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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起身道,“杨广在世,先让我太原李家东征高丽,又北抗突厥,以此来消化我李家兵力,是想让我们自己慢慢耗死在他的手里。这些年,我们李家也被这杨氏皇族耗的差不多了。世民,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连这个太原都守不住。”
“所以父亲让孩儿娶无垢,借长孙家族之力来扶助李家?”世民道。
“长孙家百年来都是关中望族,长孙弘阳历任户部尚书,家资雄厚。当年,为建大运河,杨广让他前往关中和陇西筹资,他又囤积了大部分钱财。他不想把这些巨资这样白白给杨广浪费去,只上缴了一层朝廷,剩下的,可都在柴氏钱庄。世民,我李家当下,除了你们这几个儿子,我真没什么家当了!”李渊道。
“父亲,孩儿,孩儿一直错怪父亲。孩儿一直以为父亲……”世民跪道。
“你们以为为父软弱无能?不为李家天下着想?为父将秀宁嫁给柴绍,便是想借柴家万贯家资。另外,长孙弘阳自愿将他所有家当资助为父,所求只是你娶了无垢。无垢贤惠,德容兼备,有凤仪之姿。此前,为父只是隐忍不动。杨广死后,安陵王与广陵王争位,双双死于独孤机之手。而独孤机意欲夺取杨家天下,被白龙所败。好在白龙,无心争位,只想着自殒救他药神师傅。如今,杨氏皇族只剩下十三岁的杨侑这些小娃娃,独孤家也只剩下疯疯癫癫的独孤紫珑,杨氏与独孤氏再无能力重建像当年兴盛的大隋王朝。我李家在这时候以平叛之名起兵,收服万民之心,待白龙平叛各方势力,自殒化珠,我李氏才正好接手天下。”李渊道。
“父亲,是孩儿过去鲁莽,意气用事了。不知父亲用心良苦。”世民道。
“世民,战争从来比拼的都是家资实力。当年外公独孤信,也是自身独孤家八世名门,再加上关中望族所支持,能夺得北周大权。若不是当年你祖父年迈早逝,为父我年龄尚幼,我们关中李氏不见得不能比敌杨氏。外祖父失去众子后,才将这天下给了杨家。你想守候你师傅,在你得到天下后,也能守候她。她是天一教圣女,始终会在清音坛。”李渊道。
“是,孩儿明白了。”世民道。
“那杨侑本已经被独孤机逼退位,明王却放弃帝位也扶杨侑上位,足见明王赤忱。明王是先帝嫡子,他若在世,我们终究不敌他。所以,我们要快点替他平叛众乱,让他自殒。只有我们李家登位,为父才不必再害怕丽妃和元婴被人所知。”李渊道。
世民告退李渊后,回房思索了很久。自己对师傅的感情,终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而且,此生也绝不可能得到师傅的情感回应。想起李家天下,世民不禁觉得父亲今日的一翻教诲如醍醐灌顶。
“无忌,”紫玉开心地从药庄中跑出来,想问他千寻太傅。
此前杨玄感叛乱,世民将丽华带出宫时,也将紫玉一并带出宫来。紫玉便一直跟随紫芙与丽妃在药庄。她一直喜欢长孙无忌,千寻曾伤及无忌的腕处,给紫玉一瓶膏方。无忌初始并不喜欢紫玉,他甚至有些轻视这个宫女。惹恼了紫玉,紫玉便将膏方一扔,“你自己去搽吧!”
