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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皎,夜里空荡荡的官道上七八匹骏马疾驰着,蹄声踏踏犹如旱雷阵阵,将发出渗人叫声的鸟叫声都给驱散。
前边一人身着棕色常服,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眉吊眼利,瞧上去不怒自威。
“吁……”
前边是条岔路,他便勒马停下,先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后扭头朝旁边跟着勒马停下的一人问道:“此地是何处,离新寺还有多少脚程?”
那人扫了附近山头几眼,便抱拳回道:“同知大人,没错的话前边应该是野牛沟,快马加鞭人马不歇的话,咱们在天亮之前便可以赶到新寺!”
原来这人便是巩昌府同知刘长恭,望着前边黑漆漆的野牛沟,他断然喝道:“所有人点起火把,继续赶路!”
眼看刘长恭扬鞭便要打马前行,不料却在此时,他的身后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刘同知,你这马也太快了,下官都快赶不上了!”
待来到刘长恭面前,这人又上气不接下气的接着说道:“前方路小难行,马跑了……半天也累了,刘大人,既然天亮之前能到,咱们不妨歇歇,待月亮照进前边那沟……再走吧!”
刘长恭一脸不耐的听罢,却是冷笑道:“孙大人你要是累了大可在此歇够了再走,本官可没这份闲心!”
“大人,那齐知县又不是外人……”与他说话这人便是巩昌府通判孙邈,这孙邈平日里甚少骑马,骑马也不曾一连跑过这般久的,此时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还要再劝。
“走!”火把点起,前边已有二人举着火把开道,说话间刘长恭扬鞭一挥,打马便走!
这一下便只剩下孙邈与他身后那两个家仆,刘长恭几人跑进左边那条山沟里很快便不见了人影,四周只剩下渗人的呜哇声,也不知是什么鸟发出的这般怪声,深更半夜在野外林间听到这声不由让人想入非非后背发凉。
孙邈不由喝道:“快快点起火把!”
很快火光亮起,一个家仆举着火把上前道:“老爷,咱们还是走吧,再迟些可就撵不上刘大人他们了!”
“娘的,若不是被他吃住了,本官何须受这罪!”孙邈冷哼一声,便让一人在前头开路,一人断后,自己则跑在中间,一行三人也很快跑进了野牛沟。
……
“大人,我与张老弟在.......”刘班头咳嗽一声,便上前一步抱拳道。
“大人!我今夜一直便在前边院里与众弟兄吃席,直到喝得有些醉了,突然有人来请我去往镇东一处酒馆赴宴,小的当时酒醉也没细问便稀里糊涂的跟着去了,不想到了地方,却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加上酒劲上来又小憩了一会,听到走水醒来房门又被锁了,小的急着撞开赶了来!”张献忠却是把刘班头的话打断,抢着说道。
齐高兴偷偷瞄了周滨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瞧不出半点深浅来,便朝张献忠挑眉问道:“酒馆叫什么,有何为凭?”
张献忠迟疑道:“这……小的醒来之时,那叫一品居的酒馆已空无一人,他们定是早有预谋,只怕如今一时半会也寻不到他们。”
齐高兴盯着张献忠脸上看了几眼,也摸不准话中几分真假,生怕果真是他杀人灭口,若如此自己可不能被他拖下水去,便又问道:“那前去请你之人呢?你可识得?”
“不曾见过!”
“可记得他的相貌?”
张献忠支支吾吾的道:“小的当时喝得醉了,加之又未细看,也……也不曾记得清了!”
“哼!这也不曾哪也不曾,两个人证也没有,这叫本官如何信你!”齐高兴拂袖斥道。
“大人……”
“来人!”
“齐大人且慢,此番剿灭山匪张班头可是立了大功的,再者他又与本官无冤无仇的,这放火的怕是另有其人,”
“本官还未说张献忠放火,你倒替他开脱了,莫不是想要拉拢与他?”
往下一间伙房走去。
一来二去,换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了一间还有位置的。
里头都是些和他一样,来为老兵和将官烧水的新兵,见屋里所有人都在瞧着自己,韩元恺咧嘴笑了下,赶忙钻进去把门掩好。
手里提着的一壶水早已冻得冰凉,韩元恺赶紧找了个空炉子,从旁边的炉子里借了火种,很快,炉子就烧了起来。
韩元恺把水壶炖上,这才哈着冰凉的手,放在炉火边上取暖。
“兄弟,你来多久了?”
韩元恺看着边上这人,笑了笑,回道:“几个月,兄台你呢?”
“一个多月了,棉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下来,本以为当兵能混个肚饱,没想到吃的不咋样不说,还得挨冻,饷银也没个影。”
“听说,过两天就能发下来了,不过又有传言,说朝廷要裁兵,也不知真假,这几天军营里头人心惶惶的。”
“这年头,混口饭吃真是难,冬天一年比一年冷。”
“东边闹起来了,过些日子就要挑人出去平叛,也不知道会不会选中咱们。”
韩元恺静静的听着,水,很快就烧热了,提着热水壶,起身告了辞。
来的时候拿了块布,将布裹住水壶,韩元恺拉开房门,钻出了银白的雪夜,匆匆踏上返程。
迎着寒风,将热水送回了营帐,
韩元恺抱拳退了出来,来了两个多月,都没见过饷银,要是真的能拿到最好,只是还得找个机会出趟军营,才能把钱送回去。
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了,本想拜托大虎照顾她,可大虎却执意要跟着自己,加上江翠翠也不愿意,便也作罢,
韩元恺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而是往值夜的巡哨房走去,身上落满了银白色的雪花。
走到门边,韩元恺将衣服抖干净,这才掀开帘帐,钻了进去。
里头只有三个人,见进来的人是他,都有些奇怪,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就问道:“老韩,你怎么来了?今天也不是你值夜。”
“睡不着,来烤烤火。”
角落里的大虎挪了下位置,让他坐下。
“你来的正好,我们两个还正无聊,你那弟兄又是个闷油瓶子,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方才,我在伙房听人说了,棉服就要发下来了,”
“这个我们也听说了,不仅仅发棉服,这次连饷银也一起发,”
“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我是听总兵说的,只不过这都是为了让咱们打仗去,”
“哪来的仗打?又是去剿匪吗?”
“这年天气冷,关外的建奴可能又得进来劫掠,上头打算挑选一营精兵,加上东边有人起事,”
“不过,我还听说,这之前,还得找人去运粮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