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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仍旧睡的比猪还沉,李斯年没忍心叫醒她,这会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越来越心软。
一旁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接起来,那头问:“忙完了没,来杀一局啊,就差你了。”
“没空,改天吧。”
刚说完挂了电话,一会手机又响起来,李斯年索性将手机关了。
他躺在小哑巴身侧,摸着她毛绒绒的脑袋,看着她的脸,心里居然有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他想起顾明江说的,有时候看见肖安会不自觉的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他大概也有,这么想着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老父亲看久了,居然也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急促敲门声给吵醒,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快十二点了,怀里窝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趁他睡着了,小哑巴更加得寸进尺了。
他轻轻拨开她受伤的手臂,起身往猫眼里看了一眼,是徐桐,她一脸着急的站在外头。
李斯年对她半点好感都没有,又转头坐回到床前,任外面喊破了喉咙也不搭理,十几分钟后敲门声终于停了。
徐桐若真是那么关心在意小哑巴,十几年前就应该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她可以给他们锦上添花的时候,说白了,李斯年很瞧不上徐桐,只不过他也一直嫌弃着小哑巴,也懒得去理会小哑巴和徐桐来往。
李斯年有些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院长又来电话问上药了没有。
他这才不得已去叫肖安。
“肖安,醒醒。”
他推了她一会也没动静,只得把她拉起来,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又垂着头睡过去了。
李斯年知道她没认出自己,他心里又涌上一股恶意,低头贴在她耳朵上说道:“我是李斯年,你再不醒我可要亲你了。”
怀里身体一个激灵,猛的转头看过来,眼神从迷茫到惊吓,她迅速的推了他一把,连滚带爬往那头摔下去了。
听见砰的一声,李斯年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又是脑袋着了地,他也翻身下了床,抱臂看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额头果然磕肿了。
李斯年看着她兴灾乐祸的笑了,“真是有够笨的。”
但是一触及她那警惕防备的目光,他心里就不大痛快了,“你过来。”
她一只手捂着另一只受伤的手臂,又往角落里退了退,却不再躲避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甚至带着点憎恶的眼神看过来。
就像那天晚上她咬了明明,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说现在李斯年是万千女人的男神也不为过,粉丝从小学生到中年妇女,偏偏到小哑巴这儿狗屁都不是,更过分的是,他放下自己的时间陪了她大半夜,得到这样的待遇,他放任自己心里的恶意放大,长腿一迈,快步走到她跟前,低头似笑非笑的问她,“为什么这样看我?”
肖安脑子里都是在日本的点滴,任何时候也没有此刻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哑巴的事实,残疾人这三个字眼像是一把刀刻她的心上,如果她不是哑巴,哥哥不会像现在这样嫌弃她,除了绝望她心里都是恨,恨死他们了,也恨死眼前的李斯年了。
“我讨厌你!”
李斯年见她嘴唇嗡动着,怔了一会,她又念了一遍,这回他看明白了,她说讨厌自己。
李斯年也火了,他对她好,她却瞪鼻子上脸了,低头恶声恶气的问她,“讨厌谁,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夜里极静,他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他的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摄人的气势,肖安碰上他的目光顿时又害怕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怒之下对李斯年说了什么,她又觉得后怕了。
她不敢再和他对视,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不做声了。
李斯年一直知道肖安讨厌自己,但亲眼见从她口里说出来,又气得不行了。
他点了点头,怒极反笑,“讨厌我是吧。”
她这回更好了,将整个身体都塞进角落里,他看了更来气,想去找她的手机,也不知她藏那儿了,一转头就看到桌的信纸和笔。
那信纸上写了满了半张纸,都是日语,他恨恨的想把她从角落里揪出来。
肖安吓的不轻,本能的求短欲伸手扒住窗台不松手,李斯年心里冒起一股子邪火,用了蛮力将她扒拉下来,肖安下意识的低头又想咬了。
猛的听他喝道,“你敢咬?”
她又怂了,李斯年趁机一把将她扯到书桌前,手指叩着桌面冷冷道:“讨厌我什么,写给我看!”
她战战兢兢的摇头,李斯年顿时更火了,指着桌面喝道,“写!”
