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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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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夜火
    哨卡上,薛敬凭栏而立。
    陆荣远远地跑过来,看薛敬正站着哨前发呆,“老六,发什么呆呢?”
    薛敬回头看了一眼陆荣,说,“没什么,李世温回来了。”
    陆荣笑了笑,“怎么,回回看见他,你就摆脸色,他惹着你了?”
    薛敬摇了摇头,“没有。刚才在生杀帐外碰见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回去休息了。”
    “你……没事吧?”陆荣见他脸色不好,有意无意地询问道。
    “没事。三哥,你来找我,什么事?”
    “哦,林竟来信了,你不是说,他的信要单独给你么,呐。”一边说着,陆荣一边将信递到薛敬手中,“这封瞒着二爷,林竟偷偷寄出来的,你想做什么?”
    薛敬接过信,掏出看了一眼,问他,“三哥,你口风紧吗?”
    “那必须的,你说!”陆荣拍着脑袋保证道。
    “林竟寄来的是一封火药的剂量,是我让他算的。”
    陆荣惊愕道,“你想做什么?”
    薛敬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唇,未答。
    陆荣震惊地张大嘴巴,压低了声音道,“这玩意,我听说朝廷上可没开这先例,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烧得着我么?”薛敬忽然一笑,“既然是‘先例’,总得有人开。”
    陆荣着实被他吓到了,“老六,你近来气焰有些嚣张啊,这是跟朝廷顶着干。”
    “哎,将这些该准备的准备好,今后以备不时之需。”薛敬将信折好塞进怀中,莞尔道,“三哥,这事你当不知道,我自己告诉二爷。”
    陆荣嘴角一抽,连忙撇清关系,“你自己去说吧,我可不触这霉头。对了,明天清明祭,你快回去休息吧,后头的岗我来站。”
    往年的清明祭在三月初,今年遇上了山火,大家就将清明祭往后挪了挪,为的是祭奠往年间战死的兄弟。
    清早,雨后初晴,三峰十二寨的弟兄齐聚九则峰,祭天祭地祭鬼神。
    今年的仪式举行得格外隆重,许是新寨在烈日骄阳中浴火新生,人人沐浴其中,也都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欣喜,虽然主寨未及翻新完成,却也挡不住大家将战火化进推杯换盏的烈酒之中。
    胧月升空,直到子时,宴方散。
    薛敬被几个兄弟灌了几碗红曲,这会儿烫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燃烧,酒劲儿伴着火光,重重叠叠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耳中听大家讲的,尽是如烟往事。
    回头岭之战后,靳王殿下声名在外,仿佛一夜之间成了北方人人口中肃杀能敌的英雄,似乎这方困龙,终于要在那场山林大火之中渐渐觉醒。
    酒能让人灵台清明,也能让人醉生梦死。
    生杀帐中昏黄的烛火滴着蜡油。
    大宴摆了一整天,二爷却只是在宴上坐了一阵便回到了帐内,剩下的酒由着其他几人替他喝,豆子用来治病的新法子比刺络放血针好不到哪里去,令人发指的药从舌尖一直苦到了心里,想吐都吐不出来。
    这药劲儿在他喉咙里窜了一晚,他只能逼着自己想点别的,换着法子的分散注意力。
    昏暗的环境中,忽然有一只手臂搭在腰间,将他整个人从后面箍紧。
    “回来了?”二爷未睁眼,轻轻皱了皱眉,“没喝酒?”
    “冲尽了才敢过来,”靳王用下巴蹭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哑声道,“不想熏着你。”
    那人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全身因着水汽竟然发着热,二爷发觉他话音略有些不对,便回头去看,却见那人正神色吃定地望着自己,便不自觉地伸手拨开挡在薛敬眼前的碎发,问,“怎么了……唔……”
    薛敬也不知道哪里憋的一股子狠,借着这股子未过去的酒劲儿去吻他的唇,唇齿间泛着极苦的涩味,混着烈酒的淡香在两方舌尖上化作一处,靳王抑制不住地去舔他的舌尖,用度气的方式虔诚地亲他。
    仿佛世间万物都消耗殆尽,也不能放开。
    压抑在身体深处的嚣张气焰化作无休无止的浓烈欲|望,拼命想抓牢的人,如今正被自己护着,可是,能护多久?
