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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医院里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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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长洛市官方发布了一个新的软件,名字叫做拯救者计划。
    所有长洛市的未撤离人员可以通过注册下载,登入大数据库,以便于以后救援物质的领取和派送。
    截止目前,长洛市幸存者人数——75123人次。
    通过定位技术,专门的物资运送车队可以游刃于长洛市的各个主干道,穿着隔离防护服的派送员再将一次性大约可以食用三天份的食物派送到每家每户。
    整个长洛市的所有交通关卡都被堵死了,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即使有混水摸鱼的人,也权当是送上门的隔离病房用户。
    在事发二十四小时内,将近五十万人迅速被救援,安全撤离长洛市。
    安静的世界开始了!这样的生活以前敢都不敢想呀!
    如同梦幻般的一样,不在需要工作,不在需要应酬,不在需要将自己强行挤进别人的世界里!
    以愉快的方式,在房间里同手机作伴,并且不需要承担这种灾难带来的恐怖。
    这种病毒对人类的感染状态呈良性!
    最新的诊断已经出炉了!这种病毒对人类的威胁很大,但似乎并不会危及到个人的生命!
    短暂的相遇,以及合适的契机给予尤戏了一次认识新世界的机会!
    如今他的脑海里多了几个人物和名字,四个保安风林火山,三个女佣静寂凝,以及五个厨工曰语言辞说。
    一番简单的攀谈,尤戏得知他们都是被宁先生收留的可怜人!
    女佣们的年纪都是六十岁左右,全是孤寡老人,时间磨砺她们的情绪,只留下些照顾人的本事!原本是靠捡垃圾为生,幸好遇到了宁先生,得了个可以收留尸体的落脚之地。
    保安们的年纪到还算年轻,三十岁左右,也算得上大好年华,都是退役士兵。只是运气不好,多灾多难导致身体残缺,家中也没有亲人,更没有什么结婚生子的意愿,只想靠着残存的身体素质做些野路子工作,生存下去。
    厨工们的年纪倒是小大不一,年幼的有刚满十九岁的少年,年长的有五十多岁的老父亲。这两是一对父子,孩子天生独眼半耳失聪,老父亲半条腿残疾,做厨工倒是也无大碍!听说以前可是做过许多年酒店大厨的老手。
    尤戏住的这栋楼里都是宁先生的亲兵,平日里就是他们照看宁先生的衣食住行。
    并且在宁先生收留了他们之后,就为他们置了新名,希望他们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即使是对待尤戏,这些人也是带着那种冷冰冰的戒备感,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很难把一个新的人放进自己的世界。
    一行人中唯一可以与尤戏正常交流的就是年纪最小的宁言,这些信息也是从宁言那里得知的。
    在尤戏的房间里,两个人刚开始也是只言片语的尬聊,稍微多了点热度之后,才逐渐适应逐渐激烈起来。
    宁言的言语像是压抑了很久的野兽,每一瞬的表达都是一种释然和宣泄,要比尤戏激动的多!
    宁言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奇怪,发型有些像女孩子,正常的左眼旁,突兀的一只没有眼黑的全白眼球摆放在眼窝里,有种温柔的恐怖故事的错觉!
    他的皮肤手指都很白嫩,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磁性男音,稍微雄厚的声带中参杂着一丝尖锐,初听有些异样,但很容易就让人适应了这种声音。
    牛仔裤配上一件黑色的卫衣,再加上一条厨裙,一切都看起来很简单朴素。
    愉快轻松的对话里,尤戏得知宁言并没有上过学。只是他的父亲会在的闲余时间教他读书识字,而且从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在宁先生这里做事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显然宁言这样接近尤戏是有想法的。
    随着时间的深入,请求的冲动也越发鲜明,刚刚脱口的一瞬间,尤戏竟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的请求!
    聊的时间有点略长,再次察觉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几天外面一直很乱,虽然并不是很担心,但是身体确实给累坏了!
    两个人东倒西歪地躺着,嘴里想着各种奇怪的声音!
    环境,真的是生长着人性的东西!
    仅仅才是第二天,都早上八点多了却没几个人起床,今天的工作似乎并没有什么早起的必要。
    宁语的一条腿是瘸着的,走起路来有些像横行的螃蟹,左腿要先横挪一小步,然后右腿才能顺利前进一点点,看起来十分的别扭。
    他走得慢,一般在后厨工作的他几乎不需要怎么走动的,宁先生考虑到他的身体特地在一楼建了寝室。
    脸上续着络腮胡子,头发毛毛卷卷地稀疏几根,衣服上倒是收拾地很干净,没有明显的油腻污渍,眼睛瞪的老大,一副严厉且凶神恶煞的模样!
    宁语走到尤戏的房门前,表情上仍然是那般模样,似乎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表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推了门!
    身子没有倾尽门里去,眼睛涉猎了一番,迅速退出身子,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原路返回了!
    似乎在一个瞬间,一点点愤怒溢出他的眼睛,但迅速又被隐藏起来了!
    “咳咳咳……”楼道里呜咽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有口老痰卡在喉咙里了,久久不能消停!
    街道上,一辆摩托车快速地行驶着,宁言出门可不敢显露自己的白眼,戴了一个绿色的美瞳。
    只见宁言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兄弟,你是个废物吧!连摩托车都不会骑,我也是醉了!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来呢!带了你这么一个拖油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他妈的别动老子腰,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叫骂声中显然是尖锐的部分占了上风,仿佛一把把无形的利剑,极具穿透力,看来有副好嗓子骂人也吃香呀!
