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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纲一路跟着淳风鹰隼的方向而去。终于在江都城外,七子山处见到熏儿和淳风。
“熏儿,你跟我一起去太原吧!”淳风道。
“李淳风,我救你,是因为你帮过我。但我不会跟你一样,觉得我爹爹篡权是做错了的事!当年,杨坚就是从我们宇文家手上夺了大周的政权。我爹爹现在,只是讨回来罢了。”熏儿道。
“熏儿,若你父亲篡位,天下人都可以来讨伐你父亲。”淳风道。
“杨广已死,他的儿子杨昭又小又呆,我父亲是辅佐他继位,拜为国师。天下人如何来讨伐我父亲?倒是你,你一直帮着太原李家,是想让李渊与我父亲分庭抗礼吗?”熏儿道。
“太原李氏,自大隋建国就一直是忠心不二。为大隋镇守北境,民心所向。熏儿,你跟我去太原,如果你觉得在中间为难,我也可以不参与纷争,安安静静地在太原过生活。”淳风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太原过生活?笑话。李淳风,我们只是朋友,现如今,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我等你那师叔来,就回江都去。”熏儿道。
熏儿的回绝,让淳风心里凉凉的。他明白,熏儿一直只把他当普通的朋友。也是,人家是贵族后裔。自己只不过是李家认的一个继子,还是因为留了师傅的玉佩龙息。若不然,李家世子建成和元吉又如何看得上自己呢?
正说间,天纲过来。
“天纲师叔!”淳风站起身。
“他是昨夜的你的师叔?怎么变了模样?”熏儿看了几眼天纲,只觉得天纲形容俊俏,英气逼人,眉眼间是有几分像杨广,但比杨广更要剑眉星目。
“昨夜师叔是假办的小太监,现在回归真身了。”淳风道。
“多谢姑娘救在下和淳风。”天纲道。
“还是你明事理,他李淳风怎么都不知道感恩我救他。我是宇文化及的女儿,宇文熏儿。你就是白龙袁天纲?”熏儿道。
“正是。”天纲道。
“我爹爹抓了淳风,是他的不对。不过,淳风始终反对我爹爹专权。你是他的师叔,你劝劝他吧!”熏儿道。
“熏儿,你爹爹意欲控制杨昭,自立为帝,如何不是谋朝篡位?”淳风道。
“熏儿小姐,谢谢你救了我和淳风,当下由我来照顾淳风,您要不先回江都明宫吧?”天纲道。
淳风看着熏儿,心里有不舍,但是又觉得熏儿脾气实在强硬,劝也无门。
“我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送到西。既然是我爹爹打伤的淳风,我得把他照养好了,再回去。”熏儿道。
听到熏儿想继续留下来照顾淳风,天纲以为熏儿喜欢淳风,放心不下淳风,倒也不好强行劝她离去。“熏儿小姐能留下来帮忙照顾淳风,实在太好了。我这就去采些果子来。你们等我一下。”天纲道。
“那我也去抓两条鱼来。天纲师叔,你等下我。”熏儿道。
淳风看着他们离开,想到熏儿能留下来照顾自己,有些高兴,又有些感伤。他不知道怎么劝服熏儿,接下来又要怎么相处。
“天纲师叔,你也觉得我爹爹专权,是不对的吗?皇帝那么小,根本是连自理都是问题,如何来处理朝政?所以,一定是要靠大臣的力量或是后宫的力量来处理政事。我爹爹只不过是帮忙小皇帝处理正事而已。淳风有那么抗拒吗?”熏儿道。
“这是朝政之事。你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要过于议论。”天纲道。
“我知道淳风喜欢我,所以我当然不想他跟我爹对着干。但帝王位就那么一个,他支持他的义父李渊,我当然只好支持我爹爹。师叔,你理解我的,对吧?”熏儿道。
“嗯。我理解你。你把这些果子拿去给淳风,我再去采些药草,帮助淳风活血化淤。”天纲道。
“好勒。还是天纲师叔理解人意。不像淳风,倔的像头牛。”熏儿笑道。
天纲回来后,见熏儿已经与淳风烤起鱼来。
“你们说和了?”天纲边尝鱼肉边问淳风。
“没有。只是她不再要我改变主意。”淳风道。
“确实要她改变主意更难,她总是会支持她父亲。对了,我去见了杨广遗身,有龙珠伤的痕迹。宇文化及也说,当时千寻也在。千寻后来呢?”天纲问。
“我也不知道。当时,担心李世民会对宇文化及父女不利,我带着他们先离开大殿。天纲师叔,不瞒您,当日千寻师叔与萧皇后,用龙珠与凤灵簪对抗,双双受了重伤。幸好药神师公前来,估计后来是药神师公带走了他们。还有,这个给你。”淳风从身上拿出之前千寻逼杨广重新写下的先帝遗诏。
“这是什么?”天纲拿过绢布。
“这是千寻师叔要杨广写的被杨广毁去的先帝遗诏,杨广亲自盖上玉玺用印。她交待,让我一定把这个给你。”淳风道。
天纲打开绢布,看着遗诏之言,心中实在想念千寻。“曾经因为先帝遗诏,以为千寻骗了自己。对她恨到极至。始终不想原谅她和杨广。现在,千寻又将遗诏交还我。千寻,是自己太苛责了千寻。千寻受了龙珠与凤灵簪的重伤,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呢?还有师傅,师傅又在哪里?”
