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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时,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怎么说话。方莹莹不想说话自然是因为没有看到男朋友的表示而心里憋着一股气。刘楠不说话，方莹莹想,当然是因为他在故意假装不知道今天是520。
隔壁坐着的也是一对小情侣,他们同样是面对面坐着,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
“宝,今天是520哦，我们今晚要不要出去吃大餐呀？”女生俏皮地问。
男生立即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好啊,你之前不是念叨着要吃火锅嘛！今晚咱们就去呗！”
“好的,谢谢宝宝！”女生欢乐地夹起一个饺子递给男生，“快吃，奖励你的！”
方莹莹听着身旁这两人甜蜜快乐的对话,再想想自己的感情状况，看看对面脸色平静的男朋友，心里五味俱全。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甜蜜亲近。她性格偏内向，习惯于默默付出，从来不会开口向他索求。而他也早已习惯她的所有付出，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付出。
她常常陷入对舍友们的羡慕中而无法自拔，她羡慕她们的男朋友愿意在她们身上付出金钱、时间和精力,她羡慕她们被她们喜欢的人捧在手上放在心上。
她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家境不好，她愿意为他付出。但这不代表,她不需要他的付出。
他时常是有事才找她。比如饭卡没钱了,他需要她刷卡；比如衣服鞋子破了,他会苦恼地告诉她，然后等待她买新的衣服鞋子回来；比如他有需求了，会在周末的晚上,约她外出过夜，当然，房费也是她出。
越回想就越觉得自己拥有的这份感情是那么不堪。
方莹莹的心脏绞痛，脸上不自觉显露几分痛苦。
“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对面的刘楠刚好吃完两个包子，放下筷子，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由于他的动作过于突然迅速，方莹莹没有躲避过去。
“我没事。”方莹莹摇摇头。感情快走到了尽头，她连说话的兴致都已经失去。
“要去校医室看看吗？”
方莹莹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看他。在一起五年了，他第一次问她要不要去校医室。
在此之前，她出现感冒、拉肚子、姨妈痛等情况，他都会用同一个解决方法来应付她——“多喝热水”，当然其中会包含了其他的甜言蜜语，例如“宝贝好点没有？我好心疼你”这类的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话。
其实她想要的是一句“莹莹，我带你去校医室看看，好不好？”
可是他怕给她花钱，所以宁愿说一堆浮于表面的好听的话，都不愿意给出一个真的能解决问题的回答。
方莹莹摇摇头，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我要去上课了。”
刘楠把餐具拿到回收处后，和方莹莹一起走向教学区。他牵着她的手，像校园里千百对情侣一样，看上去亲密而和谐。
方莹莹进教室前，一个熟悉的信封递到她面前——这种有些泛黄的信封，她宿舍里的抽屉里放着厚厚一沓。她曾经珍惜过那一封封手写的、满是甜言蜜语的信件，但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厌倦。
又是这样，拿一封没任何用处、全是空话的信来打发她。
“莹莹，快收下啊！520快乐，我爱你。”刘楠低声地说。
方莹莹的眼睛有点酸涩。他从来不羞于说“我爱你”这几个字，对他来说，似乎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相处久了，她听得多了，失望攒够了，也终于明白，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字眼。
多美好的三个字啊！将你和我，两个曾经毫无关系的人，以爱为连结，成为彼此最重要最亲密的人。
她接过信件，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走进教室，走到舍友们特意给她留出的空位置坐下。
“你男朋友给你写的情信？”陈婉有些震惊。都什么年头了，还有男生给女朋友写情信？
对此，她只能说，如果她的男朋友在特殊日子用这种土鳖方式来表达他的情意，她会让他成为前男友。
黄柠和柳敏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方莹莹手上的信件，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圆了方莹莹的面子：“其实、其实也不错啊，很真诚！”
当然，这种真诚，她们并不想要。
方莹莹眼圈微微红了，她想把信件放好，后面坐着的一个女生突然开口了：“方莹莹，今天520哎，你男朋友该不会给你写了一封信当成礼物吧？哈哈哈......”
冷不丁听到这么直白的取笑，方莹莹的脸涨得通红，攥着信封一角的手指微微颤抖。
“陈素珍，莹莹男朋友给她送什么，管你什么事啊？”
“就是啊，能不能别整日盯着莹莹啊？真是受不了！”
“大家都是同学，能不能好好相处啊！”
方莹莹没有说话，她的三个舍友就忍不住了。这个陈素珍，自从上了大三开始，就经常针对方莹莹，背地里嘲笑她穿得土气，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说她英语口语发音不正宗......
