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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五十三节赤龙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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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民一路带着丽妃与刚出生的李元婴、陈师道一同向太原行进。
    到太原李府后,建成、元吉见世民带着丽妃过来,居然还有个啼哭的小婴儿,他们立即猜到,这是丽妃新生的孩子,算起来,是李家的骨血。
    “大哥,三弟,这是元婴,是丽妃所生的孩子,我这次把她们母子一同带来见父王。”世民道。
    建成瞪大眼睛,看着世民,世民立即转头像奶娘吴妈道,“夫人和孩子一路辛苦,还请吴妈立即带她们回房休息吧。”世民又扶起丽华,“来,丽姐姐,我跟你一同去房间,吴妈已经打扫好了的。”
    吴妈听着“夫人与孩子”,只道是丽华是世民娶了的娘子,这二公子入宫当质子不过一年多点时间,竟连娘子和孩子都有了,吴妈不禁觉得二公子真的有“出息”。
    安顿完,建成叫来世民。世民立即先问,“大哥,父亲呢?”
    “父亲带淳风去北境抵御匈奴南下。之前,我们已经平定了匈奴南侵,不过父亲不放心,让淳风再守几日。他自己,这两天便会到太原。世民,你疯了吗?让那女人来我们家!她可是陛下的宠妃。你想让我们李氏全家人头不保吗?”建成道。
    “孩子始终是我们李家的骨血。大哥,你看到孩子左耳根边的鱼眼了吗?我们四兄弟,可都长着这个鱼眼,说这孩子是杨广的,谁会信?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弟弟死在杨广的手里而见死不救吧?”世民道。
    “你要父亲怎么认这孩子?父亲早就想让他们母子自生自灭了的。父亲现在要是认了这孩子,无疑是把陛下宠妃睡了的坐实,我们全家都等着被抄斩吧!我们要为了这个才两个月大的孩子,赔上太原李家所有人的性命吗?”建成道。
    “等父亲回来,如果父亲不认丽妃和元婴,我会让父亲拿着我的剑亲手杀了元婴。我看看父亲究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唐国公的爵位,还是要自己的儿子!”世民道。
    “你们别吵了,父亲回来了!”元吉过来道。
    这三兄弟立即前往大厅,迎接父亲李渊的归来。
    “父亲!”三兄弟齐喊。
    “嗯。”李渊定睛一看,世民!
    “世民,杨广放你回的太原?”李渊立即问道。
    “不是,是长安杨玄感兵变,屠杀无忌,所以孩儿趁乱,逃出了皇宫。”世民道。
    “嗯。为父北征之时,也有所耳闻。这杨玄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带着兵部几千号人,拥立新君,谋反篡位!就算他父亲杨素,也没那个胆子!为父从北境回太原的路上,收到长安寄来的几封飞鸽传书,说杨玄感被杀,陛下已经回长安。说准备去江都巡视大运河。为父等陛下从江都回长安后,再去请旨,请陛下念在此次我们李家军击退突厥侵兵之功上,让世民你能回太原。”李渊道。
    “可是父亲,世民已经不打算再回长安宫中了!”世民道。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陛下并没有赦免我们的罪过啊!”李渊道。
    世民不语。
    建成立即上前告诉李渊,“父亲,此次二弟从长安回来,还带了几个人来我们家。”
    “哦,都是世民的朋友吧!长安乱,带过来太原也好,我们李家也多个朋友,多条道。”李渊笑道。
    “可是,父亲!二弟带来的可不是朋友!”建成道。
    “不是朋友?那是哪些人?”李渊道。
    正巧吴妈过来,“二公子,二夫人与孩子已经用过膳,孩子已经睡下了。”
    “二夫人?孩子?”李渊脑海里显现出一个身影,是挺着肚子的丽华的身影。“世民,你带谁回来了?”
    “就是那个陛下的丽妃啊。孩子还生下来了。父亲,这可怎么办?”建成道。
    李渊看着世民,世民起先不语,后来了一句,“还请父亲去看看丽姐姐和孩子吧。世民给孩子取名元婴。”
    李渊顿时大脑一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全然没了任何主意!
    “父亲,元婴长的和我们四兄弟一模一样,左耳边上都长着颗鱼眼。他跟您特别像……”世民道。
    “世民,你别说了!你想让我们全家人因为那个女人都被除死吗?”建成道。
    “你们别吵了!”李渊烦躁道。
    “父亲,您今天务必去看下丽姐姐。杨玄感长安屠城,丽姐姐的南陈皇室后裔全被杨玄感所杀,支持丽姐姐活下来的,只是元婴和您!您既然已经回来,若是您知晓后不去看丽姐姐和元婴,您让丽姐姐今后如何自处?”世民道。
    “我会去看她的。先让她住在北院吧。北院人少。只让吴妈过去,其他的人暂时别过去。”李渊说着离去。电子书屋 .dianzishuwu
    李渊从上次药神带丽华来见他,他当时东征高丽,丽华转而去药王谷,未与他遇上,李渊实是心中庆幸。他看见杨广带走丽华,他想就让丽华与孩子从此都在宫中吧!渐渐,也许丽华,也许杨广,也许他都会忘了那夜的事!宫中滴血认亲,他和杨广毕竟也是亲的表兄弟,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太医院也许也辨认不出。如此,大家都会风平浪静!