淳风看出天纲想念千寻,“天纲师叔,要不你先去找寻千寻与师公吧?”
“那不行,你内伤还未恢复。我得把你伤治好,才能离开。有师傅在,千寻应该不会有事。”天纲道。
“师叔,还有更重要的事。我差点忘了和你说。”淳风捂了捂了伤口。
“什么事?”天纲道。
“我原本奇怪师叔你怎么回大隋来,想起龙珠与凤灵簪之战,淳风想一定是龙珠的神力与凤灵簪相撞,据熏儿说,萧皇后的凤灵簪已经失了灵力,那龙珠的神力也一定有影响。所以,师叔,你才能突破结界,回到大隋。”淳风道。
“这个我也猜到。不过,凤灵簪原本是锁住万龙之力,那灵簪失效,万龙之力岂不是?”天纲道。
“我昨夜出了明宫,观了星相,确实三十六天罡星阵有受万龙的影响。黄龙之星已坠不假,但居然青龙之星、白龙之星、赤龙之星又都强现,最是惊讶的居然较多前多了一颗靛龙星。”淳风道。
“你说,七龙星俱显?青龙?太子哥哥早已仙逝,为何青龙之星反现?”天纲道。
“师叔,我们今夜以天灵剑指天,再来看看星阵。”淳风道。
“嗯。七龙聚,龙珠合。看来,离龙珠双珠合璧为时不远了。千寻一定高兴,只要双珠一合璧,她就能跟自己隐世,再不管世间争乱。”天纲心想不禁欣喜起来。聚书库 .huku.
是夜,淳风与天纲夜观天罡星阵。果然,黄龙的天暴星已坠,自己的白龙星已显现,而赤龙星与青龙星在一旁,星光并不强劲,倒是赤龙星侧的靛龙星星光强劲。
“靛龙星?赤龙星?两年不见,想不到天罡星阵竟多出二龙。他们是谁?”天纲问。
“赤龙便是龙纹玉佩龙息所化的义父,李渊。靛龙星,淳风倒不知是何人。原本,杨广的黄龙星主宰大隋,其它诸星均被抑制,但如今,他已陨落。天纲,只怕大隋又要起波澜。”淳风道。
“等你伤势痊愈后,我便去寻千寻。她一定更关注星阵。所以此前,将我驱逐在大隋之外。”天纲道。
“你们在说什么星阵?星阵是什么玩意?”熏儿过来问道。
“是帝王星阵。谁是星阵中最亮的那颗星,便是能主宰整个星阵之人。”淳风道。
“那,可有我父亲的星?”熏儿问。
“只要是九五之命的人,都会在这星阵中。淳风道力低浅,尚未见着你父亲。”淳风道。
“我不问你,我问天纲师叔。天纲师叔,你道力高强,你帮我看看?”熏儿道。
“熏儿小姐,要看一个人,是否有帝星之命,首先要有他的生辰时分,还要他的血相。你父亲就算你知道他的生辰,也拿不到他的血相。只怕,还没办法看他的星相。”天纲道。
“那看不着我爹爹的,那看看我的呗!”熏儿道。
只见熏儿将自己手指一切,滴落一滴血在自己掌心,递与天纲,随即又报上自己的生辰。“天纲师叔,你替我看看。”
“熏儿,你一女子,看什么星命呢?”天纲笑道。
“不行,我偏要看。说不定我也有帝星之命呢?”熏儿道。
淳风笑了起来,“熏儿,自古哪有女子会有帝星之命的?说你父亲有,我还相信。”
“天纲,我一定要你帮我看!哼,我就不信了,谁说女子不能有帝王命的!你试试,我能不能化龙?”熏儿道。
淳风过去喝药,喝完坐定运功,慢慢恢复体力。
天纲见熏儿如此执着,只好运力将熏儿滴血化相。直至血迹干去。
“怎么样?天纲师叔。”熏儿问。
天纲一脸惊讶,他看着熏儿。