无忌自己试了几次,找佣人试了几次,均不见得好转,回头还是求教了紫玉。到的太原后,无忌暴躁的脾气渐渐收敛。对紫玉也渐渐态度好了起来。
“千寻太傅,未与我们一同来太原。她也不在长安,她,她有她自己的事。”无忌道。
“紫玉,你放心,千寻不会有事的。若是她有事,世民便不会一个人回太原来。”丽华道。
世民出征,无忌也随行。紫玉也前来。
“你跟我们做什么?在太原药庄里呆着,别瞎掺和。”无忌道。
“世民兄,你是太傅姐姐的弟子,我呢,也是她半个弟子。她传了你道术,传了我的可是比你道术还要强的医术。你说,你们行军打仗,能少了大夫吗?”紫玉道。
世民笑笑,道,“我也是担心无忌将军的手腕,别未提及矛戟,便旧伤复发。”
“咳!世民,合着你这是笑话我啊!”无忌道。
“我觉得紫玉此话也很有道理。”世民道。
世民、元吉与无忌,次日挂帅,出兵幽州。
凤灵簪万龙出印后,大隋境内,被积压多年愤慨的四处起义军纷纷举兵。事实上,在杨广时期的后期,随着大运河的修建,杨广的大隋朝廷四处征税,农民兵役、徭役税赋日益加重,加上天灾,饥荒四野。已经出现几支农民起义军。尤其两次征讨高句丽,使得天地荒芜,民不聊生。随着万龙复出后,天罡三十六星阵,顿时为群龙所扰。
淳风日日夜观星相,也觉得十分异常。九州上下,东南西北,都有星相下坠。如此,天下已乱已!
淳风前去国公府,见世民已出征幽州。只李渊在府上。
“孩儿拜见义父!”淳风道。
“淳风,今日你来有何事吗?”李渊见他面有愁容道。
“义父,孩儿夜观星相,见天罡星阵大乱。大隋有分崩离析的危险。”淳风道。
“所以,我们唐军也请命前去剿灭幽州罗艺之乱。世民与元吉已经前去。”李渊道。
“义父,师傅临终时,将执天仪交于孩儿。执天仪有稳固三十六天罡星阵之作用,星阵稳,大隋方能稳。天罡师叔已传信于我,让我助他平叛诸乱。”淳风道。
李渊抬起头来,低沉地看着淳风。“好啊。你去吧。”
淳风立即收拾,动身东向洛阳。出门时,竟发现没有执天仪!
执天仪呢?我见义父前明明放在自己身上的,怎么突然不见了?淳风紧张了起来,没有执天仪,便无法稳住星阵。是谁偷了执天仪?
正寻找间,淳风抬头,只见李渊拿着执天仪,站在淳风面前。淳风感觉一阵木然!
“义,义父!”淳风道。
“你要将这执天仪交谁?”李渊道。
“孩儿,是天罡师叔想让孩儿用这执天仪稳固大隋星阵,如此,大隋不会覆灭。”淳风道。
“淳风,你可知这执天仪的来历?”李渊道。
“是师傅临终前所拖,让一定保管好执天仪,可以定乾坤。”淳风道。
“这执天仪,是先祖李镐所铸,为守护大隋江山。三十六天罡星,若有新龙之星显现,执天仪便可观到。淳风,你用这执天仪,可以观测到几颗龙星?几颗帝星?”李渊道。
“义,义父,玄龙青龙黄龙俱坠,当下,唯有天罡师叔的白龙星与义父的赤龙和二哥的靛龙星,其余的皆为凤灵簪中所破印的群龙乱力。”淳风道。
“群龙乱力,就让白龙去剿灭,你这执天仪,交由义父,如何?”李渊道。
见淳风不答话,李渊道,“兄长是因何而死?淳风可还记得?淳风从江都回来,已说过自己在明殿刺过杨广一剑,淳风觉得自己还是纯臣吗?”
淳风心中一震惊,他不敢回视李渊,只觉得义父此话,阴森刺耳,但自己根本无力反驳。师傅是为大隋而死,自己曾发誓,一定要为师傅报仇。在江都明殿,自己刺了杨广一剑,已是弑君,若再为大隋稳住星阵,那不是再续大隋的国祚!义父拿回执天仪,自己是不能向他要回,否则便是大大的不孝!义父,义父他要做什么?
