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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召来雪谷真人。
“雪谷师兄,当年父皇被突厥王蛇所咬,是药神师傅救的父皇,你也在场吗?”天罡道。
“正是。我也在场。你父皇是清风师兄背来,当日师傅正要去天一教找师娘,但为了救你父皇,师傅只好放弃去找师娘。师傅用了大半个月救你父皇,乃至师娘成了天一圣女。幸好师娘当时有身孕,未承圣女之位,但也被免去神女之职。所以,千寻师妹生来,就负有为师娘担负圣教之责。为了你们父子,师傅,师娘还有千寻师妹舍弃了许多至亲的亲情。”雪谷道。
“那我太子哥哥的突厥王蛇之毒,又是谁解的?”天罡问。
“是你母亲,师音神女。你太子哥哥中毒不深,所以师音神女为他解了毒,但也种下与你父皇的冤孽。”雪谷道。
“如此说来,是大隋皇室有负于天一教?”天罡道。
“千寻师妹因此而受罚,若是师傅知道,一定不会原谅你。”雪谷道。
“那好吧,师兄且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天罡道。
雪谷跟随天罡,夜色下,进了隋帝陵。
给父皇和先太子开棺后,果然二具骸骨呈青黑之色。
“但是英王已化灰,所作之人,不留下一丝证据。”雪谷道。
“也许千寻的推测有可能是事实,但现在为了朝政,为了万民,我不想搅乱时局。”天罡道。
“千寻师妹中毒已深,天罡,只有你快点自殒化珠,才能救她。”雪谷道。
“雪谷师兄,还是请你前去药王谷照看师傅吧。我有很多事都未完成,有很多事也未记起,我会保住她性命。德儿之死,我也会查清真相。”天罡道。
是夜,云定兴来明王宫见紫珑。
“云将军好,云将军如何会来本宫处?”紫珑问。
“常年在外,今日却为英王之殁来宫中,实为心悲。圣公主是陛下与英王的亲姑姑,恩如父母。我云定兴万分感激。只是,在下想问下圣公主,陛下日前与英王感情可深厚?”云定兴道。
紫珑听后,微笑着起身,“陛下与英王,还有越王,都是自小没父母,随我流浪在外,兄弟之情较一般兄弟更要亲近。”
“帝王之家的兄弟,可不比寻常人家的兄弟!”云定兴道。
“云将军是想问什么?”紫珑道。
“我只觉得我来洛阳东都,未见着德儿面容,陛下就将他火化,心中不免悲戚。老臣心中不解的是,为何陛下要这么快地将德儿火化?”云定兴道。
“陛下说了,想让英王伴其父母左右。陵地不够,所以火化的英王。”紫珑道。
“七日不到便火化,是不是太急了些?”云定兴道。
“陛下亲挑的黄道吉日,云将军是不满吗?”紫珑道。
“啊?没有,没有。既如此,在下告辞了。”云定兴道。
“云将军慢走,不送。”紫珑道。
看着云定兴的背影,紫珑心中已明了三分,这云定兴已经怀疑到侑儿和自己身上。
云定兴回越王宫。侗儿仍在等待。
“外公是去见陛下了吗?”侗儿问。
“没有。外公刚去见紫珑公主了。”云定兴道。
“紫珑姑姑怎么说?”侗儿问。
“侗儿,外公会亲自去问陛下的。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先回郑夷城吧。”云定兴道。
“陛下会杀我吗?”侗儿道。
“陛下不会。你长年在郑夷城,朝中之事并不参与。侗儿,德儿之事从此忘记,莫要告知与任何人,知道吗?”云定兴道。
“侗儿知道。”侗儿道。
侗儿回郑夷城,前方见一禁军士兵过来。
“外公?”侗儿慌张的道。
“侗儿莫怕,我随他去。”云定兴道。
“见过于都统。”云定兴道。
“云将军,此是圣上亲赐侗王之礼。请侗王收下。另陛下想请云将军前去见一见,陛下说,这几日忙于英王之事,未与云老将军叙祖孙之情。陛下甚为想念云将军。”于都统道。
“谢陛下。”云定兴道。
侗儿看着云定兴随于都统走,一人坐于銮驾上,不住地哭泣。
云定兴来至未央宫,见侑儿在偏殿摆下一壶酒。
“臣参见陛下!”云定兴道。
“外公何须多礼,快快请起。”侑儿道。
“侑儿有一年多未见外公,甚是想念外公。”侑儿道。
“是啊,外公也有好长时间没见着陛下,愰然,陛下已成婚,陛下终于成人了。”云定兴道。
“听说昨夜外公前去见紫珑姑姑了?不知所谓何事。”侑儿敬了云定兴一杯。
“陛下,在万千大隋子民眼中是陛下,但在云定兴眼中,您与德儿、侗儿无异,都是我的孙子。陛下,可还记得你母亲生养你两位弟弟的场景?你母亲生德儿之时,是陛下来告知外公,那年陛下才五岁不满,外公见到德儿后,对陛下说的第一句话,陛下可还记得?”云定兴道。
侑儿记不起五岁的场景,只顾自己流下了眼泪。
“我对陛下说,侑儿,你当哥哥了。”云定兴道。
云定兴喝了一口,眼中含了泪花。
