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小说网】biquge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电视画面忆经切换到了颁奖现场,李昊已经捧起了奖杯,如果肖安在,拿奖杯的人或许就是她了。
他打开了微博,果然有关他和肖安的话题还在榜上,上面有一个记者采访秦院长的小视频,不可避免的问到肖安,“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参赛了,最近有参加比赛的打算吗?”
画面的里秦院长很会打太极,“她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那记者并不愿放过这个吸引眼球的话题,“外面传言,说肖安是因为和李斯年恋爱了,所以无心下棋了,影响了成绩,棋院对这个怎么看?”
李斯年冷笑了一声,他哪里能影响到小哑巴,是小哑巴影响他了,又觉得自己那一天真的和小哑巴在一起了,她要是比赛输了,大家都会怪到他的头上。
秦院长还是八风吹不动,“没有的事,肖安最近一直在养病,等状态好转了就会出来比赛了。”
老狐狸私下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帮忙把肖安劝回去,好为六月的对抗赛做准备,而且现在李哲冒上了头,肖安是他的克星,棋院的领导不明就里,一定会让肖安参赛的。
以肖安现在的精神状态,成绩下滑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六月的比赛即便参加了,也会一败涂地,还不如不参加,免得到时候又一场舆论声讨,还有来自棋院的压力,如果李斯年猜的没错,木村是想让肖安在道场练习,避开六月的比赛,等状态稳定了再让她回国。
这也是他劝说李斯年回国的原因之一,但是肖安连棋子都不愿碰,要是一年都走不出来怎么办?
天已经擦黑了,肖安还没有进门,良子擦着围裙进来,“安安呢。”
她不会说中国话,和李斯年交流起来有些费劲,他指了指外头,表示自己要出去找。
良子冷淡的嗯了一声,她觉得这个年轻的中国男人脾气不大好,她见过他好几次对肖安脾气,她怕他欺负肖安,肖安也不喜欢他,但是木村却让她别管。
李期年抬脚出了门,心想着是不是该学个日语,省得以后小哑巴瞒着他说什么也听不懂。
街角的拉面馆还冒着热气,他掀了帘子进去,老板已经认识他了,摆了摆手示意肖安不在。
打电话不接,李斯年恨恨的把手机扔进口袋里,长街和公园都不在,他打了车直奔熟悉的墓园。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郊外的路灯昏暗。
远远就看一道熟悉背影坐靠在墓碑上坐着,夜色幽暗,看不清神色。
四野寂静,他也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但肖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李斯年到了眼跟前才发现是他,这里没有灯,只有门口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能辩清是他的身影,肖安只看见他深遂的眸子盛满了怒火。
肖安失去了所有,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还是会怕生气的李斯年,他就过晚上就不许到这边来。
上一次她实在太难受了,受不了了半夜过来了,李斯年知道后很生气,把她关在家里整整三天不让她出门,她求木村,他只是叹气,“安安,晚上不安全,我说过很多遍的。”
李斯年什么都要管着她,连良子婆婆都拿他没办法。
“回家。”
她很顺从的站起来跟着他走,始终跟在他一步远的位置。
肖安刚拉开后排的车门,斜里伸过一只手将车门合上了,李斯年一手抓着肖安的手臂,一手拉开副驾驶,近乎粗暴的将肖安塞进去了,自己也转头也上了车。
她知道他很生气,肖安是坐着坐着就忘了时间,天黑了都没有留意。
公路两旁蜿蜒的路灯一直伸向远方,像是没有尽头的路,肖安觉得沉重的喘不过气,活的真是累,她也想躺在哥哥的身旁,那样就能安心的睡了。
可是李斯年说,你死了我就把你带回李家,把你的骨灰放在我床头,我每天看着,让你永远见不着你哥的面。
老师说,哥哥一心为了你,你要是死了,那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回去的路上,李斯年不说话,她更不会多说一句。
车载电话响了,那头是傅容的:“妈妈都好几个月没见你,在拍戏吗?最近休假,我去探个班看看你吧。”
李斯年过年元宵都没回去,她妈妈要来s市看他,他扯了谎说在外拍戏,傅容也信了。
“我这拍戏实在不方便,等我请了假就回去看你。”
那头有些失落道:“那好吧,工作忙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跨了,有空就回家看看。”
他笑笑的说知道知道,哄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这刚挂了,不一会季明明的电话进来了,“我听见舅妈跟你打电话了,还有一个礼拜是她的生日,你过年不回来,舅妈生日总得抽空回来一趟吧。”
李斯年心里挺愧疚的,傅容和李培离婚以后他就没回去过了,本来过年要回去的,赶上了小哑巴的事,好在傅容还没有退休,有工作忙着不至于那么寂寞的,等过两年退休了大概就要来跟着他了。
“我看情况吧,尽量赶回去,现在忙着,回头再说。”
李斯年要挂电话,那头突然问道:“哥,有人拍到了你在日本,你在那里做什么?”