陈素珍挑挑眉，“哟，方莹莹给你们发工资啦，整天像丫鬟一样护着她呐！”
方莹莹握着拳头，转过身，毫不客气地往她的痛处狠狠一戳，“陈素珍，怪不得王鹏不喜欢你。”
大二暑假时，同班的王鹏发微信向方莹莹告白，她拒绝后没过几天，陈素珍就在微信上疯狂骂她有了男朋友还到处发|骚。她微信拉黑了陈素珍，陈素珍就换不同号码给她打电话、发信息，骚|扰了她整整两个月。
陈素珍狠狠盯着她，半晌，笑了，“方莹莹，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啊？你的男朋友，不就靠你倒贴才追到手的吗？”
怪不得说，敌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陈素珍也知道方莹莹在生活中是怎么照顾刘楠。
方莹莹点头，“对啊，我倒贴，所以追到了我男朋友。总比你好点，倒贴也没人要。”
陈素珍气得抄起桌上的书本，用力砸向方莹莹。
方莹莹和舍友们躲开了，桌面上的信件却被书本带出很远，飞到教室门口外坠落，里边的东西散落一地。
上课的老师刚好走到门口，见到地上的东西，信手捡了起来，走到讲台，笑着说：“这是哪位同学的节日礼物啊？不小心掉在教室外边了。上来领一下吧。”
方莹莹深吸一口气，举手，说是她的东西。
老师把信件交给她后，有些好笑地打趣：“没想到你们这些学生过520，男朋友居然送银行卡。花样挺新的嘛！”
银行卡？
方莹莹还懵着，三个舍友就七手八脚地把信封里装着的东西全倒出来，除了信件之外，居然还有一张银行卡！
“莹莹，快看看信呀！看他说了什么？”舍友们不约而同地小声催促。
方莹莹也顾不上现在已经上课了，怀揣着紧张，把信件打开，入眼的依然是她眼熟的信纸——笔记本撕下来的横线条纹内页。
信件的前面大半页，跟以往的信件没两样，都是各种甜言蜜语，比如我对你的爱比天高比海深，比如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比如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方莹莹一眼扫过，快速跳到最后——“宝贝，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之前我参与开发的那两个游戏卖出去了！师兄给我们每人奖励了五万！这笔钱，我想，它们应该属于你！因为你的存在、你对我的爱和关心以及支持，我才能走到今天！”
方莹莹紧紧握着银行卡，眼泪渐渐盈满眼眶。
原来，她的付出，他真的看到。
坐在方莹莹隔壁的黄柠见方莹莹对着信件发呆，她好奇极了，悄悄用眼睛余光把信件的最后那段内容看完了，起初她也很感动，可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说好的这笔钱是属于方莹莹的，可是，银行卡密码呢？
如果不是她不敢让方莹莹知道自己偷偷看完了信件，她差点儿就忍不住问出口了。
她看着方莹莹感动得泪水涟涟的样子，有些为她难过。
黄柠：“我跟你们说，我刚刚偷看了莹莹的信......”
柳敏：“快说，写了什么！好好奇啊！”
陈婉：“卧槽！她男朋友居然送了银行卡！难以想象！”
黄柠：“我知道卡里有多少钱。”
柳敏&陈婉：“快说！是不是520？5200？52000？应该不是最后那个吧，好多！”
黄柠：“五万！他男朋友说，他参与开发的游戏卖出去了，这是奖金。”
柳敏&陈婉：“天啊！她男朋友好舍得！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他好像对莹莹挺大方的！”
黄柠：“嗯......但是他没告诉莹莹，银行卡密码。”
柳敏&陈婉：“切！那不就是拿银行卡哄人嘛！我还以为是真的把所有钱给莹莹呢！”
方莹莹发了一会呆，一会咬着嘴唇发愁，一会翘起嘴角开心，直至讲台上的老师故意清嗓子提醒，她才不好意思地把注意力拽回到课堂上。
上午连上三节课，中间有个课间休息。在休息时，方莹莹又把信件重复看了几遍，拿着银行卡喜不释手。突然，她想起了饭卡的事情，拿出手机登录学生账号查询流水。
凌晨五点二十分，充值五百二十。
不用说，肯定是刘楠给她充的饭卡。因为只有刘楠知道她的账号和密码，也只有男朋友才会在520给她惊喜。
方莹莹又想哭，又想笑。
傻子！哪有人凌晨五点二十给女朋友送惊喜的？
中午下课，不少捧着鲜花的男生在教室外等待着他们的女朋友下课。老师故意假装不知道下课铃响了，说道：“还没下课吧？好，那咱们再做一道翻译题。”
教室里的学生们大声回应：“老师，下课啦！我们要去跟男朋友（女朋友）吃午饭啦！”
老师关掉屏幕和电脑，朝他们挥挥手，“好啦好啦，赶紧去吃饭吧，好好过你们的情人节！”
