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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节目组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P>
那就是安排关注度和争议度都最高的钟星月组和陈锦之组第一轮就上台pK了。</P>
这样就导致后面的组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和平又无趣。</P>
如果不是节目组规定不能提前离场的话，苏成意早就已经溜了。</P>
毕竟这次来杭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又不是真想看表演。</P>
陈锦之组胜出之后，以会长为首的各位粉丝们心情纷纷大好。</P>
苏成意感觉现在她们的状态完全就是大写的“佛系”，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P>
以至于在其他组表演的时候，她们也能给出相对热烈的反响。</P>
苏成意索性把前排观景位让了出来，退到了空间相对宽松的后排。</P>
反正他对其他人不感兴趣。</P>
气氛再度到达小高潮的时候，是全恩妍组对战林易水所在的队伍。</P>
两个人气高的歪果仁pK，关注度和话题度也拉满了。</P>
全恩妍没有另辟蹊径，规规矩矩走了元气甜妹风。</P>
舞台的确也是整齐可爱的，苏成意体感中心区域有一部分人已经原地化身妈妈粉了。</P>
而林易水的队伍就比较糟糕了。</P>
一首抒情曲目，原本就不适合现场带气氛。</P>
林易水虽然正常发挥，唱得空灵而美妙，但中文发音实在是降低了一部分美感。</P>
而且她同组的那些人，虽然很努力，但貌似努力过头了，合声部分层次极其混乱，听起来像是在吵架。</P>
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自然也是很烂，毫无异议地输掉了。</P>
苏成意特地看了看灯光暗处的林易水，毕竟她一头白金色长发，很好认。</P>
她还是像平时一样绷着小脸，一种世界与我无关的感觉。</P>
苏成意却总觉得她似乎是有些沮丧失落的。</P>
而另一边全恩妍又是个不懂掩盖情绪的傻白甜，知道赢了之后就欢呼雀跃的，更加衬得另一边丧气十足。</P>
但她拿过发起人的话筒时，第一句话却是：</P>
“蟹蟹你萌，但是我还蟹蟹锦之欧尼！”</P>
？</P>
苏成意一挑眉，有些意外。</P>
“锦之欧尼帮我特别多，我中文补嚎，她帮我和.”</P>
全恩妍一边说，一边努力伸手比划着。</P>
“我的队友们，交流，蟹蟹她，请多多支持吧！”</P>
听着周围一片“好～”的回答声，苏成意却忍不住想，陈锦之的一天是不止二十四个小时么？</P>
她究竟哪来的时间同时干这么多事？</P>
真是很有信念感的一个人啊。</P>
接下来的表演，徐洋pick的选手南韵在pK中再一次输掉了。</P>
苏成意觉得如果选出节目组最不待见的人，那第一名是陈锦之，第二名肯定就是这一位了。</P>
直接就是沦为了衬托皇族的工具人。</P>
会长在一旁“啧啧”感叹，南韵来参加这狗节目真是倒八辈子血霉。</P>
其实如果不是陈锦之自身实力过硬，此时估计也沦为这样的工具人了。</P>
公演结束走出场馆的时候，苏成意忍不住这样想道。</P>
和粉丝后援会的人告别之后，苏成意站在门口，摸到兜里的房卡，有些纠结。</P>
留宿的话，当然是非必要不留宿的。</P>
能早点回去最好。</P>
但是陈锦之给了他这张房卡，说不定在酒店里放了什么给他的东西？</P>
苏成意想来想去，都还是觉得陈锦之不会莫名其妙干这种事情。</P>
于是还是决定先去了酒店。</P>
这酒店看起来很是普通，唯一的好处大约是离场馆比较近一点。</P>
苏成意找到“1102”的房间，刷卡进门。</P>
没想到外面普通，房间内里的构造更普通。</P>
完全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大床房。</P>
而且，看起来是刚被保洁阿姨打扫过，什么多余的物件都没有。</P>
四下翻找了一番，无功而返。</P>
苏成意坐在床上，有些困惑。</P>
跟这种浑身上下加起来一千个心眼子的人交涉就是辛苦啊！</P>
住个酒店跟玩密室逃脱一样！</P>
他打开手机，陈锦之并没有发消息过来。</P>
难不成真就只是给他订了个房间？</P>
这样想着，他点开节目论坛看了一眼。</P>
公演之后的repo帖子已经发出来了，没能去到现场的粉丝都像操心的老父亲老母亲一样，追着楼主问自家孩子表现得咋样。</P>
但这些帖子的标题就已经完全彰显了今晚的主角是谁。</P>
《给内娱一点小小的正统偶像震撼》</P>
主楼内容：“说实话，以前对于什么南韩四年练习生、实力AcE，我是没感觉的。</P>
今晚属实是给我震撼到了，原地转粉。”</P>
《不吹不黑，今晚锦天后乱杀一切》</P>
“锦天后slay全场，没去现场的粉丝安心等节目播出吧。</P>
你们熬出头了，节目组但凡有脑子就不会再防爆她，纯纯是有钱不挣的傻帽。”</P>
今天苏成意恰好被会长科普过了，锦天后是黑粉们给陈锦之起的黑称，意在嘲笑她还没出道就吹出了天后的架势。</P>
但这个帖子显然是把黑称给成功消化了。</P>
《人间洛神陈锦之》</P>
“洛神临世了，我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P>
