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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卡到两层之间的时候是不能贸然出去的。</P>
因为如果突然启动的话，那将会是很惨烈的腰斩事故。</P>
鬼故事就是这么来的。</P>
维修师傅再三强调不会有风险之后，苏成意和楚倾眠才被合力拖拽了出来。</P>
苏成意刚一回到地面上，脚步还没站稳，徐洋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了上来。</P>
“吓死我了意总，还好你俩没事！”</P>
“.只是常见的电梯故障。”</P>
苏成意试着把他的脸推远一点，未果。</P>
韩冰就在另一边抱着楚倾眠安抚，这时候也不好问表白的事情。</P>
多半是凉凉了，估摸着精心准备的鲜花和蛋糕这会儿还在楼下晾着呢。</P>
但此时的大聪明看起来只是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顾不上对表白的事情感到懊悔了。</P>
“抱歉，实在抱歉！两位没有受惊吧？”</P>
商场的管理人员在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但看上去很紧张，想来着实抹了一把冷汗。</P>
“还好。”</P>
苏成意点点头，没有要找人家麻烦的意思。</P>
管理人员松了口气，这时候假如遇到难缠的人，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P>
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很平静，一看就是好商量的主。</P>
于是管理人员赔着笑，斟酌着开口：</P>
“是是是，那个，我们这边会对两位做一个精神损失费的赔偿，您看”</P>
“不用。”</P>
苏成意摇摇头，指了指边上写着“小心地滑”的告示牌。</P>
“如果备用电梯检修频率更低，不建议顾客使用的话，最好打个标志。</P>
我倒是无所谓，吓到那边的胆小鬼就不好了。”</P>
他随后就拍了拍徐洋，示意可以走了。</P>
管理人员侧头看过去，他所说的“胆小鬼”正抱着另一个女孩的胳膊哭诉刚刚发生了什么。</P>
察觉到他的眼神，对方一愣，似乎有点不好意思。</P>
意识到这是在外人面前，楚倾眠很快收起了演苦情戏的瘾。</P>
她以大小姐经典的优雅弧度浅笑一下，微微点头道：</P>
“辛苦啦，再见。”</P>
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P>
管理人员挠了挠头，看着几个年轻人一齐离开，往扶梯的方向走去的背影。</P>
想起来了。</P>
之前上级大领导来视察工作的时候，跟这位女孩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情，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P>
难不成是哪位集团的大小姐出来放风了吗</P>
管理人员思考了一会儿，没了头绪，只好作罢。</P>
“来，都动起来，把维修中的牌子搬来。”</P>
直到坐上下楼的扶梯，苏成意才终于找到机会问徐洋正事。</P>
“抱歉掉链子了，你们那边什么情况？”</P>
徐洋“害”了一声，又笑着摆了摆手。</P>
“哎呀这算什么啊，你们没事就行。下次还有机会么不是。”</P>
林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P>
弯弯绕绕几圈，终于下到一楼的时候，苏成意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柜台上的花束。</P>
郁金香，粉玫瑰和紫罗兰的混搭。</P>
大聪明这次的审美似乎还不错。</P>
可惜。</P>
苏成意想了想，忽然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P>
徐洋和林桐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注意到他的掉队。</P>
他在柜台边站定，垂眸看着鲜艳盛开的花束。</P>
白色的郁金香开得很好。</P>
在徐洋和林桐察觉到之前，苏成意伸手抽了其中最好看的一支，掩在身后，随即快步赶上。</P>
“怎么说？回学校了，我晚上还有作业要写。”</P>
韩冰紧了紧围巾，皮质靴底在商场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敲出略带催促之意的脆响。</P>
楚倾眠沉浸在猴爪的故事之中，一路走下来都心慌慌的，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一手策划的“红娘行动”已经是打了水漂。</P>
“啊回、回吗？伱们呢？”</P>
苏成意迎上她投过来的略带求助之意的眼神，没说话。</P>
林桐见状只好接话道：</P>
“那就解散？今天很开心！我来叫车吧。”</P>
他低下头在手机上开始打车。</P>
苏成意略略后退一步，靠在商场的玻璃门上，抬脚踢了踢徐洋的脚踝。</P>
对方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P>
