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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落,别再逃了。如今七杀在整个大陆已经设下七杀令,七杀令一出,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遭到无休止的追杀,你既生于乱世,应该早就想到,有些规则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在那黑白两色翻涌的混沌苍穹中,一道金色雷光骤然亮起,从中有一人独自冲出混沌的天际。衣装朴实的他脸上难掩憔悴,看着眼前的景象天空的卷动,原本明朗的天空此时已灰暗起来,霎时间电闪雷鸣,就有数十道人影相继从这黑白云层中冲出。
“难道就该看着玄天的百姓们死于这有限规则之中吗?”他遥望落日余晖,深沉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迟暮的伤感之意。
“其实你早就该想过,妄图改变这个位面从诞生之初就制定的规则,凭你一己之力可能吗?”
这背处混沌洪荒中的中年男子,抬头仰望着那位于高空,魂火随时都会消散的男人,眼神中闪过太多莫名,但这交织着无数情绪的目光中,却生出了本该是少年时,才会有的钦佩之意。
“玄元天门,勾结外门,染指今生,勿忘前尘”
他那深沉的眼眸中,透着许多沧桑。寒潭般幽深的眸底,仿佛飘荡着层层烟雨,显得一片朦朦胧胧。
“其实你们应该知道,没人拯救得了你们。”唐落作着最后的挣扎。
那凝望苍穹的目光,最终化作一抹凄厉的惨笑,那种弥留之际的绝望,却如同笑尽天下人的讽刺,像一把锋利的剑,刮去他们心口的伤。
一朝英雄将剑起,十年苍生劫厄留。
“老子即使死了,也是一条好汉。”
那冲天而起的青色光虹,面无表情地直接给了唐落一拳,唐落直接轰入古阵中,衣衫破裂,浑身上下血迹模糊,灵魂严重受创。
他仰首大笑,爽朗的笑声里,分明充满着一股苍凉之意,饱含着难以述说的忧思,又不乏对如歌岁月的眷恋。那种历经沧桑之后的回甘,无人能解,那笑容也就流露出无限的寂寞。
那柄唐落手中握着的剑,这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这样一把仁道之剑,落到你的手里却连半点力量都发挥不出来,你说这样的名剑落入你的手里,是不是太可惜了点!”
唐落强忍着身上的伤疼,用仅存的气力跃起迎敌。最终,他的身躯在空中被斩落而下,一双自天际轰然落下的银白剑影,剑影浩荡,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鼓锣响彻,黄沙漫漫,惊天一剑,斩断万丈红尘。
“哼,你话太多了!”
那爆射而来的身影,挥落着半边荡然无存的剑柄,瞬间便抓住唐落的双手,他欣赏着少年的清明和洒脱。
下一秒,那平静无波的脸庞现出了无奈的笑容。
“若有来生,你一定会后悔。燕南秋这个名字,一定要刻在你的脑门上。”
“我等着你。”
天空雷电交加,寂静的大街只有女孩一人,她还在哭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跑出来,她只知道他会回来的,她相信会的。然而等来的却是绝望。
绚丽的河流中,
它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它想哭,但在那轮回路上它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眼泪。
所以它只能倔强地用那发黑的花瓣将花蕾团团包住,不让岁月中逝去的时间,在它的身边一直反复的辗转着。
它好像能看到自己从含苞待放到昙花一现的全过程,在它那本就短暂的生命中,重复的上演。
如果我也能像别人一样,拥有选择自己命运权利的时候那该多好。
枯黄的花瓣缓缓地凋落在身旁,一点一点地飘零,直到这片海面流出大海,卷入这只有黑白相呈的世界。
如果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想,最后留给自己的,也只是一声轻轻的自嘲罢了。
它即使在怎么反抗,命运之神就好像永远不会眷顾它。它只能认命般地放弃了自己所有的执念,在这片名为“命运”的河流中,与其他被命运抛弃的牺牲品,消逝在这片洪流中。
“余生!余生!”