李斯年半点不心虚的道:“假的,别信。”
挂了电话,他飞快的看了一眼缩在阴影下的肖安,她垂着眉眼一动不动的。
车子驶出园区,路灯飞快掠过,车厢又隐入了黑暗,仪表发出一点光照在李斯年的侧脸上,脸上的线条紧绷的厉害。
他很生气,觉得自己是负担是拖累,为什么不走?
肖安怕他又要关着自己了,那真是煎熬。
她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目光专注的盯着前面,连哼都没哼一声。
肖安费力的用了一丝力气,“李斯年,我不会了。”
四周极安静,声音很低但是也很难听,像是被沙子磨过般的粗砺嘶哑。
她哭过了,李斯年心想。
肖安见他不搭理,又说了好几遍,蓦的见他一只手从方向盘滑下来,摸到她冰冷柔弱无骨的手,他用力的拽紧了,很心疼可是也真的很生气。
“肖安,你看不到别人吗,看不到李斯年,看不到木村老师,你只能想到你自己,都不想想我们吗?”
肖安想,失去哥哥的人是我,你有什么关系呢,她知道自己的样子让李斯年很讨厌。
“你回去吧。”
他一逼她就是这句话,以前他必然是要生气,但是现在却有些泄气了,“好,我下个礼拜就走。”
小哑巴还是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了。
李斯年冷笑了一声,小哑巴巴不得了。
夜里两点了,李斯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公司又打电话来了,“都好几个月了,我们的项目等不起,你快回来吧。”
不是没有人可接替制片人的工作,也不是不能换角,但是大家只相信他,倾注太多的心血和资本,大家都怕失败。
半夜有一道影子掠过窗外,他也跟着起了身。
幽静的夜晚,她又独自坐在尚纪的门前,听了动静她抬头望来,见了是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李斯年咽下心头的不快,小哑巴伤人不用刀子的。
他与她并排坐在台阶上,平静的道:“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国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你才能慢慢好起来。”
她摇头,李斯年半点也不意外,他沉默了一会。
又有些艰难的道:“以后还会回来的,回去了我会照顾你,我会像尚纪一样,他为你做的,以后我也会为你做。”
李斯年这辈子没有为谁服过软,现在对她服软了,他在变相和她表白,虽然知道小哑巴不会明白,但是只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就足够了。
她还是摇头,意料之中的事,他已经失望习惯了。
夜色幽暗,她垂着头,头发已经长的越过了肩头,心口又隐隐作痛,他想只要她说一句,他就留下来,什么项目也好都不管了。
“肖安,你需要我吗,只要你说需要,我就留下来。”
她抬眼望过来,像是要回答他,李斯年心里突然就空了,急道:“我三天后离开,你先不用回答应我,可以好好想一想。”
她怔了怔,他已经站起了身。
“你跟我来吧。”
他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那是她曾经住过的房间,和她原来她在的时候摆设一模一样。
上回来的时候良子告诉她,这个房间给了新来的小师弟住了,看来又是骗人的。
淡淡的月光照了进去,肖安跟在他身后进去了,上面摆了一个相框,穿着白衬衣的少女拈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刚刚落在棋盘上,只露出半个清秀的侧脸,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棋盘,脸庞还很稚嫩,但这会她身上却有一种超脱年龄冷静沉着。
这才是棋手肖安,她不是小哑巴肖安,不是尚纪的妹妹,她只做她自己的时候,一定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姑娘。
肖安已经拿起了照片,这张是她挑日本棋圣时候的模样,但她竟不知哥哥竟留了照片。
李斯年拉开右手边的抽屉,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手写信,都是肖安写给的,唯有一封字迹不同的,那是尚纪写的,没有地址,只有肖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