“在你母亲生侗儿的时候,又是侑儿你来向外公报的喜,我与你外婆进宫见你母亲,看你和德儿都依偎在侗儿身边,我对你说,侑儿,你以后是大哥,要照顾好两个弟弟。侗儿生下后,不到一年,你皇祖母因太子妃之死,贬黜我们云氏一族。我带着侗儿逃出长安。直到后来遇见紫珑,才知道你和德儿跟着紫珑公主去了突厥。再后来,明王主持朝局,拥立你为帝,我看到你登基之时,心中不住地想着你父王和母妃。我看到你让你父王和母妃的灵位入太庙,看到你革除弊政,重整朝纲,看到你越来越像你父亲,终于你成婚了。侗儿被封越王,守郑夷城。我便领旨前去扶佐侗儿。想不到再见你时,竟是德儿之事。侑儿,……”云定兴顿了顿,道。
“外公,你别说了,”侑儿哭道,“朕也是被逼的……”
“什么?谁会逼陛下?紫珑公主与明王都是陛下的亲姑姑和亲叔父。”云定兴道。
“是,是天一教圣女千寻。她要明王叔废了朕,要立德儿为帝。朕没有办法,朕不想被她废去……”侑儿道。
“就算她想废帝,可是陛下,你怎么能对德儿下手啊?”云定兴道。
“德儿中了她的蛛毒,本身也是九死一生。外公,朕当然不想德儿死,朕也是没有办法……”侑儿道。
“明王知道吗?”云定兴道。
“外公,不能告诉明王叔,如果告诉了明王叔,他会,他会让朝臣重新选立新君。朝中,安陵王、广陵王和相王叔父都有子嗣,或者明王叔他自己为帝。他们不会立侗儿为帝的!外公。”侑儿道。
“好的,我知道了。陛下把要给我的东西,给我吧。我回到郑夷城再去见德儿和你母亲吧。”云定兴道。
“外公,对不起。”侑儿拿出一个盒子,云定兴拿过,起身,拜别离去。
紫珑从一旁走出道,“他会服下药丸吗?”
“外公说回郑夷城再服下,若不然,在宫中,又会给朕添不义。”侑儿道。
“陛下应该多准备一粒。”紫珑道。
“为何?”侑儿道。
“难保他不说与侗儿听。”紫珑道。
“我已经杀了德儿,我不能,不能再杀侗儿了。”侑儿道。
云定兴回到郑夷城,留下一封手书给侗儿,服下药丸自尽。
侗儿看着云定兴的手书,一个人跪在殿中大哭。
“是我害死了外公,是我害死了外公……”侗儿不断地自责道。
云定兴的死讯传至洛阳。侑儿向天罡陈述,只说外公年事已高,因德儿之死过于悲痛,所以离世。天罡哀叹一声。
熏儿来明王宫,不为见天罡,是紫珑召见她。
“王妃,说吧,你找我何事?”熏儿道。
“本宫想借你的鹰隼用一用。”紫珑道。
“你想用鹰隼去对付圣女?”熏儿道,转而一想,“也对,圣女关在水月镜天岛心之笼中,你也是进不去。不过鹰隼可以飞过去。”
“你为什么不用你的凤灵簪击她?”紫珑道。
“那牢笼被明王哥哥施下万龙之力,我的凤灵簪没办法打入牢笼。再说,圣女与我并无仇怨,只不过它的灵鹤曾经啄瞎我的一只鹰隼。所以我才不喜欢她。”熏儿道。
“那就用你的鹰隼去啄瞎她的眼睛,如何?”紫珑道。
“你真有那么恨她?只因她是明王哥哥唯一的所爱?算了,你是圣公主,我斗不过你,我的鹰隼借你,不过你拿鹰隼对付圣女一事,可跟我没关系。”熏儿道。
“宇文熏儿,我时常觉得你刁蛮毒辣,却也欣赏你独立老练,你总是最看得清放得下的那位。”紫珑道。
“难道像你这样,变成了七旬老妪吗?我生来不如你,你生来就是大隋的公主,而我,只是宇文氏的一个遗孤。无论何时,我都得先活着,我要立下军功,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熏儿道。
“活着?那不是最简单的事吗?需要你这般处心积虑?”紫珑道。
“我活着可不是简单地就活着,我父亲,我们宇文家族交给我的重担,我从来没有忘记。我要的不只是一个明王。”熏儿道。
“那你还想要什么?”紫珑道。
“天下!”熏儿道。
“哈哈哈”紫珑笑了起来,“就凭你,能要了大隋天下?你连明王妃都不是。”
“现在是不能,可代表将来不能。这鹰隼你只能让它们攻击一个时辰,若不然,它们会精疲,会疯的。”熏儿留下唤鹰哨,给了紫珑便离去。
紫珑进了水月镜天。见千寻坐立运功。
“你终于来了,是你杀的德儿吧?”千寻问。
“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紫珑道。
“你和杨侑联手逼死了紫玉,又用突厥王蛇毒杀德儿,天罡已经完全忘记我,就算他没有忘记我,我与他也是无法在一起。你杀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千寻道。
“为了铲除天一教。这是我姑母的遗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我的阴阳还给我。”紫珑道。
“我若还了你,我便会立即死去。不过,如果你能与天罡陈述,是杨侑与你杀了德儿,将我放出,我可以还你二十年阴阳。”千寻道。
“我若是对天罡说了,别说我这个圣公主地位不保,连侑儿的帝位都会被废去,我怎么会去承认呢?”紫珑吹起一声鹰哨。
千寻转眼,只见七八只鹰隼飞入水月镜天,向她的孤岛飞来。
鹰隼尖嘴利爪,直向千寻冲去。
“啊!”千寻未想及独孤紫珑竟如此凶狠,拿鹰隼来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