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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以往这陈旧有破损的碗都整理丢了出去，现在府上大概也就只有十来个。”主事嬷嬷回应道。
“怎么才这么点？”柳穆兰不满意道：“那就……”
柳穆兰思索了一番，接着道：“你带着几个丫鬟，去外面看看哪里有卖这些陈旧破碗，去找个百十来个送去听雨轩，告诉大小姐好好训练，莫要让国公爷失望了。”
“是，夫人。”
翌日主事嬷嬷便带着一筐陈旧破碎的碗来到听雨轩，每一个碗上面都布满了灰尘，甚至有些上面隐隐似有一层油垢在上面，看得令人恶心。
“大小姐，这是你要的陈旧破损的碗，老奴只找到这么多，若是大小姐还要，老奴只能去外面找找了。”
“嬷嬷，你确定这些碗不是在外面乞丐堆了找来的吗？”露珠伸手指着其中一个最脏的碗道。
“莫要胡说，大小姐要用的东西，老奴哪敢糊弄。”
这些碗虽不是从乞丐堆里找来的，但也差不多，都是从穷苦人家平民窟里寻来的，但主事嬷嬷又怎么可能告诉宋晚风她们。
“可这些碗也太脏了吧。”露珠不满道。
就算她们不将小姐放在眼里，这也太过分了吧，分明就是欺辱大小姐无权无势。
“这……大小姐也没有说要奴婢将它清洗干净。”主事嬷嬷不想留在此地招惹是非便道：“老奴库房里还有事，也不知这些碗够不够大小姐使用，若是不够大小姐再找老奴，老奴再想想办法。”
说完也不等宋晚风回话，转身便走了。
“可恶，小姐，她们太欺负人了。”露珠一跺脚，怒道。
“在咱们跟小姐回到这京都之时，不就已经想到了吗？”百草看着露珠那般气愤，无奈道，“还是赶紧搬进去，同梅兰、竹菊赶紧将这些碗清洗干净，一会儿嬷嬷回来，小姐又得上木板上训练了。”
露珠一听，也是，赶忙同百草一起将那一筐碗搬去小厨房。
喊来梅兰竹菊本欲快速将碗洗干净，谁知梅兰竹菊竟不愿意。
“我还有很多活要做，哪有空洗这些脏碗。”竹菊道。
“我也是，这听雨轩的卫生都是我和竹菊负责，你们两人每日只伺候着小姐，也应该多做些事，同我们分担。”梅兰不屑道。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露珠一甩洗碗布，怒声质问：“你们是丫鬟，本就是伺候小姐，干活用的。我们又没有只让你们两个洗，现在是小姐急用，大家一起帮忙赶快洗完，你们也可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才不要碰那些脏碗。”竹菊看着自己的手指甲道。
“不愿怎么说，我们也是夫人派来伺候小姐的，不是让我们来干杂活的。”
说完，梅兰与竹菊两人看都不看一眼，转身便高傲的离开了。
“气死我，大家同为奴婢，她们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露珠气得火冒三丈道。
“行了，她们是夫人派来的，本就是盯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咱们想要使唤她们自然没有这般容易。”百草宽慰露珠道：“咱们还是赶快把它给洗了，一会儿马嬷嬷就要回来了，等那个时候还不洗完，难不成让小姐顶着这些脏碗吗？”
露珠不甘心的只得蹲下身子，同百草卖力的清洗着。宋晚风走过来时，便只见到百草与露珠两人。
宋晚风蹲下准备同她们一起清洗，却被百草伸手给拦住了。
“小姐，你去休息，这里有我和露珠两人便够了。”
“就是呀，你是小姐，让人看到你同我们一起干活，还不得说小姐的闲话。”露珠也不赞同道。
“没事，这听雨轩总共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谁能看见，就算看见了又如何，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有什么好说的。”
主要是宋晚风见这两丫头这两日陪着她又苦又累，还要忙这忙那，不过才短短的两日，两人看起来便老了好几岁似的。
百草与露珠视她如命，宋晚风也想将她们俩同家人一样对待。
“那也不行，这里有我和露珠两人，足够了。”
“要不然小姐去看看马嬷嬷回来了吗？要是回来了，同我和百草说一声。”
“不用，马嬷嬷回来了，自然会找我。”宋晚风拒绝道，伸手便要往那满是泡沫肮脏的水里，吓得百草再次伸手阻止。
“好好，小姐要帮忙可以，但莫要将手伸手这脏水里头来，小姐将这清水里的碗过一遍水，捞出来放到篮子里即可。”
“对对，百草说得对。”
“好。”宋晚风笑着回应道。
两丫头长舒一口气，随即便对视仰头一笑。
虽然辛苦了一点，但能够陪伴在宋晚风的身边，百草与露珠觉得十分幸运。