苏成意把藏在身后的郁金香不着痕迹地递给他。</P>
徐洋起初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P>
韩冰没有注意到这边两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在忙着帮林桐输入学校地址。</P>
苏成意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先把凑在一旁看热闹的楚倾眠拉到一边。</P>
林桐下好打车的单子之后，只是抬头一看，就知道苏成意的用意了，于是也悄悄挪远了几步。</P>
所以韩冰回过神来的时候，五人已经形成了“从——众”的队形。</P>
又在搞什么鬼。</P>
她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刚要开口质疑，一朵郁金香就被递到了她面前。</P>
徐洋的脸很别扭地转向另一边，握着花茎的手微微颤抖。</P>
韩冰愣了一瞬，徐洋就慢慢说道：</P>
“希望你今天开心。”</P>
旁边竖起耳朵的三个人都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种话。</P>
苏成意觉得这话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原本是想让徐洋用这朵花表白来着。</P>
形式虽然阴差阳错地失败了，但表白的心意还在就没影响。</P>
一束花是很漂亮，但一朵花也足够了。</P>
楚倾眠倒是比较乐观，觉得“红娘行动”虽然失败了，但“破冰行动”还是可以抬一手的。</P>
林桐说不清楚，但他心里并没有不好的预感，那就说明或许还不错？</P>
韩冰当然也没想到徐洋拿着花会这么说。</P>
但她沉默了一下，居然笑了。</P>
“谢谢您嘞。”</P>
她接过了花。</P>
周围凝结成冰的空气忽然松弛了下来，泛着暖意。</P>
苏成意虽然不太理解，但也能看出来情况莫名其妙地转好了。</P>
五人又重新站到了一起，在寒风中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P>
不知道谁先开口哼了句歌，没有歌词，只是模模糊糊的曲调。</P>
苏成意想了想，好像是徐洋为今天的表白仪式选择的那首歌来着。</P>
名字叫做《初雪》。</P>
“，</P>
傻瓜般的我无话可说，</P>
merrymerrychristmas，，</P>
只是说着merrymerrychristmas你好吗最近过得如何，</P>
，</P>
雪花落下这伤痕累累的心，</P>
，</P>
就让白雪覆盖住一切吧，</P>
，</P>
这是眼泪还是那白雪呢，</P>
，christmas，</P>
你似乎渐行渐远那个christmas。”</P>
苏成意和楚倾眠一辆出租车回京大。</P>
“苏成意，那朵郁金香是你给徐洋的吧！”</P>
楚倾眠好奇地发问。</P>
“嗯。”</P>
苏成意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P>
“你怎么想到的呀，怎么这么聪明嘞。”</P>
楚倾眠很开心，为着几人重归于好的朋友关系。</P>
她的开心难过总是都很纯粹。</P>
苏成意收回眼神，转而看着她荡漾的酒窝。</P>
楚倾眠忽然被他看得有点害羞，于是选择没话找话，没事找事。</P>
“哼，但是你都拿花了，怎么也不顺便给我一朵！</P>
万一我也想要呢.”</P>
俗称找茬。</P>
苏成意却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一样。</P>
他变魔术似的从大衣的袖子里抽出了一朵玫瑰，递到她面前，顺势微微一扬。</P>
玫瑰的花瓣没有被折损的痕迹，依然很漂亮，是最能满足少女心的淡粉色。</P>
楚倾眠的耳根瞬间就红透了。</P>
苍天啊。</P>
不怕花言巧语糖衣炮弹，就怕山无棱天地合铁树开花啊！</P>
“.谢谢啦。”</P>
——————————————</P>
赶上下班高峰期，回到京大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点。</P>
楚大小姐还有作业没交，匆匆忙忙买了两个面包，就哭唧唧地回宿舍了。</P>
苏成意一个人悠哉哉地去食堂。</P>
“阿姨，两份皮蛋瘦肉粥，打包带走。”</P>
路过粥铺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P>
苏成意好奇地看了一眼，李韬正站在窗口前，掏出饭卡结账。</P>
“滴”的一声。</P>
“李哥。”</P>
他脚步一顿，打了声招呼。</P>
“欸，你回来了？”</P>
李韬转身过来，扬起笑脸。</P>
他看起来精神还不太好，黑框眼镜之下藏着厚重的黑眼圈。</P>
苏成意挑了挑眉，看他手里拎着的塑料粥碗。</P>
“是给谁带的吗？”</P>
“给马修带的。”</P>
粥碗的盖子有些不牢固，李韬忙提到桌上，重新把盒子盖严实。</P>
“他人怎么样了？”</P>
苏成意仰头看了一眼粥铺的招牌菜单。</P>
“今天还是不太舒服，现在在医务室躺着吊水呢。我现在就是带着饭过去看一下。”</P>
李韬叹了口气。</P>
“.”</P>
挡了回酒这么严重吗？究竟是被灌了多少啊。</P>
苏成意沉默了一下，回答道：</P>
“等我一下。”</P>
他上前刷饭卡。</P>
“阿姨，一碗八宝粥打包。”</P>
