哪儿了吗？”
李涵曦摇摇头：“我问过她，但她什么都不肯说。不过，失踪了几天回来后，她感觉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就像……大病了一场，脸色都苍白的。”
林哲轩心里一震：“是不是就像是做了手术一样？”
“嗯，没错，总之感觉她总是浑身无力的样子，也没去学校，在宿舍待了好几天，然后就不见了，我们也是后来才听院长说她被人领养了。”
林哲轩思忖了半会儿，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李涵曦：“小妹妹，你看看，这张纸上的名字，你都认识吗？”
李涵曦接过纸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望向林哲轩：“我只认识其中的四个人，包括小兰。”
林哲轩心里大喜：“这么说，你认识的四个都是福利院的人喽？！”
李涵曦点头：“都是孤儿，不过都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而且，现在都已经离开福利院了。”
“那除了潘小兰，其他三个都是从哪儿来的，你知道吧？”
“嗯，我听他们说起过，而且口音上也能听出来。”
林哲轩兴奋不已，拿出一支笔递给李涵曦：“那你在那些名字后面帮我标记一下他们来的地方，还有性别，年龄。”
李涵曦望着那份名单，开始写了起来，不过，写写又停了下来：“有两个人的年龄我可能记得不一定准确。”
“没关系，写个大概也行。”
很快，李涵曦写好了，将名单交还给林哲轩。
林哲轩望着李涵曦标注的那些字，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谢谢你，我可以叫你涵曦吧？谢谢涵曦，你帮了我们大忙了！”
李涵曦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马上又变得不安起来：“不过警察哥哥，这几个人好像都和小兰一样，也都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后也都像是大病了一场，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苏梓悦，这时也露出了惊愕，望向了林哲轩：“魔哥哥，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林哲轩收好那份名单：“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些人的。你们俩记住，这事绝不能透露出去，包括任何人，知道吗？”
苏梓悦和李涵曦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