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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龙渊痛心疾首道，“金聪，你这是怎么了？”
满脸横肉的家伙看龙渊如此神情，当即回头吐了一口吐沫到金聪身上道，“还真他妈是金聪的朋友，来来来，那就一起收拾了！”
说着话，一群人已经摩拳擦掌朝龙渊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更是直接一拳朝龙渊的脑袋抡了过来。
这只拳头只怕得有半个沙包大，轮起来更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武道修为还不低。
这一拳要是落实了，龙渊的半个脑袋只怕就要当场飞出去，与另外半边脑袋说再见。
龙渊能让这一拳落实么？
万不可能！
先不说为自己。
即便为金聪，他也必须一拳回敬回去。
一拳恐怕远远不够，还得十拳，百拳奉还！
为何？
不为别的，只为朋友二字。
龙渊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
于是，百十拳瞬间轰出，带着十二分神魂。
街道上瞬间下起了一场人雨。
刚才那帮家伙尚未跑到龙渊跟前五步之内，便已经纷纷倒飞出去，不是撞在了冷硬的墙上，就是撞上了头顶的屋檐。
要不就是将街上碗口粗细柳树拦腰撞断。
仅仅只是弹指一挥间，刚才生龙活虎的一帮人便没有一个人还能站着说话。
有几个武道修为低劣的家伙当场就断了气。
剩下也只是气若游丝，苟延残喘。
刚才还在一边围观的人群瞬间一哄而散，退到更安全的地方旁观。
龙渊却是没看人群一眼，也无需去查看战果。
他不需要查看。
几个地痞流氓而已，在他全力一击之下，绝不可能在站起来。
快步走到金聪跟前，伸手将他扶起。
再看他的样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还有昔日富贵闲人的半点风采？
如今的，与乞丐无异。
龙渊震惊问道，“金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金聪却不说话，只是两行眼泪无声滑落嘴边。
用舌头舔了一滴眼泪，他慢吞吞说了一个字，“苦。”
“走，我带你回金谷。”
不由分说，龙渊拉起金聪就往成衣铺子而去。
“明雪，婉清，时间差不多了，回家。”
龙渊在店外喊。
沐明雪的脑袋从铺子里伸出来道，“还没选完呢，你再等会儿。”
这一瞬间，她看到了龙渊身边的金聪，但并未认出来是谁。
“初九，你身边那人是？”
“金聪。”
“金聪？！”
挑衣服的动作立刻停止，沐明雪略微一愣，继而，她扯了扯沐婉清的衣袖道，“姐，走了。”
沐婉清眼睛不离手中五彩斑斓的衣裙道，“还没挑完了，再挑会儿。到南疆说不定就没这么好的铺子了。”
“姐，初九有事儿。”
沐明雪又扯沐婉清的衣袖，力道比刚才大了许多。
很显然，沐婉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你，根本没听她和龙渊说话。
“啥事儿不能待会儿再说嘛。”沐婉清甩开沐明雪的手。
沐明雪不由分说，硬拉着沐婉清就朝铺子外走去。
“喂，还没挑完呢。”
沐婉清手里还拽着两套颜色鲜亮的衣裙。
“喂喂喂，你们到底买不买。”
店家顷刻急了，拉住沐婉清就问。
她以为姐妹俩要抢她的铺子。
“买买买，这两件都要了，与之前的一起。”
沐明雪胡乱扔给店家几十两银子，再草草将沐婉清之前挑的，和现在手中的衣服一起包了，之后迅速朝龙渊走了过去。
沐婉清这才看见龙渊身边的人。
“这人是……”
沐婉清瞬间捂住了鼻子。
金聪的身上有一股子浓郁的尿骚味。
“金聪？你是金聪！”
下一刻，沐婉清认出了金聪，顷刻瞠目结舌。
“金聪，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沐婉清完全懵了。
眼前这个乞丐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过去那个名声响彻大熵，威名赫赫的金家三少爷金聪呢？
五行斋金家可是富可敌国，金聪可是金家最有名的富贵闲人。
沐明雪也是一脸的震惊莫名。
看周围尚有人对金聪指指点点，龙渊即刻对沐明雪和沐婉清道，“先回金谷再说。”
“对对对，先回金谷，先回金谷。”
沐婉清连连说道，之后拉着沐明雪，同龙渊和金聪一起急急朝金谷赶了回去。
一路上的指指点点。
一路上的风言风语，很快被抛逐脑后。
回到金谷，龙渊紧闭大门，之后让姐妹二人赶紧去烧热水让金聪洗漱。
洗完澡，龙渊又找出自己的一身干净衣服让金聪换上。
之后，金聪这才恢复了昔日的半分荣光。
静静地坐到茶室的椅子上，金聪神情黯然，以之前那个嬉笑怒骂的金聪判若两人。
一边与金聪倒茶，龙渊一边问，“你饿不饿？”
金聪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
从在大街上见到金聪，到现在，龙渊就只听见他说了一个字，苦。
“明雪，赶紧去芳香居炒几个热菜回来。”