两人拎着粥一齐往医务室走。</P>
“你喜欢喝甜粥啊？”</P>
“嗯，喝不惯咸粥。”</P>
苏成意从小就不爱喝咸粥，这一度让白话区的苏泽朗感到很困惑，在他的认知里什么菜都可以用来熬粥。</P>
不过他发现不管怎么试图矫正和洗脑都没用之后，也就懒得再管自家儿子了。</P>
医务室不远，离食堂只用穿过一条小路。</P>
到达的时候，手里的粥碗还泛着滚烫的热气。</P>
最近刚入冬，校医室的床位显然很紧俏。</P>
李韬带着苏成意左拐右拐，才终于找到了马修的床位。</P>
旁边几张也是有人的，只不过都拉上了帘子。</P>
看起来是要休息的样子，苏成意下意识放轻了脚步。</P>
看到马修的时候，也只是点头打了招呼。</P>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打着吊瓶，很艰难地挥挥手作为回应。</P>
“咳咳，你怎么也过来了？”</P>
“刚回学校，碰到了李哥所以一起过来看看你。现在好点了吗？”</P>
苏成意把粥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P>
“好多了，早上起来还一直吐，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P>
现在还感觉有点饿了呢。”</P>
马修笑了笑，坐起身来。</P>
“哎，真是同志仍需努力啊！没想到我酒量这么不行还得练还得练。</P>
丢大人了，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真对不起。”</P>
马修双手合十，给苏成意道歉。</P>
“没什么。”</P>
苏成意对此并没有什么所谓，摇了摇头。</P>
“为了对大家表达歉意，我马修决定！明天请大家一起去看电影，《星际穿越》！”</P>
马修笑嘻嘻地提议。</P>
“.”</P>
苏成意感觉自己下一秒也要吐了。</P>
“先吃饭吧。”</P>
李韬看出来他似乎不太想看，起身把一边的折叠桌展开，又放上粥碗。</P>
“哇～皮蛋瘦肉粥，真香！”</P>
马修看起来是真饿了，一碗粥都能两眼发光。</P>
苏成意却没急着打开打包盒，他坐在病床边缘的位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P>
这一看不要紧，旁边床位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一道缝隙。</P>
一双很眼熟的机灵眸子露了出来。</P>
两人方一对视，对方就狡黠地眯了眯眼睛，将帘子掀开来。</P>
“.你怎么也在这儿？”</P>
苏成意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微微后仰。</P>
坐在旁边病床上的居然是叶橘。</P>
听到苏成意这样问，她一脸无语地抬起手腕晃来晃去，针管扎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隐约渗出了一点红色的血迹。</P>
如果不是因为扎着针，估计都要递到苏成意眼前让他好好看看了。</P>
“大哥，你说我在这儿干嘛？”</P>
苏成意的眼神只是在红色的血迹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叶橘就迅速缩回了手，藏在了视线不及的位置。</P>
李韬听着这两人说话总是像吵架一样，似乎有些不对付，便开口调和道：</P>
“苏总，叶橘同学也是学生会的，宣传部。”</P>
苏成意抬起眼睛观察了她一眼，果然是跟隔壁床马修一模一样的脸色苍白。</P>
叶橘挥了挥拳头，似乎对于他审视的眼神有几分不满。</P>
“喂喂，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喔？”</P>
苏成意没接话，而是慢悠悠地转移了话题。</P>
“你这么闲么？又是辩论社，又是学生会的。”</P>
“燃烧生命好吧，我就是这样一个燃烧燃烧燃烧雄心万丈的少女！”</P>
叶橘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P>
“苏总你可别小瞧了她，她酒量比我强多了，新人里面就她扛下来了。</P>
我们回学校的车还是她帮忙打的。谢谢啊班长，还好有你，不然我跟李哥得露宿街头了。”</P>
马修饿得都顾不上烫，“稀里糊噜”地喝了几口粥，才出声说道。</P>
“举手之劳啦，好说好说。”</P>
叶橘像做好事不留名的女侠似的，潇洒摆手。</P>
“所以你为什么也在这里？”</P>
苏成意却很不给面子地发问。</P>
“.阴沟里翻船，老马失前蹄好吧！”</P>
叶橘撇着嘴抗议。</P>
苏成意看了她一眼，手掌撑着床沿站起身来。</P>
“干嘛干嘛？这位好汉，你不会要对病号下毒手吧？”</P>
叶橘对于他突然的走近有些莫名的慌张，嘴上却乱七八糟地没停。</P>
苏成意懒得开口，只是把手里没拆盒的八宝粥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P>
既然和马修一个症状的话，想来也是吐了一天，到现在应该很饿了才对。</P>
“省点力气养病吧，叶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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