    “对不起,我……我……我有点晕……我恶心……速度有点快……”尤戏唯唯诺诺地抓着宁言卫衣后背的一点边边角角,脸上青一道红一道的。
    街道上并没有看到派送物资的车辆,整个城市里冷冷清清的,地面落着零星几片垃圾,一种说不出来的死寂!
    很快便到了市医院门口,尤戏早早被扔下了车,在树坑里吐了个七荤八素的。
    宁言似乎没有关心他的意思,一个人走到门前捯饬起来。
    “叮咚……”链锁掉落的声音清脆明亮。
    “这些人是走的多急呀,门都没锁好!”宁言无奈地说道,一脸嫌弃地将头转向尤戏,示意尤戏开始行动!
    血腥味!浓浓的药味之中残杂的一丝血腥味,宁言站着不动,尝试确定这条线索!
    “喂拖油瓶,你闻到血腥味了么?”
    “没呀!我就闻到些参杂着的中药味,还有些刺鼻的黄尿味。你可不要吓唬我喲,我胆子小!”
    宁言心里一万个想打人的冲动,但是真的好像突然又闻不到那种气味了!
    稍微磨叽了一小会,两个人为了安全起见,各自拿了一把消防斧,顺着走廊进了药房!
    刚才坐车的强烈眩晕感,让尤戏现在都感觉天旋地转的,进到这里之后,又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奇!感觉这医院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新奇的,虽然记忆里有,但是就是感觉不真实,就是想要确定一下,就像是那种耳闻不如见面的感觉!
    一切都顺利极了!
    宁言很快就找到了他父亲需要的药,这不是处方药,而且只有在市医院里才能买到,所以这般着急!
    自从灾难的消息发布后,这就是宁言最苦恼的心结,他知道父亲一旦停了药,身体可能都撑不过一周吧!
    宁言整整装了一大个蛇皮袋子,这剂量估计都够吃上半年了!
    将袋子捆扎在摩托车后座上,正想走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看才发现尤戏不见了!
    宁言赶紧返回药房,手里还紧紧地握着消防斧,倒也是蛮警觉的。
    “哐当……”消防斧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宁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硬生生愣了好几十秒!
    “卧槽!”
    “打扰了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破坏了您的雅兴!”宁言立马改了口。
    他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地上散落着好几盒不同的药,每盒都被打开了吃了几粒,而一个叫做尤戏的傻冒手里正拿着的是一盒,就傻站着各个角度看。
    神他妈突然看见自己来了一句:“我就尝尝味,我真的没病!”
    尤戏一句话把气氛推到了高潮!
    宁言做出一个强颜欢笑的表情,然后瞬间打开嘴脸,一时间差点笑岔了气。
    也正是这一傻笑突然让一阵屎意涌来,禁不起片刻犹豫,直乎乎跑去了厕所!
    厕所里脏呼呼的,房顶上还有点漏水,地面上五颜六色的,尤其是那些许猩红色格外亮眼!
    宁言恶心归恶心,但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他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坑!
    刚脱下裤子没多久,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窜到宁言的耳朵里,听方向好像是从厕所最后面的位置发出来的!
    “尤戏,是你么?”宁言莫名其妙地叫了一句。
    半天没人回应,但幸好那种声音又消失了!冷静下来,宁言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可是进了女厕所,尤戏怎么可能会唐突地闯进来嘛!
    这个想法还没笃定两秒,突然又想起尤戏之前的样子。
    “也不是没可能昂!”
    几分钟之后,宁言刚刚推开厕所门,正打算往出走。
    “汪呜……汪呜……汪呜……”
    最后一个门里突然蹦出一只浑身是血的小泰迪,吼叫着朝宁言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大斧直乎乎劈了过去,将小泰迪拦腰折断,就在距离宁言就差两三步的位置!
    尤戏也真是纳闷了,自己真的就是想尝尝药味,怎么惹宁言了,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那是个什么鬼表情呀!
    真是哔了狗了!
    果然这好事不出门,坏事天天有,刚宁言没走多久,尤戏就看到一团灵巧的血色影子冲了进去。
    这小东西莫不是感染生物!
    这种时候哪敢犹豫呀!尤戏直接操着一把大斧,脚步轻轻地跟上前去,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
    这鬼东西估计也是察觉到危险了,直接跑到厕所最后一个门里面去了!
    尤戏心里一横,就守在门口,玩起了守株待兔的把戏!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斧毙命!
    “发什么呆呀!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刚才确实也闻到血腥味了,好像是从楼上飘下来的,说不定是闯见狗窝了!”
    尤戏拉了一把发呆的宁言,两个人慌忙朝门口跑去。
    小泰迪的叫声引来了楼上的伙伴,三只体型稍大点的德牧迅速下了楼,直接追着两个人跑。
    尤戏让宁言先去发动摩托车,自己拦住三只感染犬!
    一番慌乱的争斗下,尤戏斧子都甩了出去,才勉强搞残其中的一只,不过这狗东西确实是机灵,即使这样也一点都没占下风。
    尤戏撒腿就跑,幸好跑出医院大门之后,它们便没有追上来了!
    隔着一层玻璃,德牧朝着两个人挑衅似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眼睛里混杂着模糊的血块,一副狰狞恐怖的样子!
    这时候,还能跟狗一般见识?两个人也是机敏,头也不回地就跑没影了!
    德牧见两人离开后,才不甘地离去。
    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返回楼上,反而是脚步一扭,返回了刚才厕所的位置。
    久久都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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