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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凌晨三点半才睡，当然不可能正常早上八九点就起来。
特别是他体力消耗还这么大，睡五六个小时第二天必定昏昏沉沉。
所以睡到一两点才是正常操作。
...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夜色中撕裂长空，张灵川的手依旧按压着患者胸腔，节奏稳定、力度精准。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病患裸露的腹部伤口边缘，混着血迹洇开一圈暗红。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断断续续，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血压测不到！”许梦璃紧盯着便携式监测设备，声音微颤，“但颈动脉还有搏动，极弱！”
“继续按压。”张灵川咬牙，手臂肌肉绷得发酸，可动作没有半分迟滞。他知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急救??这是与时间赛跑，是向命运讨命。
车轮碾过路面坑洼，车身猛地一震。担架晃动，黄巧琴和另一位护士死死压住固定带，防止患者移位造成二次损伤。药箱翻倒，几支肾上腺素滚了出来，被眼疾手快的董芳一把捞回。
“大川医生！”她喊，“止血纱布只剩两包了！腹腔还在渗血！”
“用明胶海绵加压迫。”张灵川喘了口气，“现在不能做填塞，内压不稳，一松手就崩。”
直播间人数再度飙升，突破九百万大关。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卧槽，这都能撑到现在？」
「我宣布，张兽医不是人，是阎王殿反向招聘的职业HR！」
「家暴女已经被抓了，警察通报说她丈夫长期虐待，这次终于爆发持刀伤人……可她怎么还敢冲进抢救现场？」
「重点是你看大川医生那眼神??冷静得吓人，就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张灵川没空看屏幕。他的全部意识都集中在掌下那一寸起伏的胸膛上。每一次按压，都是对生命律动的呼唤；每一次回弹，都是死神短暂退让的信号。
突然，车载心电图出现室颤波形！
“室颤！！”许梦璃失声尖叫。
“准备除颤！”张灵川立刻松手，黄巧琴迅速递来便携除颤仪。电量充至200焦耳，电极板涂满导电糊。
“清场！”张灵川低喝。
所有人下意识后仰。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放电按钮。
啪??
患者身体剧烈弹起又落下。心电图瞬间转为直线。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众人几乎绝望时，那根直线开始轻微跳动，随后恢复窦性心律！
“回来了！！”许梦璃激动到声音劈叉。
张灵川没说话，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开始胸外按压。他知道，这只是阶段性胜利。真正的考验，还在手术台上。
救护车呼啸驶入省人民医院急诊通道，铁门自动开启。尹小小早已率领手术团队等候多时。
“创伤中心已备好！手术室开放！普外科、麻醉科、输血科全员待命！”尹小小高声下令。
担架落地的一瞬，张灵川才终于直起身，双腿因长时间跪姿而麻木刺痛。他踉跄一步，被许梦璃扶住。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
“死不了。”他扯了扯嘴角，“人活着就行。”
直播画面切至医院内部，镜头跟随推床一路奔袭。走廊灯光飞速掠过，映照出一张张凝重面孔。
手术室门前，孙建国迎上来，拍了拍张灵川肩膀：“干得漂亮，小子。”
“别夸我，等他活下来再夸。”张灵川摇头，“这人肠管外露、脾破裂、肝挫裂伤，还有潜在的胰腺损伤风险，我现在最怕的是术后感染和多器官衰竭。”
“我们会尽全力。”孙建国正色道，“你也要注意身体，刚才那一路上，你用了三次体力药水吧？”
张灵川一怔：“你怎么知道？”
“系统提示同步到了院长终端。”孙建国苦笑，“你还真是不要命了。连续使用体力药水，副作用你知道有多严重吗？心律失常、横纹肌溶解、急性肾损伤……轻则住院，重则??”