    但是,这孩子居然长着鱼眼,这是我们李家血统的遗传。
    鱼眼,实是非常小的一个洞洞在人的耳边。据传是人在亿万年的进化中,保留下海洋生物的一个特征,相当于退化的腮。
    这个孩子怎么办?丽华怎么办?如果自己不去认她与孩子,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想到丽华芳华灼灼,万千风韵,对于李渊这样一个年近半百又丧妻多年的男人,自然是种渴望!但是无奈,为何她是陛下的宠妃呢?她若是普通的宫女,有多好。她长着七分相似师音的脸,常常带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的时光里。
    不知不觉,李渊走到北院门口,他想推门,手刚到门沿上,又伸回了手。一直就伫立在那。
    建成对世民的余怒未消,“二弟,我一直以为你很有脑子,为什么做出如此蠢的事情呢?她是陛下亲封的丽妃娘娘,她是皇后给父亲设下的圈套,听说她因为失身的事,被陛下打入冷宫,你为什么不趁她在冷宫中,将她除去?我们李家上下几百口,还有父亲的太原军,多少人的性命,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若是陛下知道这丽妃不仅没在杨玄感做乱之时死去,而是在太原李家,还生下了父亲的骨血,陛下岂能善罢甘休?她是我们整个李家的威胁!”
    “大哥,我并不认为她会是我们李家的威胁!相反,她会是我们李家的福运!”世民道。
    “你在说什么痴话!世间,有谁敢睡了皇上的女人?还生下孩子!谁若是做了此等事,会不被灭九族的!”建成道。
    “既然是一定会被灭九族,那为什么不举兵起事呢?横竖都是死,再说举兵起事,无非是输和赢,那也有一半的胜算!”世民道。
    “世民,你这是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建成道。
    “大哥,父亲睡了陛下的妃子,是不变的事实。陛下当下没有立即杀父亲,是因为他需要父亲替他镇守边疆,以防突厥人南下。不如趁此之机,我们李家举兵,变被动为主动。”世民道。
    “父亲不会反叛大隋的!先帝对父亲、对伯父、对李家有知遇之恩。父亲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建成道。
    “就是知道父亲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世民才要保丽妃,保丽妃生下这个李家的孩子!只有这样,父亲才没有回头之路!”世民注视着建成道。
    建成沉默。
    世民看了看低头深思的建成道,“大哥,你可有听闻过,十八子,当天下?十八子,便是李字。张道长与淳风,放归了伯父龙纹玉佩中的龙息,那龙息助父亲化为赤龙之相。所以,父亲也是真龙之一。父亲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赤龙,但父亲就是顾虑太多,所以磨灭了自己的帝王之志。大哥,在孩子未出生前,你一定是想杀了丽妃,从此李家会平安无事。但现在,你会去杀了元婴吗?”
    “元婴也是李家之子。父亲不会手刃亲儿。”建成道。
    “大哥,若是父亲与李家大业能成,您就是未来的太子。究竟是等着杨广的一道死罪的圣旨,还是努力地反搏一番,为伯父报仇,完成祖母的遗愿,还请大哥做个选择吧!”世民道。
    “祖母去世之时,世民你在宫中。她只将父亲叫至跟前,说及当年外祖父之事。祖母确是心有不甘。”建成道。
    “大哥,元霸愚鲁,只知道武力,而元吉胆怯,沉静不足,世民希望,世民能与大哥一同为父亲为李家,举起这片江山!”世民道。
    建成目光中显现几丝希冀,他已经由初始的愤怒渐渐转而为冷静,进而被劝服。“世民说的对,与其等着被杨广赐死,不如拼一拼。”
    “好,我会再考虑考虑世民你的建议。”建成道。
    建成去找元吉。
    “大哥,你说什么?二哥他要反隋,我们也要跟他一起反隋吗?这事,这事太大了,大哥!早知道,那会立即把那女人杀了,就没现在这么多事。”元吉道。
    “但是现在,那女人把父亲的儿子都生下来了!据说生时,正在半路上,没个接生的,还是世民替她接生的!世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跟孩子,用意实在是明显不过。那就是要用这女人和孩子来告诉父亲,他给陛下戴了顶帽子!永远都无法抹去了的。”建成道。
    “那万一,我们举事失败了呢?那会满门被灭的啊!”元吉道。
    “不举事,光是那女人和孩子,也足以让李家满门抄斩!元吉,你也是父亲的孩子,难以独善其中。不反是死,反了可能有一线生机。当然,要选择搏他一搏。”建成道。
    “我,我,好吧,元吉从小就是听大哥的。到眼下,也只能听大哥的了。只是,元吉心中,仍是有几分害怕。”元吉道。
    “元吉,大哥心中也有几分害怕。”建成道。
    “那我们还是别去跟二哥一起去劝说父亲起兵吧!”元吉道。
    “不,大哥心中惧怕的不是这个事!我既已经答应了世民,拉你一同明日向父亲建议起兵一事,自然不会食言。我心中惧怕的是世民。”建成道。
    “惧怕二哥?为什么?二哥有什么好怕的?其实,父亲获罪那会,原父亲一定是想让我去当人质。我是最小的。元霸傻乎乎,肯定不能去宫里。那会,我好怕。结果二哥他主动去长安为父亲顶罪。其实二哥对咱们不差。就是有时,公私分明了一点。”元吉道。
    “算了,不说了。四弟,你早些休息吧!”建成道。
    建成心中对世民的惧怕,与其说惧怕,不如说是忌惮。世民这个弟弟,是四兄弟中性格最为鲜明,这点很不讨父亲喜欢。但却是最具雄心壮志的一个。以劝父亲反隋这事,就充分证明,世民的心有多大!为了让父亲坚决反隋的信念,他亲自帮那女人接生,亲自带那女人来李家,让父亲不得不面对他们!这点,自己和元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都做不到!若是大业竟成的话,他真的会拥护我来当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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