真的有点走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是她那句lalalalavieenrose，这舞台就是在诠释这姐的人生。</P>
不说了，滚去打投了。”</P>
喔，这个标题的应援词很适合她。</P>
今晚看表演的时候，苏成意脑子里就差把《洛神赋》给背一遍了。</P>
对了，被这个楼主提醒了，今天的票还没投。</P>
苏成意仰躺在床上，点开节目组的投票通道。</P>
只有每期节目的末尾才能看到具体排名，就像开盲盒一样随机。</P>
苏成意觉得这种设置完全是在给节目组下黑手的机会。</P>
公开透明全程实时直播，才是这种选秀节目正确的打开方式。</P>
陈锦之的头像在很靠后的位置，苏成意投完一票之后，发现账户上还剩下了一票。</P>
这也是节目组的骚操作。</P>
每个账号每天可以获得两票，过了当晚十二点就会无效，但是只能给同一个选手投出一票。</P>
这也是方便他们暗箱操作的一个小设置。</P>
毕竟无论出现多么不合理的情况，都可以说是路人手中随意投出的第二票所造成的。</P>
苏成意滑了几下屏幕，正想关掉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林易水的头像。</P>
她的公式照也是垮着脸拍的，苦大仇深，像是背后有人拿枪指着她。</P>
就和苏成意以前拍证件照的时候一模一样。</P>
联想到今晚舞台的pK结果，苏成意思考了一下，把剩下这张票投给了她。</P>
虽说以人家的背景，肯定远远用不上自己来操心。</P>
苏成意把手机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P>
别说，酒店虽然看着普通，床还是很软很舒服的。</P>
这样想着，差一点就要这样睡过去了。</P>
苏成意翻身坐了起来。</P>
往往是这种掉以轻心的时候，就越容易发生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情。</P>
这样想着，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P>
还没到十二点，可以赶上那趟回棠安市的航班。</P>
于是再次给陈锦之发过去一条信息：</P>
“我回去了。”</P>
做好决定之后，苏成意洗了把脸，将翻腾的困意清除。</P>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P>
陈锦之居然在这时候回复了，消息内容甚至还是：</P>
“我没带房卡。”</P>
什么意思？</P>
苏成意重新洗了把脸。</P>
意思是她自己也要过来酒店这边？</P>
他还来不及多想，门铃就适时地响了起来。</P>
苏成意走到门前，伸手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下。</P>
门铃没有再响，门外的人很有耐心地等着，就像是知道房间里一定有人一样。</P>
苏成意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P>
还没看清楚，来人就已经闪身进了房间。</P>
房门很快被反手扣上，柔软的双臂环住腰身，玫瑰花瓣的香气萦绕上来。</P>
陈锦之给了他一个好久不见的拥抱。</P>
苏成意后退一步稳稳接住她。</P>
低头发现她的发丝上还沾着今晚属于胜者组的彩带，似乎是只换了一身衣服就过来了。</P>
苏成意伸手帮她把彩带拿掉，陈锦之这才抬起头来看他。</P>
舞台上隔得太远，苏成意这才看到她眉间点缀的桃红色花钿，娇艳又魅惑。</P>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陈锦之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苏成意知道她肯定又要说些什么让他接不住的话了，索性抢先开口道：</P>
“今天.表演很好看。”</P>
这显然不是陈锦之想听到的话，她唇角微扬，抬了抬下巴示意。</P>
苏成意偏头一看，懂了她的意思。</P>
将她拦腰抱起，怀里的重量轻得不可思议，她这段时间果然又清减了不少。</P>
陈锦之坐在床上，把手里拎着的小包里的东西“叮叮当当”地倾倒出来。</P>
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其中还有一张房卡。</P>
苏成意转头一看，门边明明插着一张。</P>
好好好，又被摆了一道。</P>
苏成意叹了口气，正想问她想干嘛，手腕就被轻轻一拽，使得他仰面躺倒在床上。</P>
陈锦之顺势窝进他怀里，闭上眼睛。</P>
“充电。”</P>
她都这样说了，苏成意只好默默把内心的疑问都憋了回去。</P>
陈锦之看上去的确累极了，如果不是妆容精致的话，她现在恐怕是脆弱且疲惫的。</P>
在舞台上的时候，可是完全看不出来。</P>
也许只有现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稍微卸下防备来吧。</P>
苏成意又有点想叹气，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P>
良久，陈锦之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苏成意做贼心虚，迅速移开目光。</P>
她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慢慢开口说道：</P>