然而在三人没有注意到的阴暗处，马嬷嬷默默地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中，马嬷嬷没有走出来呵斥宋晚风无大家风范，反而转身离开了。
等宋晚风主仆三人回到院子里时，见到马嬷嬷坐在树荫下，一愣。
“马嬷嬷，你回来了。”百草有些尴尬招呼道。
“时间不早了，大小姐该接着训练了。”马嬷嬷头也不抬道。
“多谢嬷嬷提醒。”宋晚风回应。
百草与露珠将那一筐碗放置在一旁，便护在宋晚风的身边。
比起能够看着脚下木板行走，看不见还得顶着个碗、腰板挺直了行走要困难得多得多。即使昨日已经训练了一个下午，宋晚风也仍旧还是将碗“啪”“啪”“啪”的摔个没听。
当宋晚风再次身子一歪，将头顶上的碗狠狠摔在地上时，宋晚风不由得露出一丝懊恼，感觉这碗好似跟她有仇一样，为什么就不能在她的头上多呆上一会儿。
正坐在听雨轩外墙上看着这一幕的楚子聿笑了，“周肆，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丫头脸上的表情特别好笑？”
“我不知道宋小姐的表情好不好笑，我只知道等世子回府后，王妃定然不会放过世子。”周肆面无表情道。
楚子聿刚一听到有姑娘上门拜访，一溜烟的便从后门出来了。
逛着逛着，也不知道楚子聿头脑一热，还是怎么着，竟然突然跑来这文国公府偷听墙角来了。
楚子聿一听，面色一冷，不悦的瞪了周肆一眼。
“周肆你能不能识趣一点，你家世子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干嘛要破坏我的好心情。”
他都已经跟他娘说了暂时不想娶亲，也不知道他娘是有太多的精力没地方发泄还是怎么了，，老是抓着他的婚事不放。
楚子聿都有些后悔这么早回来了，早知道留在那乡下，闲着无聊气气那老头子多好啊。
“世子的心情何时不好过？”周肆吐槽道。
楚子聿无言了。
“算了，走吧走吧，再晚些回去，我娘可能就真的要打我屁股了。”楚子聿语气充满无奈却丝毫不害怕。
——
每日被马嬷嬷这般折磨，宋晚风竟然觉得这日子一晃眼便过去了。
虽有有时候做着重复的动作，让她很是辛苦，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并且可能因为被马嬷嬷折磨得太过于疲惫了，夜晚她几乎一沾床便睡着了，就连噩梦都好几日不曾纠缠于她。
还有一个更令宋晚风感到惊喜的点是，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她的身体明显的比之前要强壮了许多。
宋晚风犹记得第一天结束之时，她双腿打颤，双手连抬起的气力都没有，最后连沐浴都是由百草与露珠二人合力伺候她，等到第二天，她全身酸疼如麻，一点也不想动。
可一周过去，一天训练下来，她的双腿不再打颤，双手也不至于脸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就连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缓了许多。
与此同时，宋晚清的教养嬷嬷也终于来文国公府报道了。
宋晚清的教养嬷嬷叫丁嬷嬷，六十来岁的年纪，一双柳眉眼看着便十分精明，谈吐举止看起来便不凡。
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
“丁嬷嬷，我女儿便交给你了，定要将我女人教养得成为这京都第一大家闺秀。”
“夫人放心，老奴定不负夫人所托。”丁嬷嬷回应道。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
“那就好，带丁嬷嬷回清韵苑吧。”
宋晚清本来是带着丁嬷嬷回清韵苑，可想到丁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而宋晚风的教养嬷嬷也不知从哪个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便忍不住的想要去炫耀一番，便带着丁嬷嬷来到听雨轩，好让宋晚风见识见识一番。
宋晚清带着丁嬷嬷来到听雨轩时，宋晚风正按照马嬷嬷的叮嘱单脚站立，头顶上还盯着一直她们那日清洗的旧碗。
“姐姐这是？”宋晚清看着宋晚风那怪异的模样，忍着笑意问道。
宋晚风怎么会不知道宋晚清时过来看笑话的，这几日站在听雨轩外偷看的丫鬟仆人不再少数，她还奇怪这宋晚清怎么这么能隐忍，没有来看她的笑话。
“妹妹怎么过来了？”
宋晚风刚要放下一直悬在空中的腿，便听得身后一声不悦的呵斥：“腿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