“你快说话啊?天纲。”熏儿瞪大眼睛看着天纲道。
“真龙倒不是,不过熏儿小姐身上确实有龙息之命!想必是北周宇文皇室之余息。”天纲道。
“不是真龙?不过,淳风说,只要有龙息显现,那便可能坐上帝王之尊。那天纲,你觉得我有可能成为帝王吗?”熏儿道。
“帝王命数,千变万化。我太子哥哥,身有青龙在天之命,却最后英年早丧。只能说,万事不可强求!”天纲道。
“那你呢?你是白龙之命!据说白龙占星,更要强于黄龙星相。现在黄龙已坠,你是否会借杨广生前最后写的先帝遗诏,登上九五之位?”熏儿问。
“我从来没有要登上龙位的意图。平生所愿,便是天下太平,大隋万世来朝。如此,我便能与,能一起归隐。”天纲想说能与千寻,但想想还是不提及千寻,千寻手中有龙珠,想必宇文化及也想拥有它。
倒是熏儿一听,俏皮问,“你想与谁归隐啊?”
“没有谁。是刚才自己说错话了。”天纲道。
“骗谁呢?哼。你是皇子,又是白龙转世,不要江山,那心中所挂的必是一个美人。”熏儿道。
“熏儿见笑了。我回大隋来,确实是想找她。不过当下,淳风重伤,我想治好淳风后,再去找她。”天纲道。
熏儿证实了天纲心有所爱,不禁觉得心有所失,怅然无趣。两人一同回了歇息处,见淳风已运功完。
“我先休息了。”熏儿径自到一旁,坐下歇息。
“天纲师叔,是不是熏儿不是龙命,有些不开心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整日在想男儿家成功立业,帝王之术的这些事情。亏她是个女儿家,若是男子,那真会惹上什么事。”淳风道。
“淳风,我来给你后背的伤口,换下药吧!”说着,天纲将淳风拉至从林后。
天纲确保熏儿不来偷听,与淳风小声地说,“宇文熏儿,虽不是真龙,但竟也有龙息在身。”
“她是北周宇文皇室之人,有龙息也是正常。”淳风道。
“但她身上居然有紫龙之息!”天纲道。
“紫龙,怎么了?”淳风道。
“万龙俱灭,唯有龙珠中的七龙,被秦皇封印。为识别这七龙,秦皇注入七色,玄青白黄赤靛紫。如今,前面六色已俱,唯有紫龙未显现。”天纲道。
“那你说,熏儿可能是那最后的紫龙吗?”淳风道。
“看着血相,不像。但确有紫龙的气息。”天纲道。
“难道那宇文化及是紫龙之命?宇文化及的几个儿子,均被杨广诛杀,如果宇文家有紫龙气息,只可能在宇文化及或是熏儿身上了。”淳风道。
“具体那紫龙会不会是宇文化及或是宇文熏儿,只要拿龙珠来一试便知。不过,淳风,若是她父亲宇文化及真的有紫龙之命,你会站在哪一边?”天纲问。
“义父与师傅对淳风恩重如山,淳风断不能因为宇文熏儿,而相助宇文化及。”淳风道。
“一边是恩义,一边是情爱,确实叫人难选择。”天纲道。
是夜,淳风久久难睡。天纲也没睡,他想起自己与千寻运起龙珠合璧的场景。自己确实从龙珠中看到六龙盘旋,而唯有紫龙仍未出世。若是如此,那宇文化及应该不是紫龙才对。杨广已死,这大隋未来何去何从?自己是应该先去找寻千寻,还是去找侑儿?这一连串的问题,呈现在天纲脑海里,不断地让他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