肖安自然不敢写,她摇着头一个劲的往一旁躲,肩膀又开始抽动起来,又吓哭了。
李斯年余怒未消,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怨恨他的人就是肖安,她不知感恩还有脸怨恨他?很显然,小哑巴把她在日本遭遇的不如意一股脑儿的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小哑巴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敢把他李斯年当炮灰?
两人僵持不下,李斯年又握住她的肩头逼她转过头,她哭的很难看,软弱又绝望,李斯年知道她心里所想,这会对她半分好心也没了,“你觉得你哑了是李家造成的对吧,你更觉得如果你不是哑巴,你哥哥不会嫌弃你。”
他说对她心里所想的,她哭的更凶了,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小哑巴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是我们李家收养了你五年,你早就死在了大街上了,更别提能遇到那个日本男人,没有我们,那有你的今天,你就是这样的报答我们的?姑姑说的没错,对你再好,你也是一头白眼狼,喂不熟的。”
她脸刷的白了,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尽数的落在他的手上,李斯年冷笑一声,“哭给谁看,你哥哥不在,没有人会来安慰你。”
她哭着样子让他心头烦躁,想让她闭嘴别哭了,又觉得她这人可恨,面上软弱,心里对他却是没有半分人情味,他简直厌烦透了这样的小哑巴。
再呆下去他会说出更难听的话,他抬脚便走,蓦的被人扯住了衣袖,他转头冷眼旁观。
她流着泪,断断续续的念了几个字,李斯年知道她说的是对不起,但是心头就是觉得不痛快。
肖安以为他没看懂,迅速的转过头去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写好了想要拿给他看,李斯年已经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肖安怔怔站在原地,害怕又伤心,不知要如何是好,她甚至怀疑李斯年说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无情无义的人,所以才让所有人讨厌。
李斯年上了车,还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他启动了车子又降下了车窗,将车子开的飞快,任夜里冷风吹来。
车子在高速上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心里的火气才降下去,冷静下来想起小哑巴哭成泪人的脸,又觉得一股罪恶感,已经有些后悔一怒之下把话说重了,又安慰自己跟一个脑子都没有发育齐全的人计较什么。
小哑巴还没有换药,她那个蠢样子大概也不知道伤口是要换药,他在高速公路上转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开回了棋院。
守门的老大爷打开窗探出头,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他,“小伙子,你干嘛呢,大半夜的来来去去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不好意思啊,肖安病了,我还是得去看看。”
老大爷开门放行了,李斯年将车停在门卫窗前,将一包烟递了过去,“大爷,您先别关门,一会我还得带肖安去医院。”
老大爷接过烟,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他摆了摆手,“既然是病了那也没办法,我看你来过几回了,肖安是你什么人啊?”
“我妹妹。”
李斯年发动了车子,还听见身后老大爷嘟哝道,“怎么又是哥哥,肖安的哥哥不是那个日本人吗?”
这话其实老大爷问过,但显然有些糊涂了。
重现了一回这个对话李斯年还是觉得心情不太平静。
他上了楼,摁了门铃,小哑巴好一会才来开门。
小哑巴眼里的泪水还没干,一双眼睛肿的跟金鱼似的,她是林黛玉转世啊,这么能哭。
一看见是他,眼睛里又蓄上泪水,低头看脚尖,李斯年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许哭了!”
这声音比刚才温和多了,肖安侧身让了让,李斯年这才心情好了些,指着她的手臂道,“秦院长让你带你去换药。”
她动了动脚尖,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斯年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在又闷又热的衣柜里窝了大半天,不换伤口会发炎的,跟我走。”
肖安察言观色,不太敢惹怒李斯年,拿了手机和钥匙温顺的跟着他下楼了。
上了车去了周旭的医院,大半夜被吵醒,他简直要骂娘,他拆了纱布有些责怪似的看了一眼李斯年,“早就该换药了,怎么才带她来?会留疤的。”
李斯年看了一眼肖安,“那可怎么办,可千万不能留疤。”
周旭轻哼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李斯年再看肖安,果然又见那颗黑黑的脑袋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