    薛敬心有不甘地想,这人就像是风,忽然就袭地而过,从不为他人左右,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从心底生出些疯狂的奢望。
    不明所以的掠夺之间,几乎要将两人最后一丝呼吸掠尽。
    二爷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股子邪火,随着对方侵略式的吻变得有些被动,那人松开自己的唇,慢慢地向上,去吻自己的眼皮,然后停在那里,浑身颤抖地含着。
    靳王粗喘着,含糊糊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酒劲儿带着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深邃的眼神显得迷离。
    薛敬紧紧地箍着二爷的身体,俯身去看他,近在咫尺的眼中微微泛着水光,二爷被他没来由的一句话给问的有些懵,“什么?”
    靳王一双瞳孔中,乱七八糟地晃着这人的影子,从十四岁那年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忽然燃烧的情火一直到今日,燎原的烈焰中站着的只有这个人。
    他从来不敢想象失去这个人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入秋时启程,你要去云州。”薛敬茫茫然叹息道,“你又要丢下我了。”
    “李世温……”
    “与他无关,我偷听来的。”薛敬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低声说,“他无论如何也没松口,在雨里差点对自己拔了刀。”
    二爷那在身侧攥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半晌后,终于承认道,“是,我要去一趟云州,这是定好的‘约’。”
    “告诉我,是什么‘约’,为什么要跟一个杀人魔定所谓的‘十年之约’?”
    “……”
    二爷没有看他,也不打算回答。
    薛敬将他这沉默化作了无休止的愤懑,在急迫的质询和焦躁的等待中,急切地寻求一个解脱。然而,这个人根本没打算给他一个正经的答案。好像在他的人生之中,自己仿佛总是慢他一步。
    薛敬伸出手指轻轻摩挲那人的唇,咬着牙,难以抑制地低声说,“真想将你吞下去,这样我们就永生永世在一起了。”爱读书吧 .adshuba.
    二爷被他这句话烫的有些难耐,唇间因着刚才的亲吻微微发麻,舌尖上荡着的苦味也同薛敬口中的酒香混在一起,冲劲上来,他浑身发颤,“堂堂靳王,怎么尽说些没出息的话?”
    薛敬越发艰难地望着他,浑身热得似在火里炙烤一番,他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轻笑道,“实话听着都没出息,二爷也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
    乍一听这句话,简直有些不堪。
    靳王猛然间将这种话从战场搬到床上,还大言不惭地曲解了他这话中的意味,床笫之间这点事,叫他堂而皇之的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说的理所应当。
    二爷忍不住道,“胡说八道。”
    “我说的不对么?”靳王压着他,握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捏了捏,他没敢用力,怕一使力,就将对方捏疼了。然而他又不能轻易放过他,便只能一边捏着,一边用嘴唇蹭他的侧颈。
    二爷一开口,喉咙里像燃了火似的干燥,他不由自主地吞咽道,“想说什么?”
    “没什么。”薛敬眼神微微一闪,别过头去不看他。
    二爷挣脱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自己,“说。”
    薛敬闷着嗓子,声音中流出隐隐的愠怒,他道,“我要炸开云州的城门。”
    一字一顿,简直石破天惊,犹如闷雷一般震在二爷心口,他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问道,“你说什么?”
    薛敬动了动唇,闷声道,“我说,我要炸开云州的城门。”
    “你!”二爷一把抓住薛敬的衣领,逼问道,“你吃了豹子胆?!”
    薛敬怒不可节地低吼,“我要是不炸了它,你是不是打算死了也不让我给你收尸!”
    二爷伸手就想扇他,薛敬梗着脖子盯着他,“你打。”
    然后,这一巴掌就重重地扇在靳王的侧脸,不留一丝情面。他未料到对方使了狠力,一时间嘴里充斥了腥腥甜甜的血味,他偏过头停了好久都没动,脑子里嗡嗡直响,除了粗重的呼吸声,没听见任何响动。
    这是二爷第二次打他,第一次因为丧志,第二次因为……
    靳王舔了舔带血的嘴角,这一巴掌非但没把他打醒,反而打出了点飞扬跋扈的味道,他忽然正过身,单手扯着二爷的手臂按在榻上,又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二爷按不住他的手, “你疯了!?放开!”
