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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将军只曾经战胜过一些规模比较小的战事，在这件事上，恐怕有点悬。”
他向来直白，也不会过多的追捧，在他看来，那个被皇上派遣的将军在各方面而言，实力确实不如那阎罗将军，这一趟迎战，恐怕败的几率会比较高。
理所当然的，容玖和秦迟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迟哥说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打算放出你在都城的消息，然后引诱阎罗将军一路攻至都城，再借此机会趁乱兵临城下，攻破皇城。”
叶蓁的手攥成了拳头，半晌以后，她才嘶哑着声音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些事，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按道理说，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机密，是绝对不可能会告诉她的，因此他们都知道，她是陆准的娘子，是站在陆准那边的。
他们想借陆准之手趁机兵临城下，她若是知道了，那是肯定会想法子通风报信。
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就不可能会让她知道，更不可能会让她有这么一个机会通风报信。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可能，也要彻底掐灭，就像过去容玖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一样。
裴宋不是一直都站在他们那一边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对她坦白了呢？
这是叶蓁怎么都想不通的。
裴宋沉默了一下。
“叶蓁，论我们的大事，我现在依旧抱着你是个威胁的想法，倘若相敌对，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先把你除掉，你不会知道，那个皇位对我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窗外，凉风习习，一缕缕透过细缝吹了进来，带着说不出的闷气。
他看着那个方向，说起那些往事来，眉间有一抹浅浅的忧愁与追溯。
“你应该知道，我与容玖是表亲的关系，若不是我姑姑曾为那个人的侧妃，恐怕早在当年，我就被一并处理掉了……这天下本就是属于容玖的，是那个人抢夺过来的，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他能坐到如此的高位上？那些过去捏在他手中的人命呢？他可还记得？他是不是忘记了他当初是踩着一条血路才登上高位，成为北契的皇帝？”
“这些年，我忍辱负重，他若心向天下还好，偏生，他即位这么多年，民不聊生不说，还暴政独裁，底下贪官无数，人人对他奉承，那些忠言逆耳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的脸。
“容玖本就是太子，那个位置本该属于他的，我做的这些事，不过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北契的百姓。所以，但凡成为这些大事的阻碍的，都不能轻易饶过，哪怕是你，也不行。”
他顿了顿。
“但是于私，虽说你我第一次见面不算愉快，但日渐下来，我不可能不清楚什么叫兵不厌诈，能骗到我，是你的本事，也是我的失策，说到底是我的问题。相处这么久，我对你还算是欣赏的，像你这样聪慧的女子，当真是世间少见，除去那些恩恩怨怨，视若朋友还是可以的。”
叶蓁歪着头看他，“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这还是她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关于她的评价，虽然，前面那一部分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裴宋一改那忧愁与沉重，嬉皮笑脸地扯起嘴角。
“那倒不用，下一次对我稍微好一点，起码给我留点面子就行了。”
看样子，他对当时她偷偷摸摸带走他的令牌还耿耿于怀啊！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其实裴宋这个人来往久了人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他和她注定不是一路人。
临走前，他像是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心底的那个疑惑问了出口。
“你想离开这里吗？”
她抬眸，反问。
“你要帮我离开这里吗？”
裴宋抿着唇，良久都没有说话，而后，他终究还是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叶蓁是丝毫都不意外，她能明白他的纠结与挣扎，他是肯定不能放她走的，因为容玖已经撂下了话，非要她不可，但另一方面，他却是希望她能离开的，一来是她本就该是自由的，二来，她若是继续呆在这，她即将面对的，哪怕不是秦迟的索命，便是他的刀刃相向。
反正，等到容玖登上高位那一天，便是她必须消失的一天。
她收回了目光，看着面前的空杯慢慢地蹙起了眉头。
相比担心自己，这一刻，她还是比较担心陆准那边。
容玖想借陆准之手借机兵临城下，那是绝对不可行的，她不知道对于进攻北契的事霍承启究竟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她无法想象那个后果。
看样子，之前准备的计划得提前实施了。
大概是裴宋今天白天过来了，翌日午后，容玖久违地出现在她的厢房之中。
她想到自己到北契都城这么久了，都未曾出去过，便向他提出了外出的请求。
起初的时候，男人是想也没想就反对了的，但经不住她一磨再磨，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也有条件，那便是在外的这几个时辰，她不许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答应得这么快，她也就没有多想，唯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节骨眼的他，其实是不适合外出的。
身边的所有人都建议他这段时间留在府邸中，因为外头已然走漏了风声，那个人隐约听说了有关于他还活着的流言，正暗地里派人到处找寻。
一旦找到，便是格杀勿论。
然而，他能拒绝其他人，唯独拒绝不了她，她软软的一声哀求，就足以教他败下阵来投降。
叶蓁不知晓这些，她兴冲冲地换了身衣服，就跟在他的后头出了府邸。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府。
虽说来的时候坐在马车上偶有透过细缝看到那繁闹，但像现在这般亲身经历，还是头一回。
这人来人往，比她想象中的还是热闹一些。
入目的尽是一些陌生又新奇的小玩意，每一样她都没有见识过，一路上难免大惊小怪地咋呼，旁边，容玖默默地看着她，近来聚拢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买个相公好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