“我没得选。”张灵川打断他，目光坚定，“如果我不救，他就死了。就这么简单。”
孙建国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进去洗个手，换衣服，然后去休息室躺着。手术交给我们。”
“我不走。”张灵川摇头，“我要参与。”
“你疯了？你已经超负荷工作三十多个小时！”
“正因为我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才更要看着他进手术室。”张灵川盯着那扇即将关闭的大门，“我怕一转身，他就没了。”
孙建国还想再说，却被黄巧琴拦下。
“让他跟着吧。”她轻声道，“有时候，信念比药物更能撑住一个人。”
手术室内，无影灯亮起。麻醉师快速诱导插管，气道建立成功。主刀医生接过器械，开始探查腹腔。
张灵川站在玻璃窗外，透过观察窗注视一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系统卡牌??最后一张【预知之瞳】已经用完，再无法提前感知危机。
但他不需要了。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进展顺利，脾脏切除完成，肝脏创面缝合，肠道修复中……
忽然，监护仪报警！
“血压骤降！心率140！spo2掉到85%！”
“出血点未控？还是气胸？”
“马上拍床旁超声！”
紧急排查后发现，右侧胸腔积血，导致呼吸功能急剧恶化。立即行胸腔闭式引流。
血性液体汩汩流出，压力释放，氧饱和度缓慢回升。
“虚惊一场。”主刀擦汗，“差点以为要开胸。”
张灵川靠在墙上，闭眼默念：**挺住，再挺一会儿。**
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术结束。患者转入ICU严密监护。
张灵川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许梦璃赶紧拿来轮椅，将他推进休息区。
“你睡会儿。”她给他盖上毯子，“我会守着他。”
他点头，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明天……记得查房。”
第二天清晨七点整，张灵川准时出现在ICU门口。尽管双眼布满血丝，脚步虚浮，但他站得笔直。
查房开始。
患者仍在昏迷，但生命体征平稳，各项指标趋于正常。脑部CT显示无明显缺氧损伤，苏醒希望极大。
“奇迹。”值班医生感叹，“这种程度的复合伤，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三。”
“不是奇迹。”张灵川低声说，“是我们不肯认命。”
回到办公室，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宿主完成高难度院前急救任务，获得职业声望+8500】
【当前职业声望：129500/150000（距离主治医师仅差20500）】
【解锁新成就：《生死时速》??在无手术条件情况下维持创伤性心脏骤停患者生命超过40分钟，史上第一人】
【奖励：隐藏技能卡x1、国际会议推荐资格x1】
张灵川打开技能卡，瞳孔微缩。
【技能名称：共感复苏术（被动）】
【效果：在实施心肺复苏过程中，有一定概率感知患者濒死记忆片段，辅助判断潜在病因或并发症】
【冷却时间：72小时】
“有意思……”他喃喃，“看来系统也开始进化了。”
这时，手机震动。是黄香凝发来的消息：
>「警察那边确认了，那个女人被判刑可能性极高。故意杀人未遂+袭警+危害公共安全，三罪并罚，至少十五年起。但她提出一个请求??想见你一面。」
张灵川皱眉。
他本不想去。毕竟对方差点害死两名同事，还险些毁掉整个救援行动。
可当他走进看守所会见室，看到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女人时，却愣住了。
她瘦得脱形，眼神空洞，手腕上有自残痕迹。见到张灵川，她猛地抬头，嘴唇颤抖。
“你……为什么要救他？”她声音沙哑，“他那样对我……你也看见了……我拿刀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张灵川静静坐下：“因为我是个医生。”
“可他是畜生！”她突然激动起来，“打我、骂我、控制我所有钱……连我妈生病都不让我回去看一眼！我忍了八年……八年啊！那天他又要打我，我说离婚，他就掐我脖子……我以为我快死了……我就拿了厨房的刀……可你们来了……你们救了他……却把我抓了……凭什么？！”
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张灵川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说得对，他不该那样对你。法律会惩罚他，也会保护你。但你拿刀冲向医护人员那一刻，就已经越界了。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来救人的。”
“可我不想他活……”她抽泣，“我宁愿他死……我也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谁为你讨公道？”张灵川反问，“是你父母？是你朋友？还是社会？没有人能代替你发声。活着，才有资格争取正义。”
她怔住。
泪水无声滑落。
“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恨他，而是为自己活下来。”张灵川站起身，“至于他能不能醒，醒后会不会改，那是以后的事。但你记住??**救人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恩，而是为了不让黑暗吞噬更多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出看守所，阳光刺眼。他眯起眼，深深呼吸。
手机再次震动。
【叮！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沉默的证言》】
【任务内容：协助一名受虐女性完成司法取证与心理重建】
【任务时限：30天】
【奖励：职业声望+15000、解锁【心灵疗愈】分支技能】
张灵川笑了笑，回复黄香凝：
>「帮我联系妇联和心理科，这个案子，我接了。」
与此同时，网络舆论持续发酵。
#张兽医从阎王手里抢人#登顶热搜榜首。
#建议严惩家暴男#、#反对以暴制暴#等话题引发全民讨论。
省电视台《医路生花》节目组紧急调整剧本，新增特别篇《刀锋下的仁心》。
而张灵川的名字，正悄然从“网红兽医”转变为“新时代医者典范”。
傍晚，他独自来到医院天台。
夜风拂面，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
许梦璃找了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在想什么？”她问。
“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坚持按压，他会怎样？”张灵川望着远方，“如果我没有学过填塞止血，如果没有及时除颤……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结果都会不同。”
“可你做到了。”她说，“所以他在呼吸，在心跳，在等待醒来。”
“但我害怕。”他第一次露出疲惫神情，“我怕有一天，我真的救不回来。我怕那种无力感，会把我压垮。”
许梦璃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就别一个人扛。我们都在。”
他侧头看她，眼中星光重现。
“嗯。”他点头，“谢谢你们。”
远处，救护车又一次鸣笛驶入医院。
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而张灵川知道，只要他还站着，就不能停下。
因为他是医生。
是执刀者，也是守夜人。
是在人间与地府之间，筑起最后一道防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