方莹莹和舍友们一起走出教室，大家都期盼地看向那些捧着花的男生，看看自家男朋友是否也在其中。
陈婉没找到她男朋友，有些失落，但强打起精神，“我男朋友给我发了红包，手头紧，肯定没给我订花！”
柳敏和黄柠的男朋友来了，她们喜滋滋地挽着男朋友手臂离开。
方莹莹咬咬唇，对陈婉说，“看来，今天中午只有我们两个作伴了。”
“婉婉！”一个高大健硕的男生捧着一束玫瑰花走过来，“婉婉，节日快乐！不好意思啊，早上上了篮球课，出了好多汗，我回宿舍洗了个澡。”
他把花交给陈婉，搂过她的肩膀，絮絮叨叨地解释，“我宿舍那几个家伙，今天洗澡特别慢！我在外面都快跪下来求他们，他们才出来！还说那是来自单身狗的妒忌！”
方莹莹看着最后一个舍友也欢喜离开，她笑了笑，这次，她好像没有太羡慕她们。
可能是因为知道，她的男朋友，其实也愿意为她付出。
“呀！你还没走啊？眼巴巴看着别人男朋友送花，是不是很羡慕啊？”陈素珍走过她身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莹莹！”
刘楠满头大汗捧着花跑过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就把一束鲜花塞到方莹莹怀里。
方莹莹低下头看，这是一束特别的鲜花——香槟色花朵中夹着一个个金色的小圆球，那是她最爱吃的巧克力。
“莹莹，这束花是不是特别实用？鲜花可以插在花瓶里，巧克力可以吃掉，一半拿来观赏，一半拿来吃！”刘楠得意地邀功。
方莹莹笑着点点头，主动挽过他的手臂，“阿楠，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好。”刘楠背着她的书包，牵着她的手，两人亲密地准备离开。
“喂，你知道你女朋友对别的男生发|骚|吗？”陈素珍忍不住挑拨，“据我所知，班上有好几个男生跟她暧昧不清哦！”
方莹莹愤怒地停住脚步，“陈素珍，你有病就赶紧去治，不要老捏造一些是非来挑拨离间！”
刘楠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那个人一看就是妒忌我们，觉得我们俩感情好，咱们别跟这种人置气。你先去按电梯，我跟这位同学说两句话。”
说完就轻轻推了方莹莹一下。
方莹莹看了他几秒，有些犹豫地走了。
“陈素珍？我听说过你。”刘楠说话很直接，“那个王鹏，应该是住在男生宿舍C栋，我宿舍刚好在他宿舍楼下。”
陈素珍心里生出各种心思来，她有些惊喜地追问，“你认识他？他跟你说起过我？”
“那倒没有，他在宿舍阳台打电话，我在楼下阳台晾衣服，听到他说起你。”刘楠说道，“他说，他从没见过像陈素珍一样厚颜无耻、丑陋不堪的人，像一只臭□□在他面前跳来跳去，幸亏他机智，把方莹莹拉出来做了替死鬼。”
陈素珍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什么？他说我是......？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说我！对了，你还说，他并不喜欢方莹莹？那他为什么骗我？”
刘楠耸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转述了他的话。你爱信不信。”
刘楠走了，陈素珍定在走廊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方莹莹抱着巧克力花束，乖巧地站在电梯前等他，见他来了，好奇询问，他跟陈素珍说了什么话。
“哦，没什么啊，她刚才不是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嘛，我就照搬她的做法，挑拨一下她和王鹏的关系。”刘楠不以为意道。
方莹莹纠结，“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她跑去质问王鹏，那不就知道你说谎了吗？”
傻姑娘。刘楠好笑地揪揪她的马尾辫，招来她的怒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方莹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哎呀，早知道不让你跟她说话了！”
“那可不行，她都欺负上门了，我哪能干看着。”刘楠安慰道，“咱们不惹事，咱们也不怕事。”
走去饭堂的路上，方莹莹忍不住问：“你的钱都给了我，你还有钱花吗？”
刘楠摇摇头，又点点头，“你不在我身边嘛，要买什么就找你。”
“你把卡给了我，怎么不告诉我密码呀？”方莹莹又问。
“你猜嘛！”刘楠有些狡猾地笑，“好早之前，我就悄悄告诉你了。”
还有这回事？接下来的吃饭，方莹莹也陷在回忆里，吃饭吃得漫不经心。
