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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飞静静地看着柳天齐，轻声说道：“只是柳先生没有把问题想清楚而已！”
柳天齐冷笑：“是吗？柳某倒是想要听听到底柳某怎么没有想清楚？”
“王历之兵起，下庆州至湘城，以柳先生手中这点实力能够抵挡住西征军团吗？”
陆飞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黛青色的山峦，沉声问。
柳天齐脸色有点难看。
尽管心里很不爽，但他不得不承认，以西征军团的实力，绝非庆州与湘城所能够阻挡的。
事实上阻挡王历之的重任落在北征军统帅王继之的身上，庆州与黄州所起的作用仅仅只是为了迟滞王历之而已。
“想必柳先生也知道，此次王历之起兵之所以大家都认定会失败，除了一些其它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是王家兄弟并不赞同王历之起兵。北征军向为轩辕王朝最强修行军团，有它在，王历之根本不可能打下寿州。”
“既然陆先生也明白这一点，为何不趁早从方家这条将沉的船上下来呢？”
“方家得王历之之恩才有今日之地位。今王历之必败之局，若方家弃之而去，如何再在修行界立足？”
尽管陆飞没有细说，但柳天齐一下就明白了陆飞的意思。
王历之这次起兵，是王家内部之争。
无论谁胜谁败，王家都依然是朝堂最强势力。
方家如果这个时候弃王历之而去，固然免去这次灭顶之灾，可是轩辕王朝依然是王家几兄弟说了算。
待王历之之事一了，王家必然还会清理那些背叛王历之的势力。
在没有其它势力帮助的情况下，方家绝对会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与其如此，还不如随王历之一起拼一场。
见柳天齐不说话，陆飞淡然一笑道：“想必柳先生应该明白方家此时的困境了。事实上，柳家又如何不是如方家一般？”
闻言，柳天齐哈哈一笑：“陆先生，我柳家受命守卫湘城，堂堂正正，又怎么会同方家一样进退维谷？”
“是吗？王历之大军到达，试问柳家是死守湘城还是避让节点？”
“自然是……”
柳天齐很想说死守湘城，可话到嘴边却不由停滞下来。
以柳家现在的实力，哪怕得到寿州方面的补充，也绝对无法阻挡王历之西征军团的攻击。死守湘城，那柳家可真的应了那个‘死’字了。
“先不说柳家与西征军团的实力对比，陆某就当柳先生能够守住湘城，最后配合王继之的北征军团灭掉王历之，那么，柳家以后又当如何自处？”
陆飞笑着说道：“柳先生自然是为了尽忠职守，可是这样一来，王历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因柳先生而死，王家为了给王历之的后人一个交待，会如何对柳家？”
柳天齐已经不复之前的自信从容了。
陆飞说的是事实！
柳家这个守卫使是轩辕烈亲封的，柳家已经牢牢打上了轩辕皇室的烙印了。王家人是不可能把柳家当成王家的‘自己人’的。
柳家坚守湘城，王家人并不会认为柳家是忠于职守，明面上不好对付柳家，但暗地里柳家肯定上了王家的黑名单。
方家明知道要沉船，还要拼死一搏，就是因为下船之后的损失，还不如拼死一搏好。
拼死一搏，哪怕是失败，方家明面上被清洗，暗地里王家人也一定会看在王历之的份上网开一面，方家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可要下船，方家则完全没有机会了。
柳家虽然站在必胜的一方，表面上比方家的情况要好，但这种好非常有限。
王历之起兵失败，他与他嫡子死是必然的，但王历之有三个儿子，死一个还有两个。王历之的两个儿子不可能找王继之报仇，而在湘城拦截王历之的柳家就成为一个可以选择的目标。
到那时，柳家又何以自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柳天齐有些头痛，以前他真的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事，毕竟王历之是必输之局，这一点全天下都知道。站在胜利的这一方，他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可陆飞这么一分析他才恍然，他固然是站在胜利的一方，但是柳家的将来同样暗淡无比。
“差一点让陆先生给绕了进去，我们不是为了解决你与若心之间的问题吗？怎么扯到我柳家将来的处境上面了？陆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口才很好，但是，咱们能不跑题吗？”
柳天齐虽然心有凄凄焉，但脸上依然平淡如常，甚至于还露出一丝微笑。
“柳先生以为我跑题了？”陆飞哈哈一笑道：“柳先生似乎忘记我刚刚提的两个条件了。”
柳天齐淡然一笑道：“那又如何？”
“陆某是让柳先生让开湘江渡口这个节点是吗？”
柳天齐点头，若有所思。
陆飞继续道：“以柳家现在面临的境况来看，如果在王历之大军到达的时候让开湘江渡口，王家上下必然是承柳家这个人情。将来王历之被灭，起码王家不会针对柳家。
至于皇帝那边，反正他也知道，湘城是肯定守不住的，那个时候有王家在朝中为柳家说话，柳家丢掉湘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名，不是吗？”
柳天齐轻咦一声。
柳家如果让开湘城渡口这个节点，无论王历之到时候是被灭还是真的让他改朝换代成功，柳家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更有甚者，说不定还能够借此机会与王家打好关系。
柳家虽然是皇帝亲封的湘城守卫使，但王家势大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这次王历之起兵，王家家主是表明态度不同意的，否则世人也不会认为王历之不可能成功！
这也是为何王历之起兵，王家的其他几兄弟非但没有被撤职，而且还升职的原因！
整个轩辕王朝十六个守卫使，与王家没有关系的也就只有三五个而已。这种情况下，哪怕柳家忠于皇室，也不得不考虑与王家的关系。
只是柳家的皇室烙印太重，贸然登门王家不会信任，皇室也会怀疑他有二心，两面都不讨好。
可如果柳家让开湘城渡口，虽然可能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这个代价绝对比坚守湘城渡口要轻的多。
想到这里，柳天齐决定不再坚守湘城渡口，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