“公演结束之后太晚了，所以今晚选手都住这里，不回训练基地。”</P>
“.那你把伱的房卡给我是怎么回事，像话吗！”</P>
听得苏成意义正辞严的抗议，陈锦之笑容清浅。</P>
“不像话。”</P>
苏成意还想追问两句，但看着她越发清瘦的下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P>
“你在基地都不吃饭吗？”</P>
“嗯？”</P>
“感觉你又瘦了。”</P>
“只是太久没见了而已。”</P>
陈锦之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如水般温柔，像要化开一样。</P>
被看久了迟早会溺死。</P>
苏成意这样想着，伸手覆盖在她眉眼前。</P>
陈锦之也不挣扎，任由他这样挡着。</P>
“说起来，今晚你特别特别厉害，观众对表演的反响也很好。</P>
节目组应该不会再整什么幺蛾子了吧？”</P>
两人的气氛太不正经了，于是苏成意选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正经话题。</P>
“节目组不是决定一切的。具体的出道位早在节目录制前就和公司谈过了。”</P>
“那你们公司？”</P>
“我不是主捧。嗯我的定位应该是一个祭天位？</P>
就是作为前期炒热度的噱头，一个高开低走，最终被打败的大魔王人设。”</P>
陈锦之的嘴角微微扬起，在说这种残酷现实的话时，她的语气依然是平静从容的。</P>
“.为什么呢？”</P>
“《偶像101》是个热度很高的节目，对于NS公司进军内娱有一定帮助。</P>
但选手如果在节目里出道的话，将会和节目组背后的公司签订为期两年的合约。</P>
也就是说，这两年内是不可以以NS公司的名义活动的，这对于公司来说是有害的条约。</P>
因此，公司所商议的只有一个出道位。”</P>
苏成意越听心里越凉，只有一个出道位的话肯定是给亲女儿全恩妍啊。</P>
所以陈锦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P>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陈锦之的手指上移，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耳朵。</P>
“但我和公司方面谈过了。我可以配合双方演这样一出戏，但我的条件是：</P>
如果我抗住了剧本、恶意剪辑、无资源支持等等一系列，我的真实人气可以摸到出道的门槛。</P>
那么公司方不能从中作梗。”</P>
“当然了，这听上去像天方夜谭似的，很困难。</P>
所以公司想都没想就同意了。”</P>
苏成意刚想问如果他们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怎么办，陈锦之就从包里摸出一支录音笔，冲他扬了扬。</P>
“从苏老师那里学到了许多。”</P>
苏成意忍不住一笑，压在心里的石头松动了一下。</P>
至少现在来看的话，陈锦之是完全有能力达到她所给出的条件的。</P>
能出道很重要，留在NS公司才是没出路的。</P>
正事儿聊完了，苏成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P>
这房间只有一张床啊。</P>
陈锦之已经去卸妆洗澡了。浴室是磨砂的玻璃，隐约能看到模糊的人影。</P>
苏成意当然不敢直视，他背对着浴室坐着，兀自思考人生。</P>
但说是思考，其实只是在出神。</P>
落地窗的窗纱已经拉上了，只留下一条细缝。</P>
玻璃外杭城的夜色很美，和风格守旧传统的棠安不同，这里过了午夜依旧灯火通明。</P>
是一座不夜城。</P>
棠安和杭城的距离，现在对于他来说还算不上远。</P>
他目前还是个闲人，一张机票的事而已。</P>
可以后就不一样了。</P>
他要上学，还要创业。</P>
像今天这样随时一张票就赶过来的机会，恐怕很少了。</P>
陈锦之过几个月也会离开杭城，大明星的路没那么好走，她的人生也会有相当一部分时间浪费在飞来飞去的航班上。</P>
这样看来，两人以后很多的见面机会，恐怕都会是在这样的酒店里。</P>
苏成意走到窗前，教室倒数一二排前后桌，转头就能看到她的那些时间好像还是昨天，又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P>
背后的浴室门把手发出一声轻响，苏成意转过身，看到陈锦之裹着白色的浴袍，赤脚走出来。</P>
发梢还滴着水，渗透她脚下柔软的地毯。</P>
卸过妆之后素颜的陈锦之别有一番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P>
但她的笑容偏偏又如春风化雪，看得人一阵心动。</P>
“在干嘛？”</P>
陈锦之径直走到他身边，勾住他的手指。</P>
“过了零点，我把今天的票投了。”</P>
苏成意微微一怔，把手机上的投票界面展示给她看。</P>
陈锦之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可突然发现了什么，她眼光一滞，慢悠悠地把屏幕上跳出来的一行字念了出来。</P>
“您已为心动选手林易水投票成功，小水爱你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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