“淳风,你还是留在太原吧!国公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唯有你这个义子在!”门外张道陵过来道。
淳风看了看义父,便道,“是,孩儿留下来,照顾义父。”
张道陵见淳风退去,进了李渊书房。
“如何?凤灵簪破印的万龙,可都寻到了生主?”李渊道。
“贫道昨晚运力,已将这万龙均已附主。国公放心,大隋离亡国不远矣。”张道陵道。
“我也不想大隋就这样覆灭,但想到杨广要灭我李家,我也不得不这样做。杨侑,终非我族中人。道陵,这些万龙,能绞杀白龙吗?”李渊道。
“也许绞杀不了白龙,但足以毁灭大隋。白龙,最后也会无力回天。”张道陵道。
“是。我也只想拖住白龙,让他困于万龙纠缠之中。如此,我李唐才能掌控天下。”李渊道。
淳风被软禁在国公府,他只能自己运力看天罡星阵。
“不行,天罡师叔会陷入道陵师伯摆设的万龙之阵中,难以自拔,我得前去牵引他。”淳风想着,从窗子外逃了出去。
李渊与张道陵俱见。道陵想上前收回淳风。
“让他去吧。执天仪在我这就行。他只怕不是冲明王去的。是冲那宇文化及的女儿去的。”李渊道。
确实是这样,天罡收到元霸的传书,下一战,他们便就南下运河至金陵城下。淳风想起熏儿,着实为熏儿担忧。
世民与无忌到幽州后,与罗艺展开对战。罗艺不敌,率众投降。
便就在罗艺投降之时,罗艺放出一银丝射向世民。“世民,小心!”长孙无忌跃上前接住了那银丝。元吉立即一刀砍向罗艺。
“是什么暗器?无忌。”世民见罗艺倒下后,立即上前问无忌。
“不知道,只觉得虎口处剧疼……”无忌道,渐渐脸色越来越痛楚。
“快,快点住他肩胛穴!是,是突厥王蛇!”紫玉道。
“突厥王蛇?”世民与元吉惊恐起来。
紫玉立即解开自己腰间的一个袋子,放出赤霞丹蛛。果然,那丹蛛开始吸噬无忌被咬伤的虎口。
“紫玉,无忌怎么样了?”世民道。
“突厥王蛇和赤霞丹蛛都是剧毒之物,但凡被咬噬,没有解药,半个时辰便会丧命!也许是这幽州离突厥较近,居然他们也饲养突厥王蛇来对付敌人。是千寻太傅说过,王蛇与丹蛛毒性相当,若是当场没有解药,用丹蛛之毒也许能攻王蛇之毒。无忌还在昏迷中,我会观察好他。看他毒性,再决定让不让丹蛛吸噬。”紫玉道。
“谢谢你,紫玉。”世民道。
“世民哥,你客气了。”紫玉道。
夜间,无忌中毒忽冷忽热,紫玉陪伴在身边,冷了,紧紧抱住他身。热了,又替他搽去汗水。
无忌终于渐渐苏醒。
“紫玉,世民他们呢?”无忌道。
“世民带兵继续西进,追击罗艺的逃亡部队。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来,把这药喝了吧。这边地形贫瘠,我只找到这五行草,还好能用来解毒。”紫玉道。
无忌虽然昏迷,但隐隐中感觉到一直有个柔软的身体抱着他。想来是紫玉。“是你救了我?”
“也不是我救了你,是这只赤霞丹蛛就了你才对。”紫玉道。
无忌腼腆一笑,“我会报答你的。”
紫玉把脸一扭,“去,你长孙大公子,只会把我这小宫女当个不值钱的丫头的!”
“回长安,回长安,我就娶你!”无忌道。
“谁信你!”紫玉道。
无忌一把抱住了紫玉,“我现在就娶你。”
“别闹了,不许乱动!有人在外面……”紫玉咯咯地笑着道。
无忌没理会,继续捉弄着紫玉。突然听外面,“二将军”三字,立即起身,竟见世民直接闯入了自己的营账中。
“你们?”世民见紫玉肩带宽松,衣衫不整,立即扭过头去。
“紫玉,别走!有什么可害羞的。”说着,搂着紫玉到世民跟前,“世民,我说我长孙无忌要娶她这个小宫女,她不信,我就扯了她的衣服。刚好被你撞着了。那,你作这个证吧,我,我娶她!你问她,愿不愿意嫁我!”
世民一笑,“好。我作证。紫玉,在宫中岁月,我李世民也算是你哥。这长孙无忌要敢欺负你,我李世民第一个不放过他!”转而世民又对无忌道,“无忌,天一教教规,是严守贞洁。紫玉虽非天一教门人,但我师傅向来规矩严明,你可不能乱来。”
紫玉听了后,立即梳理好自己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