“莹莹，别想了，先吃饭吧。”刘楠见饭菜都快凉了，提醒道。
“哼！”方莹莹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对我好了！以前可没这么好呢！”
不用说，肯定是她在回忆中找到了一件又一件他吝啬抠门占她便宜的事情。
刘楠假装听不懂她的意味，连声保证：“莹莹，我说过一辈子对你好的！”
方莹莹脸皮薄，不好把那些在她看来别有意味的事情说出来，不愿意撕破现在温馨美好的气氛，不想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但她心情明显变差，接下来的时间也不愿意说话了，闷闷地吃完饭，没什么兴致地抱着花回宿舍。
刘楠盯着大太阳回到宿舍，一进去，舍友们就七嘴八舌地询问：“刘楠，听说你今天订了花哦！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手笔！”“刘楠，你之前不是说买花浪费钱嘛？怎么，打脸了？”“果然是发达了啊，记得拉兄弟一把啊！”......
刘楠对女朋友的抠门，他宿舍里的男生们也看得分明。像什么情人节啊、七夕啊、生日啊，就没见刘楠向大伙儿讨过建议。有时候他们在聊给喜欢的女生送什么，让刘楠给点意见，他只是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面对舍友们的打趣，他做了个解释：“其实，在这次游戏卖出去前，我手上没什么钱，勉勉强强够自己的日常开销。这次手头松了点，当然也要补偿一下我女朋友。别的女生有的，希望我都能给到她。”
有人信了他的话，也有人不信。刘楠并不在意，他只是让自己的改变，看上去别太过突兀。
*
方莹莹捧着花打开宿舍门时，其他舍友都回来了，她们凑在一起，讨论男朋友送的花束。
她们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抱着花拖着椅子散开。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聊嘛，别担心我。”方莹莹心里一暖，这几个舍友总是很顾及她的感受，聊天相处中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那颗脆弱的心灵。
“你们看，我也有花花哦！”方莹莹这话一出口，以为伤害到她而不敢直视她的舍友们顿时精神了，一个个抱着自己的花凑过来。
“哇，莹莹的是巧克力花哎！”陈婉有些羡慕，“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巧克力吗？好久没见你买了呢！”
之前方莹莹手头宽裕时，不时会买这款巧克力回来吃，会和舍友们一起分享。
“嗯，之前给我男朋友买了台新电脑，手头紧，没钱买巧克力了。”刘楠前两年用的是一台残旧的二手电脑，在大三开学前彻底坏掉了，方莹莹给他交了学费之后，手里的钱不多。再给他买一台新电脑，只能用花贝，开学后只能省吃俭用兼做兼职来还花贝。
舍友们宽慰她，“你男朋友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巧克力，特意给你选的呢！好贴心啊！”
方莹莹笑了笑，观察其他舍友的花束：“陈婉，你的玫瑰花好美啊！开得红艳艳的！”“柳敏，这个蓝色的是绣球花吗？和你的气质好相配！”“黄柠，这些向日葵开得好灿烂啊！看着心情都变好了！”
大家互相吹捧一番后散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方莹莹把今早收的信件放进抽屉，关上，然后又打开，把所有信件拿出来，从历史最悠久的那封开始看起。
一整个中午就在看信中溜走。
为了找到银行卡密码，还真的不容易呢！
每一封信，都没有特别的数字。方莹莹看完后，还是没有头绪。
越是找不到，她就越迫切想要知道这个密码。
她拿出手机给刘楠发信息：“你的生日？”
刘楠回来一个摇头小人。
“我的生日？”
又一个摇头小人。
“我们的纪念日？”
再一个摇头小人。
“我们组合的生日？”
摇头小人又来了。
“啊！究竟是什么嘛？你快告诉我呀！”
“嘻嘻，是我经常对你说的话呀！”
方莹莹心里一动，随手抽出几封信，每一封都有同样的一句话。
我爱你，一生一世。
“211314？”
这次的表情包不是摇头小人了，而是两只亲亲的小熊。
另一边的刘楠抹抹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好家伙，总算把甜言蜜语中的其中一句给用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