他被冰冷的回忆惊醒,迷茫的从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中醒来,他翻了翻五指,却被四下冰冷漆黑的围墙冻得抽回了手。
有着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从深渊中醒来。
循着他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股光亮从深渊之中如梦初醒,像是梦中注定被吸引的感受着她的重重召唤,他一路摸索,像是走过来时的路,兜兜转转地奔向了那深渊与光亮相碰的十字路口。
但是那深渊与光亮虽是紧紧的贴在一起,中间却好像隔了平行的时间,遥遥相望时明明触手可及,却是望不到尽头。
“谁在呼喊我的名字!”
像是想通过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听到对方的回应,但是那目光无力触及的地方,却在这刻,仿佛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渐渐黯淡。
他的眼神黯然失色,眼神忧郁,流露出岁月里风霜雪雨的痕迹,眸底掠过一抹隐隐执着,蕴含倾尽一生的等待和无望的期许。
“能再叫我一声吗?就一声也不好吗?”
他眼中那无味的眼泪酝酿在眸底,孤零零地伫立在路口,对着眼前面临的所有恐惧,苦苦地央求着,但这寂静的世界,就如同融入冰般的灰暗,即使你在迷宫中迷了路,都逃不过这堵冰冷的高墙。
他渐渐地心灰意冷,无助地徘徊在这片名叫命运的轮回路口,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希望,那回首转过身抉择的那刻,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个从深渊中走出的高大鬼魅,无意间撞上了他的胸口。当那长得凶神恶煞的鬼魅犹如一层空气穿过他的身体,他才注意到那就是传说中的牛鬼蛇神。
一片芒草在河边摇曳,鸟儿拖着白色的光芒飞向天际,那是已经逝去的人们的灵魂,他们并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换了一个形态活在了别处。
牛鬼蛇神不知飘向了何处,他的脚步就一刻也没有停过的尾随着,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苍凉的世界之中。
“等等。。。”
眼睁睁看着牛鬼蛇神的背影从他的眼前一溜烟般的消失,他豁然伸出双手,在这个连五指都看不清的地方,孤独且绝望的恳求着。
他微弱的声音,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应。
牛鬼蛇神的动作停了下来,从那一缕银白色光芒的照耀下,豁然转首露出了那微光下狰狞的脸。
他那残布遮掩下的身躯,飘飘荡荡的一路游来,在双眼疑惑的时候,那牛鬼蛇神上的牛面,提着鼻子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吮吸着,而那条遍布着齐丽花纹的蛇尾,则是诡异地从残布下淅淅索索的生长出来。
“奈何,忘川。”它那凄厉的声音下,不厌其烦地对着他口中得知的唯一语言,刺耳难听,在他的耳畔犹如金属摩擦一般。
他在现实与梦境中迷失了方向,在深邃的谷底竭力的呐喊,可无人能听清,无人能听懂,唯有远方的离歌在唱响着这遗落人儿的悲凉。
“前面,有桥!”他支支吾吾的,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哑声音,声音虽然尖锐怪异,但却似乎是人类的语言。
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
河水的颜色是这片漆黑的世界中唯一不一样的颜色,没有一丝涟漪的海面,远远望去,水天一色,宁静而又祥和,好似整个人都揉了进去化成一幅画。
隔海相望的地方,隐隐约约地好似能看到一座融入雾里的古桥。
“要我过去吗?”他指了指自己,然后又好奇地向着那飘荡在空中的牛鬼蛇神询问道,后者它那冷漠的目光中,似乎突然燃烧起了火焰。
孤零零地飘荡在半空,牛鬼蛇神反常地在原地愣了许久,过了晌久,才慢悠悠地木讷转过身去。
牛面之上忽然狰狞恐怖,那骇人的侧脸露在粼粼波光下,一股诡异的精光从中一闪而过。
许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他,只能朝着那河畔自顾自地走去。
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神色慌乱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看了一眼少年,也看了一眼少年身后的牛鬼蛇神,在注意到牛鬼蛇神时,少年明显感受到那身体下对于它的畏惧。
“这是三世令。如果以后有需要三世客栈帮忙,拿着这块令牌去找他们。”
一袭风雨后,那行色匆匆的男子只留下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又踉跄的转身,遁入黑暗之中。
随着幽光,少年这才看清那块东西,那块做工精致的令牌前,似乎有什么秘密包裹在那团令牌上的黑色光团中。
他收起了令牌,一头雾水的向着男子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