    薛敬是疯了,他根本没理二爷吼什么,一手强压着二爷的身体,一手去扯他的衣服,这动作他几乎肖想了数年,可哪一次不是桃李月下,旖旎春风。
    结果今日,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再加上嘴里散发的血腥味,薛敬觉得,现实与梦境相差甚远。
    二爷简直被他气疯了,任他用尽平生所想,也想不到今日竟被人摆成这种姿势层层拨开,还全身挣扎不了,动弹不得。
    寝衣被扯开,心口露出来。
    二爷想挡,可已经晚了。
    薛敬全身的血液都定在那,出神地看着二爷心口间丝丝红线——盘旋而生,交缠盘错,像是要开出了一株梅蕊,从肌理间延伸,只差了几寸便伸向心尖。
    “你混账!”二爷伸手用衣服挡,想挡住自己的心口。
    “你还想瞒我吗?”薛敬顿了顿,指着他的心口,问道,“这是什么?”
    “……”
    薛敬哪儿还由得他用衣服遮,怒火攻心地一把扯了他的身上的衣服,压着他就去咬他的嘴唇,全然不给对方留丝毫喘息的余地。
    二爷挣扎了片刻,实在是被这头狼桎地没脾气,最后只好放弃似的任由他在自己全身上下点火。
    他忽然放弃了反抗,任由这人动作。然而靳王却松开了对他的桎梏,放弃似的长叹一声,将他额前弄乱的发轻轻拨开,有些陌生地望着他,“季卿,我从来没有要困住你的意思,我很早就说过了。”
    “你若是要去云州,就去吧……”靳王慢慢抬起身,松开了抓住他肩膀的手,消沉地说,“既然你不肯说,我不逼你,反正我也有我的办法去查。罢了……”
    这一声“罢了”简直比方才的一切都要令人震荡,二爷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扯,二爷反客为主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回应了他的方才急切的吻。
    他一个人撑了十年,人人拥他待他,却不曾有人真正把他放在心里,可靳王却用心上一捧滚烫的热血,望着他十年。
    这一往情深如久旱后的甘霖,将他一息尚存的理智浇了个透彻。
    “等、等下……”靳王抬起头,用一种迷离的眼神深深地望着他,“又是这招,你一旦不想说话,就开始用这招么?”
    二爷轻笑一声,“你本事大,以往耍惨卖乖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还知道以退为进了。”
    “你!”靳王敛着眉心,别过头有些心虚,“你要是再这样,我就……”
    “就什么……唔……”
    靳王废话不想多说,随即俯下身沿着他的脖子一路亲到心口处。
    “……”二爷忍受不了地轻颤,嗓子里憋着没发出声音。
    薛敬一口怒气郁结在心口,薄唇轻轻扯着对方,间或用脸蹭着他的脖子,“胡仙医、豆子……他们都没诊出你心口这毒,你说的‘十年之期’到底是什么。”
    油灯燃尽了最后一丝青烟,忽地灭了,生杀帐中黑成一片,透过帐顶,闪烁在帐外的火光将整个大帐染成温黄色。
    薛敬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看着我,你自己说。”
    二爷忍耐道,“我无话可说。”
    靳王气得瞬间惨白,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泄了气,他轻轻动了动嘴唇,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落叶归故里,你与我说的十年之期,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二爷连忙道。
    “那是什么?”薛敬反问。
    二爷微微叹了口气,将心口那团刚刚涌起来的火生生压了下去,“别压着我。”
    “还谈条件?”薛敬得寸进尺地说,“二爷全身怪冷的,本王给你暖暖。”
    二爷动弹不得,只能向后仰,薛敬看对方嘴硬,便一口咬在他的颈侧,二爷全身一抖,立刻道,“好了好了……我说。”
    薛敬笑了笑,“二爷自己定的规矩,生杀帐里说不得假话,那三柱香,可是你带我们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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