沐明雪听见，哦了一声，即刻转身出门而去。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沐明雪终于回来了。
将热饭热菜上桌，还没等龙渊开口，金聪便已经开会狼吞虎咽。
惊愕之余，龙渊问沐明雪，“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芳香居离金谷并不太远，理应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
沐明雪道，“芳香居被封了。”
“被封了？”
龙渊当即意识到不妥。
他记得芳香居的老板金香是金聪的远方表亲。
现在，芳香居被封了，金聪流落街头，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目光不经意向金聪看了过去，龙渊这才发现他竟然停下碗筷，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不吃了？”
饭菜还只吃了很少，金聪却似索然无味放下碗筷，呵呵一笑，终于开口道，“看来这次，我们金家是彻底完蛋了。”
这明显话中有话，龙渊当即惊骇问道，“金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聪摇着头，满脸惨然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们金家已经彻底完蛋了，就在一夜之间。现在，只怕是所有与金家有关的人，全都受到了牵连。”
“什么叫彻底玩蛋了，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龙渊彻底懵了。
自己这才几天没去金家？
不就过了一个年吗，金家怎么就天翻地覆了呢？
金家富可敌国，是大熵最大的千年传承巨贾，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就算倒，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倒下吧？
长叹一口气，金聪道，“金家再大，倒不倒，还不是帝君一句话的事儿。”
“这是帝君的意志？”
龙渊深感意外。
若是帝君意志，金家的确可以一夜毁灭。
“昨天早上，金家突然接到帝君圣旨，说金家与叛贼国师玄冥狼狈为奸，共谋叛国，现以叛国罪论处，抄家灭门。”
龙渊顷刻骇然，“抄家灭门，这么严重？”
金聪惨淡一笑，“现在金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已经被收监，只待黑冰台严格审判之后，最迟秋后问斩。”
龙渊心存疑窦，问，“这是帝君的阴谋，还是金家确有反叛之意？”
金聪摇头，说，“我不知道。家里许多事情都是父亲与两位哥哥亲自操刀，我完全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金家人全都被收监了，你为何又身在闹市，被一群流氓围攻？”
金聪仍然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今早，莫名其妙的，我就被放出来了。”
“从哪里放出来？”
“极寒宫。”
“极寒宫？！”
龙渊一惊，“那金家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和你一起放出来的？”
金聪再次摇头，“就放了我一个人。”
——
昨夜。
闫俊前脚刚离开归元殿，后脚，战神殿主持金通圣便出现在大殿门口。
“罪臣金通圣，求见帝君。”
金通圣恭恭敬敬跪倒在大殿门前，五体投地。
帝君龙正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问，“圣人快快请起，请近前说话。且不知圣人这话是从何说起？”
金通圣跪在原地纹丝未动。
“金家与叛贼国师玄冥狼狈为奸，阴谋叛国，证据确凿，罪臣是金家人，自然有罪，还请帝君赐罪臣一死，以谢天下。”
龙正放下朱笔，上前扶起金通圣，将他引到殿内道，“圣人久居深宫数十载，虽是金家人，但实际上，早与五行斋金家断了联系，两耳更是不闻宫外事，平时也是寸步不离战神殿。所以即便整个五行斋上下都有罪，圣人您亦是无罪的。本君若是连这点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岂不是要惹天下人耻笑？”
金通圣躬身道，“罪臣惶恐。”
龙正继续道，“即便惹天下人笑话，本君亦是不在乎。只是圣人为我圣家族镇守战神殿数十载，鞠躬尽瘁，殚精竭虑。本君若是再辜负圣人一片心意，岂不是让您寒心，让天下人寒心？如此，本君又何以为君？又何以为天下人谋福祉？”
金通圣跪拜，“帝君一言，罪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龙正道，“圣人大可放心，本君做事，向来是非严明，绝不姑息纵容，亦不伤及无辜。此事就到此为止，圣人无需再为其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