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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哥哥回来了。”
萧锦赶到太妃殿的时候,小十一正坐在孙太妃身边吃着点心。
因为之前在九里巷的遭遇,这几日,太妃都不敢让男子太过靠近,就连太监也不例外,就怕刺激到小十一。
此次萧锦回来,她担心女儿的状况,于是提前先知会了她一声。
听到哥哥回来了,小十一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将点心塞到嘴里,急匆匆地嚼着。
吃得太快,噎着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孩子,吃这么快做什么?”
孙太妃连忙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手伸到桌子上想要拿水给她,却是没想到抓了个空。
回头一看,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手上端着一碗清水。
“母妃,我回来了。”萧锦笑着请了个安,然后来到小十一身边,熟练地为她顺着气,喂她喝水。
“哥哥。”待小十一顺过气来,一头就扎在了萧锦怀中。
好在萧锦手稳,不然她这一撞,铁定将碗给撞翻了不可。
一见到一直想要见的兄长,小十一一肚子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
抱着萧锦不肯撒手,小脸哭得像个花猫。
“哥哥,呜呜呜,小十一再也不出宫了!好可怕啊!外面真的好可怕啊!”
小手攥紧了萧锦的衣袖,把他的衣服都拉皱了。
孙太妃看着小女儿这般对着儿子撒娇,眼中透出慈爱的表情。
看看她这一双儿女,多么友爱。
此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对他的妹妹抱着怎样的想法。
萧锦抱着小十一,轻轻顺着她的头发。
对她扯皱自己衣服一事毫不在意,这若是换了别人,手都给卸下来了。
“没事了,十一,以后有哥哥在,哥哥不会让你再遇到那些事情了。”
谁若是敢再对他的宝贝动手,下场只会比九里巷那些渣滓更惨!
“十一公主和十皇子的感情可真好啊。”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萧锦皱了皱眉,很不满有人中途打扰他和十一的亲密。
转过头看去,只见楚媚寰正站在门口,挂着一脸虚伪的笑容走了进来。
“媚寰公主。”
孙太妃热络地与她打招呼,她可是救了十一并且亲自送回宫来的恩人,是以孙太妃对她颇有好感。
楚媚寰一进来,孙太妃便着人备了软座,还沏了上好的八仙云雾招待。
“太妃娘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双友爱互助的儿女,媚寰见了着实羡慕得紧。”
楚媚寰行礼后落了座,目光在萧锦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孩子,看上去和正常的七岁孩童没什么两样,可为何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对视的一瞬间,楚媚寰便把视线移开了,她自己也说不准为何不敢看萧锦的眼神,总觉得他的视线太过凌厉,让她不敢直视。
“母妃,我先带十一下去休息了。”
萧锦看楚媚寰的第一眼就讨厌她,并不想留在这儿与她共处一室。
遂随意寻了个理由,拉着十一离开了去。
“看来,十皇子殿下并不怎么喜欢我。”
楚媚寰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故作无奈地笑了笑。
“那孩子只是认生罢了,媚寰公主不用在意。”
孙太妃为孩子打圆场,安慰楚媚寰道。
“对了,不知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有件事情,媚寰一直憋闷在心中许久,想要倾诉却苦于无人能说而备受折磨,思来想去,这宫中,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太妃娘娘了,不知娘娘可否愿意倾听媚寰的苦恼?”
做出一副备感愁伤的模样,双眼中含着凄楚,让本就善良心软的孙太妃动了恻隐之心。
“公主请讲,若是本宫能够出力一二,定当竭尽所能帮助公主。”孙太妃道。
呵,果然如同上官瑾所言,这孙太妃当真是个极好的突破口。
不过三言两语,就上了自己的钩。
楚媚寰心头冷笑嗤讽,面上还是一副愁苦的忧郁模样:“是这样的,媚寰喜欢上了一个人,奈何这男子对媚寰却是漠不关心,娘娘您是知道的,身为女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与自己的心上人共结连理。媚寰从小到大从未喜欢过谁,可这一次,是当真喜欢的,倘若那个人愿意多看媚寰一眼,媚寰就算是立刻去死了也甘愿的。”
“媚寰公主这就有些言重了,哪有为了旁人多看一眼,就连性命都不顾的。”
孙太妃只当她这句话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因为爱情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胡话。
笑了笑,并不当真。
“太妃娘娘,这句话,媚寰确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楚媚寰脸上展露一丝苦笑,眉头微皱,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凄苦无奈,看得令人心疼:“娘娘可知,皇室的公主,虽然表面上荣耀尊贵,然而却是最没有自由的。父皇和母后自小就告诉媚寰,我既身为公主,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就要承担别人不能承担的责任。我的婚姻根本由不得我喜不喜欢,只要考虑对西雍有没有好处。但凡只要有好处,就算对方是个杀人如麻的暴君,我也得硬着头皮嫁过去。媚寰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顺着父皇母后的意思,随意嫁了便是,奈何老天开眼,让我在出嫁之前遇到了喜欢的人,娘娘,您可知我心里是有多么欢喜!女人的一生不过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媚寰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想嫁给喜欢的人,开开心心地过一生,这难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期望的么?娘娘,您说是吗?”
孙太妃听着她的话,方才的笑容渐渐敛去,神情慢慢恍惚,目光从楚媚寰的脸上移开,缓缓看向前方,陷入了沉思。
楚媚寰的这番话,让她想起了当年她还未出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同楚媚寰一样,在一场意外的邂逅中,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与他度过了一段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和他长相厮守,却未料,自己在一场宫宴中被萧衍看上,一道圣旨落下,便将她和最爱的那个男人劈开。
她也曾闹过哭过,可是父母和族人的性命捏在萧衍手中,她不得不屈服。
最终,她选择了家族,忍痛割舍了自己的爱情,一步一步踏入了这深宫红墙。
原以为这段往事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淡去,未曾想,今日却被楚媚寰的一番话再度勾了起来。她自己经历过的痛,她不愿再有人受同样的苦。
所以在听到楚媚寰的倾诉之后,她越发想要帮助眼前的女子获得她想要的幸福。
“媚寰公主说得不错,人的一生就这么短短几十载,莫要给自己留遗憾。”孙太妃渐渐回过神来,起身来到楚媚寰身边,拉过她的手,郑重道:“媚寰公主若是信得过本宫,本宫便帮你达成所愿如何?”
“娘娘所言当真?”楚媚寰见计划成功,心头暗喜。
内心对上官瑾的崇拜越来越深,那男人真是料事如神,她照着他教的这套说辞,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让孙太妃允了她的要求!
“自是当真,公主只要告诉本宫你心中的人是谁,本宫定会帮你。”
孙太妃坚定地点了点头。
楚媚寰微笑着起身,反握住孙太妃的手,一字一句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太妃娘娘,我喜欢的人,正是当今的北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