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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是个割裂的城市。
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穿性感体操服的大爷，躺在地上睡觉的上班族，卖唱却唱歌难听的大叔，都是东京。
早高峰的电车站，明日诚与赤染鹤并排站在站台上，等待电车进站。
人群前方的轨道上，身穿白色衬衣与西裤的大叔一手夹着公文包，一手拿着咖啡饮用，表情淡定。
“看来电车没办法准时发车了。”
“唔，那要怎么办？”
“坐出租车吧。”
嗡——
电车呼啸着进站，明日诚和赤染鹤转身离开电车站，搭出租车前往目的地——Aman酒店。
有九重家的关系在，赤染鹤已经拥有合法身份，入住酒店自然没问题。
这家高耸于日大手町塔之上的酒店，拥有独一无二的全景套房，同时拥有远离城市浮华的僻静和俯视东京的视野。
进入房间，赤染鹤小跑两步，直接扑到床上。
她其实不在乎去哪里玩，只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诚，第一次约会，就来这种地方好吗？”
“今晚住这里吧，一会先去给你买衣服。”
明日诚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尽收皇居御苑的翠绿景色。
“好。”
“中午去吃omakase，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嘿嘿，下午呢？”
“还没想好。”
明日诚收回视线，看向落地窗的另一侧，晴朗的天气下，壮丽的富士山顶一片雪白。
他曾经提议过带赤染鹤去买衣服，那次她直接拒绝，应该是考虑到他囊中羞涩。
“诚，早晨那个人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虚无吧。”
“这样啊。”
赤染鹤下床走到明日诚身边，抬头看向无比清澈的蓝天，轻声问：
“诚，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问题，花崎铃问过，天照问过，他都没有回答。
现在赤染鹤第三次问这个问题，明日诚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赤染鹤窥探他的表情，用指尖触碰明日诚的脸颊，眼睛眯成温柔的弓形：
“怕你也陷入虚无。”
“不会，我有目标。”
“是什么呢？”
“很难解释。”
是什么呢？
头顶耀眼的阳光落在东京每一条街道上，明日诚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发闷，似乎是胸腔里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赤染鹤迈动脚步，在他身后反复走动着，语气轻松：
“诚，如果只是想要不可决裂的关系的话，很简单吧。
用钱可以买到，用权势可以得到，实在不行，你也足够强。
养情人或者帮助失足少女，用权势让喜欢的人无法离开之类的事，都可以做。
你还有催眠术可以用。”
她的说法也没错。
想要快速实现目的，满足欲望，这是最快捷的方式。
以他如今的地位，喜欢哪个女生，有一万种方式得到她。
明日诚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这不是我想要的。”
得到之后呢？
只是以色心和贪婪为标准，去肆意妄为地做事，最后也只会陷入虚无。
“那你想要什么？”赤染鹤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容。
“大概是，一缕玫瑰色。”
“那是什么？”
“一些和权势、金钱、力量无关的东西。”
“你心里明白就好。”
她心底松了口气般说道，明日诚却依旧轻松不起来，这一个月以来，他似乎并没有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比如，出于色心和贪婪，对花崎枫和花崎铃下手。
现在想来，哪怕得到她们，又能如何呢？
新鲜感会有过去的时候，美人也会年老色衰，激情的潮水褪去后，他又该如何与她们相处？
当然，九重家会有新的女仆，可不断重复同样的事，也会感到枯燥无聊。
真正重要的是，恋爱日常。
可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爱可言，日常也因为显得并不重要，没有留下任何值得回忆的事物。
“走吧，去逛街。”
明日诚转身走向房门，赤染鹤迈着轻松愉快的步子跟在他身后，粉色双马尾在空气中跳跃。
“去恋爱吧。”她这样说。
“鹤，我已经在和梦子交往了。”
“没关系，她不会管。”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在恋爱吗？”
他知道爱是个很重要的命题，甚至可能是唯一重要的事，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事。
两人从酒店离开，出大门后左拐，步行几百米后来到STAR咖啡店的绿色招牌下。
空气中的咖啡香气和焦糖的甜味吸引了赤染鹤的注意力，她拽着明日诚的胳膊走向店门。
“进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梦子分手？”
明日诚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他还没想通赤染鹤话里的意思。
“不，我是说，你需要正常的恋爱，很普通那种。”
“还是要分手。”
“不分手也没关系。”
赤染鹤趴在柜台的玻璃上，仔细打量里面的蛋糕：
“天照是个疯女人，坏女人对你的到来早有期待，三无女无脑崇拜你，这都不正常。”
她挥手招呼店员，示意打包草莓丝绒蛋糕卷和草莓千层蛋糕。
正常的恋爱吗？
明日诚拿出九重雪绘的银行卡递给店员结账。
赤染鹤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没有恋爱经验，确实很难找到那一缕玫瑰色。
问题是，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
现在他的社交关系完全是一团糟。
九重雪绘只想驯服他，神宫梦子无条件包容他，天照更是猜不透，赤染鹤......算了吧。
要找到那一缕玫瑰色，目标还是要放在学院。
希望学生会能进一步扩大社交圈吧。
“鹤，目的不纯的人，麻烦你帮我过滤掉吧。”
赤染鹤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以纯粹的爱情为食物的她，肯定知道正常恋爱是什么样子。
过滤的方式，就是让她直接吃掉。
“好哦，再来一个焦糖玛奇朵。”
“我也要一杯。”
“诚，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一定要去做的事了，享受青春吧。”
赤染鹤接过店员递来的纸袋，另一只手接过咖啡，对明日诚说道。
享受青春吗？
明日诚吐出一口气，无奈摇头：“还有雪绘的诅咒。”
“这件事急不来，那个疯女人可不像我一样乖。”
“总要想想办法。”
“先学恋爱比较重要，我认为三无女说得很对。”
两人一起走出店门，漫步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