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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完颜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武镇南闻言眉头一挑,正色道:“将军放心,只要拿下居庸关,所有的损失本王十倍补偿!”
“而且届时陛下龙颜大悦,又怎会追究将军擅自出兵之事?”
完颜洪看着武镇南,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王爷,您真的只是为了夺回居庸关吗?”
武镇南眼神一凝:“将军何意?”
“末将听闻,吴承安回京后可能面临重罚。”
完颜洪目光如炬:“若是此时居庸关失守,他的罪责就更重了,王爷此计,一石二鸟啊。”
武镇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果然瞒不过将军!”
“不错,本王不仅要夺回居庸关,还要让吴承安永无翻身之日!”
他走到帐门前,望向居庸关的方向,声音阴冷:
“那小子让本王损兵折将,颜面扫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完颜洪不再多言,起身抱拳:“末将领命,明日拂晓,黑狼骑定当准时出击。”
“好!”武镇南重重拍在完颜洪肩上:“有将军相助,此战必胜!”
完颜洪离开大帐后,并未立即回营,而是独自登上军营旁的一处高坡,遥望居庸关的轮廓。
夜色中,关城上灯火稀疏,显得格外宁静。
“将军。”
副将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我们真的要和武镇南合作吗?擅自调动黑狼骑,可是死罪。”
完颜洪没有回头,声音在夜风中有些飘忽:“我知道,但武镇南说得对,若是拿下居庸关,将功折罪,陛下或许不会深究。”
“可若是失败了呢?”
完颜洪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那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副将心中一凛,还想再劝,完颜洪却已转身下坡: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两日,告诉弟兄们,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
当完颜洪回到黑狼骑营地时,士兵们已经搭起简易营帐。
这些黑甲骑兵即使是在休息时,也保持着高度警戒,营中除了战马偶尔的响鼻声,几乎听不到人语。
这就是大坤王朝最精锐的部队——纪律严明,沉默如狼。
完颜洪巡视了一圈营地,最后在自己的帐前停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就着月光细细端详。
玉佩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这是当年他立下大功时,皇帝亲赐的奖赏。
“陛下!”
他低声自语:“末将此举,实属无奈,但居庸关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在大乾手中。”
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与此同时,武镇南正在帐中与杨志才密谈。
“王爷,完颜洪虽然答应出兵,但此人城府极深,不可不防。”杨志才提醒道。
武镇南冷笑:“本王自然知道,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待拿下居庸关后,若他有二心,再处置他不迟。”
他没有说完,但眼中闪过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杨志才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帐外,北疆的秋风越刮越猛,卷起漫天沙尘。
居庸关上的灯火在风中明灭不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将在这座雄关前展开。
而远在数百里外的吴承安,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二日拂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居庸关外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
“敌袭!敌袭!”
关墙上的哨兵嘶声呐喊,警钟瞬间响彻整个关城。
马肃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抓起佩剑就冲上城楼。
岳鹏举比他更快,已经全副武装地站在城垛前,面色凝重地望着关外。
只见晨雾之中,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大坤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武镇南身着金甲,骑在一匹乌骓马上,立于中军大纛之下,远远望去犹如一尊战神。
“至少三万兵马。”岳鹏举沉声道,握紧了手中长枪。
马肃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敌军阵型:“武镇南这次是倾巢而出啊,不过……”
他顿了顿:“你看他的左右两翼,阵型松散,士兵装备也不齐整,应该是临时拼凑的郡兵。”
岳鹏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中军倒是精锐,但也不过万余人,武镇南是想用郡兵消耗我们?”
“恐怕不止如此。”
马肃经验老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武镇南用兵向来狡诈,不会做无谓之举。”
“他明知道凭这些郡兵攻不下居庸关,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地来攻?”
两人说话间,关外战鼓声忽然一变,变得急促而激烈。
大坤军中冲出数千步兵,扛着云梯向关墙涌来。
“放箭!”马肃毫不犹豫地下令。
关墙上箭如雨下,冲在最前的大坤士兵纷纷倒地。
但这些郡兵似乎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很快就有十几架云梯搭上了关墙。
“倒金汁!”岳鹏举大喝。
滚烫的金汁从城头泼下,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战斗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大坤军的攻势虽然猛烈,但在居庸关坚固的防御面前,始终无法取得实质进展。
关墙下已经堆积了上千具尸体。
“王爷,差不多了。”
杨志才在武镇南身边低声道:“再打下去,这些郡兵就要溃散了。”
武镇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举起手中令旗一挥。
战场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鸣金声。
正在攻城的郡兵如蒙大赦,纷纷后撤。
但撤退得毫无章法,丢盔弃甲,完全是一副溃败的模样。
关墙上,一名将领兴奋地喊道:“他们败了!马将军,开城门追吧!趁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许多将领也纷纷请战。
岳鹏举看着溃退的敌军,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不可。”
马肃果断摇头:“武镇南用兵多年,岂会如此轻易溃败?这必是诱敌之计。”
岳鹏举也道:“马将军说得对,你们看,敌军虽然溃退,但中军阵型未乱,武镇南的帅旗也未移动,这分明是诈败。”
一众将领这才冷静下来,但眼中仍有些不甘。
毕竟眼看着敌军在眼前溃逃,却不追击,对武将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